第2章 你只是一味药
天空中火红一片，绵延的树林被大火瞬间吞噬，深林中的野兽四下逃窜，鸟雀哀鸣，火焰中心的崆峒谷内却一片诡异的静谧。
被大火烧焦的人们没有一丝挣扎躺在各处，任由火焰将整个崆峒谷化为灰烬。
突然火中响起一个声音，夹杂着哭腔女声回荡在整个谷中，“爹！娘！你们醒醒！醒醒！别丢下九儿一个人，九儿害怕......”
烧焦的树枝噼里啪啦的响起，似在嘲笑女孩的弱小，下一瞬带着火星的粗壮树枝直直砸在女孩头上，将她一起留下了大火中......
“呼呼......”慕九儿猛然惊醒，浑身被汗水湿透，看着床顶的眼神空洞无力。
她又梦见当年崆峒谷着的那场大火了，那场大火要了她全族人的性命，唯有她一人被秦衍救了下来。
只可惜他救下她，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肉能够救那个女人，不然他肯定早就杀了她，为他的心爱之人偿命。
“咳，咳......”一阵冷风吹进，打透慕九儿身上的薄被，落在她单薄的身躯上，使她整个人都不住的颤栗。
她拂了拂已经退烧的额头，看着这座椅残破，门窗漏风地方，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她又回到了这冷宫里。
她突然想五年前秦衍曾对她说的那番话，“朕可以收留你，不过你只有资格住在这冷宫里，因为你要记住你只是明月的一味药！”
只是一味药，多可笑，明明他们两个才是青梅竹马，从小便相识相知，却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半路占据了他全部的心。
可是哪怕只是被他利用，哪怕他恶语相向，她也心甘情愿的留在她身边，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她只剩下他。
慕九儿拿出小时他送给她的白玉佩，轻轻摩挲着，仿佛面前就是那个男人。
正巧侍女看到慕九儿醒来了，脑中想起魏明的吩咐，连忙去叫太医为慕九儿看诊。
跟着太医一同进来的还有秦衍，慕九儿眸中露出诧异，他从不曾踏进这冷宫中，今天这是为何？
“来人！给朕按住她！”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秦衍冷漠的声音便响起。
“还有一年就是生骨花开放的季节，这一年内你每天都要放血，给明月洗髓，待到一年后，再割下你的肉给明月喂下她就能够醒过来了。”男人似想到尹明月醒来的场景，眸中露出兴奋，口中却吐出让慕九儿整个人冰冷的话语。
“我不要。”慕九儿紧盯着秦衍的视线想要从中看出一丝后悔，目光乞求。
秦衍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嘲讽，“你有什么资格对朕说这样的话？是你杀了明月，你怎么有脸对朕说不要？”
“我说了我没有杀她。”慕九儿有些委屈，看着秦衍的目光通红。
为什么他就是不信？她从没动手杀过任何人，为什么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女人伤心的表情落入秦衍眸中，顿时让他感到烦躁，微微抬手沉声道，“动手！”说罢转过身不想再脏了自己的眼睛。
两个侍女立刻上前，想要按住慕九儿，可是却没想一直虚弱的女人这次竟如此执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未让那两个侍女靠近她半分。
“我不会救她的”慕九儿奋力挣扎，撕心裂肺的喊道，“当初崆峒谷就是因为她才着了大火，我的族人才全都死在了里面，我不会救她的。”她缩在墙角，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呵。”秦衍看着女人无用的挣扎眼中闪过一丝狠烈，上前两步拽住慕九儿挥舞的胳膊，将她拎到面前冷冷盯着她的眼睛道，“是谁让崆峒谷被大火淹没，是谁害了你的族人，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
慕九儿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嘴唇微颤着摇头，“是她，不是她还有谁？”
秦衍嗤笑一声，松手将女人甩开，声音冷漠无情，“是你自己，你的族人都是被你害死的！因为你害死了明月，因为你的血你的肉能够医白骨活死人，是你害死了他们！”
慕九儿痛苦闭上眼，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摊倒下去，大滴泪珠无声流出。
是啊，是她自己，族人们都是为了保护她才死去的，她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可是难道身为四灵血脉是她的错吗？这难道可以成为他伤害她的理由吗？
慕九儿抬眸看向秦衍，语气狼狈，“那你呢？除了想要我的血肉，你对我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没有。像你这种女人比不上明月分毫，呵，竟还想要引起朕的注意，你的那些动作只会让你更像一个跳梁小丑。”秦衍嘲讽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说出的话万分诛心“而且你不要忘了，当初朕收留你，就是因为你可以救明月，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明月的一味药！”
“呵......”慕九儿听后面色难看无比，却低低的笑起来，她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痴心被人践踏，她很像问一问秦衍，“像她这样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可是她现在却心痛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掌紧紧的抓着心口，喉咙哽咽。
秦衍看着女人的脸色越发苍白，心中莫名泛起一阵烦躁，蹙眉侧过身不再看她，冷声吩咐，“还不快动手！”
这次两个侍女退下换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按住了慕九儿，抬手在她胳膊上划了一道，放了满满一碗血。
慕九儿看着血从手腕流下，整个人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宛若一个死人。
秦衍见血已经放完，甩袖便要离开，离去时他侧头睨了一眼面存死志的慕九儿，沉声威胁，“你若想找死，朕不介意将你崆峒一族仅剩的两个族人抽皮扒骨，让他们为明月偿命。”
族人？
慕九儿眼眸渐渐有了神志，她还有亲人活着吗？她不顾手腕上的伤口，连跑带爬的走到秦衍身边抓住他的衣角，疯狂摇晃，“他们在哪？快告诉我他们在哪？”
秦衍淡淡看了眼脚边失控的女人，冷漠道，“只要你好好给明月放血割肉，朕自然会保他们无恙，可若......”
他话还未说完，慕九儿就跪到他面前，“我求求你放过他们，我一定好好放血，你放过他们。”每说一句，便用头狠狠头狠狠的磕一下地面乞求，几下过后额头上又舔了新的伤，鲜血淋漓。
“够了！”秦衍一下甩开面前的女人，他狠狠盯着她额头上的伤，冷声说道，“养好你自己的血，你族人自然没事，听懂了吗？”说罢他不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拂袖便踏出冷宫。
慕九儿被放了血后早就虚弱的不行，经过这一番她早就没了力气，心中除了庆幸自己目前还对秦衍有用，能让他不伤害她的族人，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瘫软在地让太医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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