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畏我
离魂散身，九品神通，相比于其他神通，这个神通似乎显得格外神秘。
分离魂魄，分散肉身，以此来塑造出来第二个“自己”。
当时毛多多只想着这个神通会方便自己的行事，但却从来没考虑过，这个神通会有如此大的副作用。
如今不是毛多多分裂出了第二个“自己”，而是他创造出了第二个“自己”，一个完全独立的、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自己。”
尤记得刚得到离魂散身的时候，这个神通的备注里曾这么写道：“将一个独立的个体，强行分离成两个独立的个体？很有意思的神通，不是吗？只不过那时候两个个体，还会是同一个想法、同一个行为模式吗？或许只有试过之后，才能知道吧！”
这是系统给出的为数不多的正经评价，原本毛多多以为这是九品神通的特殊待遇。
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系统的一种隐晦的暗示。
可惜的是当时毛多多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使用了这个神通。
而造成的结果就是，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让毛多多感觉到极度陌生的绫妆。
“你为什么这么做？”
沉默良久，毛多多终究还是忍不住率先发问了，他心里深处对面前这个女人有一股恐惧，而这恐惧的来源，说不清也道不明。
闻言，绫妆不紧不慢的提起酒壶，将酒杯斟满，同时大有深意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毛多多不想和绫妆玩这种文字游戏，于是他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现在是我在问你！”
绫妆喝酒的动作微微停顿，但终究还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放下酒杯，手肘放在桌子上，用双手撑住脸颊，眉眼含笑的问道：“怎么？本体大人这是发怒了？准备把我这个分身收回去了？”
毛多多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盯着绫妆，等待着她的答案。
见状，绫妆叹了一口气，缓缓的离开了座位，抬起头望着被染的血红的月亮，轻声说道：“看来你也知道收不回去啊！只是我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说着，她扭头看向了毛多多，眼睛里覆盖上了一层血色，继续说道：“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不是……两个不同的存在吗？”
毛多多的眼睛眯了起来，心中莫名其妙的恐惧转变成了一股愤怒的杀意，同时寒声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周围的血色开始不规则的颤抖了起来，绫妆制造出来的杀戮领域似乎随时都要崩溃掉似的。
令人惊悸的威压和杀意从毛多多的身上释放了出来，绫妆的表情也终于不像刚刚那么淡定了。
的确，在使用了分魂散身之后，本体就不能再把分身收回去了。
但有两种情况除外。
一是二者的修为持平，可以进行融合的时候。
第二种情况就是……
当分身被杀死之后。
毛多多是绝对不能容许自己创造出来的分身在外面胡乱搞事的，毕竟这个分身不是灵猫，没有天地法则的诅咒，同时她也没有系统，不必担心能量不足威胁生命的问题。
这样一个一身轻松，却又拥有莫大实力和神通的分身，她到底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天魔，毛多多也说不准。
之所以有这种猜测，绝对不是毛多多空穴来风，而是有根据的。
至于根据是什么，那就是要从毛多多使用离魂散身的时候说起来。
在当时使用离魂散身的时候，毛多多除了感觉到无尽的疼痛之外，其实还是需要做出一些选择的。
这种选择并不是有系统提出的，而是由毛多多的潜意识来进行的。
解释起来或许很困难，但描述起来却很简单。
比如说毛多多的面前有一个蛋糕，他现在要把这个苹果一分为二。
这个蛋糕一半是黑色的巧克力，一半是白色的奶油，他要做的选择就是，该如何去切这个蛋糕。
是要将这个蛋糕分成按照界线分成完全的黑白两色，还是说要分成黑白相间的两半的？
这问题在当时的毛多多看来，其实并不怎么重要，反正“我”就是“我”，不管是黑是白，总归是不会有问题的。
况且那时候他疼的要死，根本就没心思思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毛多多就遵循着潜意识里的遗憾，将自己分成了黑白两色。
而这黑色就代表着毛多多全部的阴暗面，白色就代表着毛多多全部的正面。
白色由本体掌控，黑色则自然而然的分给了绫妆。
原本在毛多多眼里并不怎么重要的选择，放到现在看来，实际上应该是重要无比的。
毛多多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眼前的绫妆，甚至有可能会成为比天魔还要可怕的东西。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眼看着毛多多发怒导致的异象，绫妆却在愣了一会儿过后，转而笑的前仰后合了起来！
“哈哈哈哈……毛多多，你现在这样，我可以理解为是害怕了吗？你害怕我了吗？哈哈哈……”
绫妆的大笑并没有让毛多多有过多的反应，他只是淡漠的盯着绫妆，冷冷的说道：“还害怕的，是你吧！”
闻言，绫妆的笑声停了下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俯身撑在桌子上，直视着毛多多，说道：“如果你不害怕我，为什么现在就忍不住动手了呢？是在怕今后没有把握和我融合吧？还是说，你自己也认为，即便是融合之后，还是我占据主导地位呢？”
毛多多的瞳孔猛的一缩，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心底的恐惧是从何而来的。
归根结底，其实就是绫妆说的那些啊！
毛多多的确可以通过融合的方式将绫妆重新回收，但问题在于，到时候融合在一起的意识，到底是哪一方占据主导地位呢？
绫妆能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学会一门剑舞，并且水平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如果真的让她独自修行一段时间，那么自己还真的能作为“本体”存在吗？
毛多多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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