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同意出院

　　下午三点了，医生护士上班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陈女士依旧在病房里磨蹭，她好像有做不完的事，在病房里她都有打扫不完的卫生。她的一切行动清子都看在眼里，清子知道，妈妈是在犹豫，在消磨时间。
　　“可是医生不等人啊！时间不等人！”
　　清子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开口说：“已经三点了，你什么时候去医生办公室？”
　　“再等等。”妈妈的手继续擦着爸爸床上的扶手。
　　“你不去，我去！”清子扭头就走。
　　见状，陈女士立马丢了手中的抹布，追了过去。她抓住清子的胳膊说：“现在回去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刚好合适！”清子义愤填膺的说着。
　　妈妈不再说话，松开了手，跟着清子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医生办公室在整个楼层的最里边，她们要穿过所有的病房才能到那里。这一路上，你能看到听到很多。
　　有扒着扶手栏杆学走路的患者，有手里拿着热水壶，行色匆匆的家属。有忙碌的护士，有被呼来唤去的护工阿姨。
　　“哎呀，我隔壁床的那个老人家，整晚整晚的乱叫，吵的大家都睡不好觉。”
　　“这医院啊，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老天保佑，明天手术一定要成功！”
　　“宝宝乖，妈妈在医院照顾爷爷，在姨妈家要听话。妈妈今晚就不回去了。”
　　几乎每路过一间病房门口，有些话总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跑进耳朵里。
　　终于到了，这短短的几分钟的路程。清子觉得好像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这里，一路上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遇到的情况。最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就是被拒绝。“要是医生说暂时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呢？怎么办？”清子心想。
　　“进去吧。”清子敲了敲门和妈妈说。
　　“有什么事情？”一个年轻的医生走了出来。
　　“我们找王主任。”妈妈说。
　　“王主任在前面那个单独的办公间。”年轻的医生用手指了指，清子发现那间房间的阳光很好，给人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
　　清子和妈妈再次敲敲门。
　　里面传来了王主任的声音：“请进。”
　　妈妈和清子一起进去了。进去以后，发现里面很简单又很温馨，甚至给人一种家的感觉。落地窗的前面是一个二人座位的灰色小沙发。前面摆着一张小茶几，前面有喝茶的工具。沙发的旁边有一个超大的绿色盆栽，这抹绿色给整个办公室增添了不少生机。医生坐在办公桌前，他的背后是个类似于书架的储蓄架，上面摆放着一些书还有一些奖牌勋章之类的东西。
　　“什么事？”医生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头问。
　　“医生，我女儿说要回老家去。我老公这种情况能回去吗？”妈妈开口说着，很奇怪，清子注意到妈妈说话的时候，五官扭在一起，尤其是眉头处，难看死了。清子了解妈妈，她是因为极度不愿意，非常排斥做这件事，才会这样。
　　“病人的名字叫什么？”
　　“施辉。”
　　医生翻了翻手中的病历本，大致看了看说：“你们老家有康复科吗？”
　　“有！”清子抢答。
　　“那没问题，可以回去。”
　　“你们想什么时候走？”
　　“明天！”清子的声音跳跃着，她很开心。
　　妈妈还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她又努努嘴，说话了：“医生，回去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医生顿了顿说：“目前来看，生命体征平稳。这段时间做的检查都显示恢复的不错，确实是要以康复为主了。”
　　“这里没有康复科吗？”
　　“有是有，在五楼。只不过设备和各种器材还在运输途中，暂时还没有对病人开放。”
　　“哦，好吧。”妈妈终于是死了这条心，“谢谢医生。”
　　“谢谢医生。”清子也说了一句。
　　“明天出院，就上午早点办理出院手续。明天我不在，你们到时候找小高。我会交代好。”
　　“小高？”清子和妈妈很疑惑，不知道小高究竟是哪个医生。
　　“就是那个个子不怎么高，白白净净的男医生。”
　　“没事，明天你们去医生办公室说找高医生就行了。”
　　清子和妈妈再次表示感谢以后，出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实在是太棒了！你看看王主任怎么说的！”清子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抓着妈妈晃了晃。
　　“哎哟，哎哟。头晕头晕，千万别这样。”妈妈用手扶着头说。
　　清子又赶紧搂住妈妈，她实在是太开心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清清，我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个啥？王主任是怎么说的？你没听见吗？”
　　“我听见了，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你不想快点让爸爸站起来吗？”
　　“想啊，当然想。”
　　“那就得了。你别总是瞎担心吓自己好不好？”清子搂着妈妈走着。
　　“呼——”妈妈吐出了一口气，“没错！我要相信自己的老公，他会恢复起来的，回老家好啊！我也想回去。”
　　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清子没有去看她，只是将胳膊底下的妈妈搂的更紧了。
　　回到病房就看见好几个护士在里面。她们好像在交代什么事情。
　　“来了来了，一床的家属来了。”雪梅阿姨说着。
　　护士们回过头来说：“去哪里了，找不到人。明天你们都要转去普通病房，记得早点去做核酸。到时候就安排你们换病房了。”
　　“护士，我们明天出院。”
　　清子的话一出，整个病人的人都惊呆了。
　　“出院？”护士说。
　　“对，刚刚询问过王主任的意见，他同意了。”
　　“哦，那也行。不过核酸还是要做，第七天了。记得去，你和你妈都要做。”
　　“然后，等下去护士站，先把出院能办理的东西提前办理了。”护士补充说着。
　　清子点点头。
　　雪梅阿姨很好奇，跑过来问妈妈：“怎么就走了？”
　　“我女儿昨天和她同学打了个电话，她同学是老家的康复科主任。问了一下她爸爸的情况，建议我们早点进行康复训练。我是想继续留在南昌的，可是二附医院的康复科器材都没有，还没有对病人开放。要是去一附医院，又要转一次院，太麻烦了。而且一附医院没有认识的医生，不一定收我们。”
　　“问了王主任，他说老家医院有康复科，就可以办理出院。我们就明天回去了。”
　　妈妈说着，不知怎么的，清子从她脸上的表情中读出了欣慰二字。大概是错觉，要知道自己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说服妈妈回老家的啊！
　　“是哦，你老公本来就是做好了手术的。在这里躺着也没什么太大作用。而且这里一天要花几千块，太贵了。回去钱也花的少些，人也舒服些。我也想回去，要是这个医生还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动手术，我们就回去。反正我老公也不想待在这里，天天骂我。”雪梅阿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别小声。还对陈女士挤眉弄眼。她俩都笑了。
　　－－－－－－题外话－－－－－－
　　回了老家以后，安顿好了爸爸。清子就回深圳呆了一段时间，不在爸爸身边的这十多天，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爸爸。每天都要打电话和妈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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