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的幸福快乐只能是我给她

林暖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口，向衍的目光依旧不舍收回。似乎还在幻想着小女人从那扇门里朝他跑来扑进他怀里。外表出色的向衍不管在哪里都能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即使置身停车场，也依旧引来小姑娘的频繁侧目。

        也不知过了多久，向衍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这幅手表还是去年他生日林暖暖送给他的，他一直戴着，几乎从不离身。自从跟林暖暖确定关系后，他身上属于林暖暖的东西越来越多，除了贴身衣物，基本一年四季的衣服都被林暖暖承包。这小女人热衷于给他买衣物，买礼物，不亦乐乎。他想她的零花钱基本也都全花在自己身上了吧。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他转身回到车上驱车离开，前往他跟林季约好的见面地点，茗香阁。他要以最佳的状态应对林季，林季常年混迹官场，为人处世沉稳又圆滑，城府之深可不是林冬能比的。林冬拿他当兄弟，对他也确实手下留情了。

        茗香阁是一家高档的品茶会所，环境清幽雅致，私密性很好，对来消费的顾客隐私一向保护的很周密。服务好茶道更是一流，当然价格也是难以做到亲民。是海城上流社会太太小姐们打发闲散时间的不二选择，也是不少成功人士谈话会面的必选之处。

        向衍刚把车停在车位上，年轻貌美的迎宾小姐就迎了上来：“先生，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有预约吗？”

        向衍面对美丽热情的迎宾小姐依旧冷漠如冰。“天字号”。

        迎宾小姐面带职业性的微笑：“好的，您里面请。……您好，这里就是天字号。请问您还有别的需求吗？”

        向衍摇了摇头，并未开口。

        “愿茶香陪伴您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有需要请随时吩咐，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不打扰您了”。迎宾小姐说完微微鞠躬向后退去。不得不说这里迎宾小姐的素养真的很好，服务意识并未因向衍的冷漠而有所怠慢，依旧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

        “咚，咚，咚”。向衍笔直的站着，伸出手轻轻敲着木质的门。

        “进来。”包厢里传出一道沉稳浑厚的男声。

        向衍推开门，不急不缓的走了进去，在男人面前站定：“你好，我是向衍，想必你就是暖暖嘴里时常提到的季哥哥吧。百闻不如一见，见到你本人才知道暖暖对你的赞美崇拜是发自真心，而非因为亲情有所偏颇。认识你很高兴”。向衍说着话伸出握手的姿势。

        “暖暖的话也不全都能当真。你就是向衍，不愧是岳家的后人，仪表堂堂，能力也毫不逊色你父亲甚至青出于蓝。来，别站着，坐。”林季常年混迹官场，又怎么会听不出向衍话语里的亲近之意。不得不说向衍这个人很会拿人七寸。一开口就稳稳的拿捏住了他的七寸，拿暖暖这丫头对他的情义来堵他的嘴来了。林季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姿态。面带微笑的伸出手与向衍握了握，率先坐了下来。有条不理的泡着茶。

        向衍也没客气，直接在林季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等着林季的下文。今天在这里见面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对方不提他也不能过多表现出自己的心思。他的依仗只有暖暖对他的感情，可是在暖暖的家人和他之间若真到了非选其一不可的地步，他心里并没有完全取胜的把握。向来喜欢掌控全局的向衍面对这种被动的局势，毫无办法只能静观其变。

        林季淡定从容的泡着茶，面上也不显山露水，让人捉摸不透，或许这就是久居官场的人的自我修养，即使心里波涛骇浪面上依旧从容不迫。

        “来，尝尝看我的手艺，自幼跟着我家老爷子习得这一手煮茶的技艺，还不曾用到过实处。”林季把泡好的茶倒进向衍面前的茶盏里。看了看向衍的脸似不经意的开口道：“你脸上这伤是林冬打的？按理说不应该呀，林冬的身手绝对不是你的对手。美人关英雄冢，这老话呀，现在听听依旧有深意。”林季说话的语气很是热络，就像对面坐着的人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他认识多年的好友。

        向衍双手端起茶盏，浅尝一口，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喜乐：“谢谢，林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哪里能差，只是向某人自幼独自闯荡并不曾有过闲暇时间研究茶道，恐怕要浪费了你这一手好茶艺了。”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总是这么晦暗不明，林季用茶艺暗示向衍自己今天的到来就是代表老爷子，今天所有的谈话也是传达老爷子的意思。向衍又怎么会听不出林季的言外之意，借茶艺表明自己对林老爷子和林季的认同，同时也用自己不善品茶自幼独居委婉道出他跟岳家并无瓜葛。

        林季放下手中的茶盏，对向衍的话一笑了之：“自立自强固然是好事，但血脉亲情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割舍。人呀大多时候总是会被习惯蒙蔽双眼，就像水和泥沙，再清澈见底的水，它也经不起细看，你若真的仔细去看，它里面还是含着沙子。所以说这血脉亲情它就跟这水和沙子一样，沙子自以为在水中掩饰的很好，可它依旧经不起推敲。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不靠家族依旧能有一番作为。假以时日甚至于赶超岳家如今的实力。但话又绕回到水和泥沙，不论你向衍飞的多高走的多远你依旧挣脱不掉你是岳家的种这一事实。”

        林季说完端起茶盏，气定神闲的喝着。似乎并不在乎向衍的想法。

        向衍端起手旁的茶盏，茶入口中那种苦涩蔓延直至心窝，他又何尝不知道林季说的都是事实，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终究抵不过百口莫辩的身世，一戳即破。

        向衍目光如炬，看着林季：“为何要执着于分离水和泥沙，或许他们完美融合，不再带有污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向衍话落，林季不动声色的脸终于有了变化，露出了见面后第一个不同的面部表情，有赞赏但更多的是无奈：“我对你的话深信不疑，我相信你有能力做到你父亲未能做成之事，于你而言只是时间问题。但这时间或长或短，那么你又要如何来平衡亲情与爱情，你的身世对你个人而言有助力也有阻力，以你的气魄把阻力变成助力也不是不可以做到。可对你的爱人而言却只剩阻力”。

        向衍看着林季，眼神里透着坚定：“于我而言暖暖重于一切，甚至于我的生命。我的底细包括我的经历你们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在你面前的我已经透明的连底裤都不剩了。我对感情的执着和对那个世界的厌恶我相信你已经了解。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带着暖暖置身泥潭，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希望她的一生都是美好而简单。如果注定我无法做到让水与泥沙融合后不再带有污垢，那么我会毫不犹豫放弃这片水域。”

        林季惊讶于向衍的深情和执着，但他面上依旧不露声色：“我说过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想你一定会做到，只是这污垢它是岳氏的钱袋子，是岳氏发展至今屹立不倒的底盘，凭你一己之力你要做到不说何其艰辛，就只是你岳家那些老人他们谁能容许你动，我们抛开外界因素不谈，就你们内院起的火都够你去灭的。岳家盘踞海城多年，有些东西它已经融入岳氏骨髓，想要抽离谈何容易。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你若执意舍弃挡他人财路，你确定你能承受来自这些被养足胃口的吸血鬼的报复？”

        向衍看着林季，语气笃定：“我父亲念旧情，对这些作威作福的人太过于宽厚，而我一向喜欢快刀斩乱麻，待时机成熟清除这些蛀虫轻而易举，他们不足以能阻挡我的步伐。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钱袋子，长远来看毕竟是隐患，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我向衍不是这等目光短浅之辈，金钱对大多数人确实诱惑很大，如今我可以做到毫不犹豫的舍弃，他日我依旧可以让它翻倍干干净净的回来。”

        林季再次吃惊于眼前少年的果敢决绝，眼神里的犀利不加修饰：：“向衍，不得不承认我那妹妹看人的眼光很好。你这样的人注定是人中龙凤，即使将你丢弃难民堆我相信你依旧可以出人头地。你的胆识气魄，确实足够惊人。话又说回来，让你岳家步入正轨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即使你能力再强少说三五年，多者数十年，中间的漫长岁月你将暖暖放于何处？又将置我林家于何地？”

        “最多两年我可以扭转如今的局势。我舍不得暖暖为难，也舍不得让她多等，我对她的爱不比你们林家任何人少，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渴望她幸福快乐，而这份幸福快乐只能是我给她，也只有我才能给她。这辈子我向衍就认定她林暖暖是我的女人，谁也休想从我身边带走她。你们说我自负也好，说我痴人说梦也罢，对于暖暖我不会放弃，势在必得。任何人来当说客我都不会领情，也不会动摇，除非暖暖亲口对我说，她不再需要我。我尊重她，尊重她的任何决定，哪怕这个决定是对我的舍弃，我也绝无二话。但你觉得暖暖会舍得不要我吗？如果你们能让暖暖放弃我，今天你还有出现在这里的必要吗？林季，今天你的约见就已经注定你们输了。”向衍坚信今日与林季的会面，林家人绝对不会让暖暖知道，他才敢不怕得罪林季说出这番霸道的言论。他在赌，赌暖暖在林家人心目中的位置，也在赌自己在暖暖心目中的位置。林季毕竟不是林冬，他跟林季没有交集，林季对他也无私交可言，不会对他抱有任何情意，更不会对他动恻隐之心。他只能用霸道强势来坚定自己的立场，表明自己的态度。

        林季洞隐烛微地看着向衍的眼睛：“你给她，你拿什么给她。效仿你父亲，有妻儿却不敢公之于众，你母亲无名无分的跟着他，连光明正大出现在你父亲身边都难以做到，甚至连情妇都不如，而你也只能被迫成为父不详的私生子。当然在如今形势下这样做对于你们母子是最好的保护。我也能理解你父亲的用心良苦，钦佩他的至情至深。可那又如何，暖暖跟你母亲不同，她出身世家，从小养尊处优，用不着受这样的委屈，你们也没资格让她受到这种欺辱。再者我林家的立场又怎么能跟岳家有沾染。你想的不错，暖暖是我林家人的心头宝，谁也不忍看她受伤，但面对有可能威胁到林家兴衰的你，即使不忍我们依旧会手起刀落。向衍，你足够优秀，单就你个人而言，你对暖暖的用情用心我们无话可说，不惜得罪金家我们也会让你和暖暖如愿，但一旦牵涉到岳家，我们不得不有自己的思量。我林家百年世家已经足够树大招风，多少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随时等着机会伺机而动。多少年了我林家子弟低调做人，本分做事，就怕稍有不慎阴沟里翻船，而你岳家无疑是一个定时炸弹，你跟暖暖的事一旦被我们对手知道，对林家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即使我们再不舍暖暖受伤，但林家不止一个林暖暖，它还是所有林家子孙的庇护所，面对家族的存亡你觉得我们会为了区区暖暖的幸福而置百年基业与不顾？这想法未免有些幼稚可笑，今天我出现在这里，就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你跟暖暖不可能，趁早收手放弃，对大家都好。”

        林季的话句句属实，也句句扎心，向衍没有合理的理由反驳，竟无言以对。林家如今的地位确实轻易不可撼动，但也确实如林季所言树大招风，惹人眼红。在如今风声鹤唳的打/黑当头下顶风作案，稍有不慎不知会有多少人趁机落井下石，百年世家也会毁之一旦。可是为此放弃暖暖他实在做不到，向衍倔强的看着林季：“我曾经确实过于梦想化了，自以为只要表面不跟岳家有任何往来，再加上我父亲给我做的身份隐藏。我只要在事业上有所成，跟暖暖在一起就不会有后顾之忧。可如今，我父亲用尽全力替我做的隐瞒被你们轻而易举的挖了出来，让我醍醐灌顶知道自己过于理想化了。你说得对即使包裹的再好，是真相就有大白天下的那一天，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但是让我放弃暖暖，我做不到，我也不会做出这个选择。如此看来我要和暖暖正大光明毫无顾忌的在一起，只有铲清岳家污垢这一条路可行了。林季给我两年时间，我保证处理掉岳家所有的污垢，以岳家清白之身为聘迎娶暖暖进门。”

        林季沉思片刻，目光深远的看了看向衍：“做的再隐秘，你是岳阳的种，身上流着他的血，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调查你我们也确实废了一些功夫，但事实如此哪里经得起深挖。你说两年，我可以做主答应你，不为别的就只为你们这段深情，人生难遇知己更何况是晴瑟和鸣的爱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调查越深入你们之间的这段情越是让我触动。但这两年里你们的事不能声张，中间不能出现任何纰漏，最好你们两个人都不要有接触，你可以做到吗？”

        林季的松口让向衍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知道他赌赢了，林家人对暖暖的在乎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这样的结果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爽快的答应：“好，我答应你，我跟暖暖在一起六年，如果不是我们故意露出马脚，你觉得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林季笑笑：“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我这位看着心思单纯的妹妹，也有做间谍的潜质。今天跟你见面已经犯了大忌，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自毁前途。好了，我也该走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呢。向衍你好之为之。”林季像长辈似的拍拍向衍的肩膀，转身向门口走去。

        向衍看着林季出门，关门，偌大茶室内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一个人呆坐着，有意无意的喝着茶，脑海中一盘大棋呈现。迷茫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坚定，不管形势如何，岳氏都不能再按部就班，有些毒瘤不得不除。不管动谁的蛋糕，也不论对方身份如何，为了暖暖也好，为了以后的太平也好，他都得动。既然要动，那么就得做好对方报复的准备，他和暖暖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不能曝光在世人眼前。即使林季不提他也没有胆量现在让暖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身旁，不是他的能力不足以保护林暖暖，对于暖暖他不敢有一点松懈，更不敢让她置身险地，哪怕是万一也不能出现。想通其中厉害关系。他不再犹豫拿起手机拨出一串数字。

        “爸，你来一下茗香阁，天字号……对，一个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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