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我愿做牛做马
越吃越快，开始还保持着几分淑女风度，但到后来，已是狼吞虎咽，将桌上五个菜一个汤，风卷残云般飞扫着。
向天看得心中暗叹。
她被关在那里一整天，估计是没吃过东西。对方怕是只想折磨凌辱，根本不可能给她准备食物。
十多分钟后，张铃打着饱嗝放下筷子，神情终于恢复了点正常，带点不好意思的羞涩，道：“很……很好吃。”
向天放下基本没夹过任何菜的筷子，柔声道：“这里有房间，你愿意在这呆多久，就呆多久。当然，若你不想留在这，也可以随时离开。”
张铃一颤，脸色瞬间青了：“你……是嫌我脏，觉得我恶心，所以要赶我走？”
向天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敏感。
但也不奇怪，任何人发生了那种事，会敏感实属正常。
他叹道：“我绝无此意！只是怕你讨厌有人在旁边打扰。你要是想住在这里，也可以，但我会不时出去办事，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张铃面色稍稍缓和下来，轻轻地道：“是你救了我？那个洪少昆，他……”
向天打断她的话：“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至于我救你，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有些事，永远也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张铃闭上了双眼，眼泪自眼角滚落下来。
她痛苦地道：“你有办法让别人不知道，可你有办法，让我忘记一切吗？”
向天默然不语。
过了半晌，他才道：“我能，若你真的想那么做。”
令人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他确实能办到。
记忆，受意识影响极大。
他动用意识之力，足以令她忘记那一整天受过的屈辱！
但这种事，除非她认可，否则他绝不会做。
张铃却像没听到一样，眼泪哗哗，闭着眼睛，无声而泣。
到了快午夜时，哭够去又睡了一觉的张铃，在客厅内找到向天，道：“我不明白，你不是和我师父有仇吗？为什么还要救我？”
向天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才道：“一件事归一件事。你若是那种随意行恶之人，我只会觉得你是罪有应得。但你，显然不是那种人。”
就冲着当时动手时，一开始她一直没有下狠手，他就知道，她绝非坏人。
只不过，因为过于追求力量，而性格上有些不妥之处。
这和张叙、张壶那种动辄想杀人的人，截然不同。
张铃默然片刻，才道：“这里是哪里？”
向天道：“商家。”
张铃看看周围，忽然道：“你救了我，我要报答你。但我除了我自己，没有别的可以用来回报你。”
向天怔然。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
却听张铃垂下头道：“请让我以后跟着你，无论做牛做马，我都愿意，用我余生，服侍你。”
向天神情古怪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道：“看来，你是真的已经振作起来了。这个要求，不是为了报答我，而是为了其它目的吧！”
这女孩显然比他想象中要更坚强，经历了这些事后，还能迅速振作起来。
张铃一震，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我只是想报答你，真的没有其它的意思！”
向天微微一笑：“是吗？那我问一句，你给我做牛做马，那你师父张九清怎么办？你明知道我和他之间，有不可调和之仇。”
张铃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向天继续道：“你是因为我，对武道和玄门谁更强，有了新的看法，对吗？你是希望借留在我身边，可以教你习武之道，让你变强，对吗？你是再一次，放弃了曾经的坚持，选择了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对吗？”
三声对吗，一声比一声语气更重！
到最后，已然透出严厉。
张铃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起来，却没能说出话。
皆因向天说中了她的心事。
她和一般女孩子不同。
从小，便渴望着拥有强大的能力！
所以她从小学武，也所以她弃武修玄。
现在，则是在认识向天后，才知道原来武道并非不强，而是她认识的武者，没有那么强而已！
尤其是现在。
她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想变强！
若她有向天的实力，又岂会被冯伦找到可趁之机？
更不会被那两个畜牲，那样对待！
向天沉声道：“若你永远都是这样，见一样改一样，那我可断定，你终身也难成为强者！”
张铃一震！
向天声音转缓：“无论是武道还是玄门，都有其强之处。我有自信说一句，当今玄门之人，无人是我对手，这并非武道强过玄门，而是我个人的修为到了这种程度！这只是个例，并不普遍适用，你即使转投武道，也很难达到我这样的修为。”
他不需要顾忌，是以和对方说话时，直言出来，避免对方再产生投机取巧的想法。
张铃吃惊地道：“你认为我的天赋不行？”
向天冷然道：“天赋行或者不行，这不是你的问题。你真正的问题，在于总会选择放弃！”
张铃面色惨淡，作声不得。
皆因，她知道向天的意思。
不在于放弃修炼，她从来不怕吃那苦。
而在于放弃信念。
从前相信武道最强，但练功十载，还是转投玄门，因为她开始认为，玄门更强。
现在，则是另一次放弃，因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信念，又开始觉得武道最强！
“这么说，你是劝我不要重回武道？”她颤声道。
“是。”向天简洁地道。
“哪怕你会和玄门为敌，也要让我留在玄门？”她追着问道。
“错了，我不是和玄门为敌。我是和张九清。”向天平静地道，“我不会因为他和我的问题，就对整个玄门有恶感。我明白，任何一派，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
张铃一时无言。
的确。
武道之中，也有大恶之人。
冯伦，害惨了她的罪魁，便是一个！
好一会儿，她才默然转身，回到了卧室内，关上了门。
向天也不多说，她是成年人了，不需要说那么多，她自该思考。
外面脚步声忽然传来。
向天走到院门，将门打开，正好看到商磊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
“向先生！有人来访！”商磊擦着汗道。
他正在自己院子里练功，却被来人给打断了。
“谁？”向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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