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施舍的工作
董国梁比她还要惊奇，看着碗里的残酒：“这酒怎么这么来劲，明明喝着很绵，后劲却大得下人。不行不行，我得缓缓。”
向天一笑，不再说什么，转过头时，却和向媛目光对上。
后者眼神复杂，却不再看他，把双眸一垂，避开了他。
向天默然不语，起筷入食。
一顿饭，吃得闷闷沉沉，各怀心事。
只有王彩娟，殷勤地招呼张寒楷吃这吃那，后者一直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显出大户人家的教养。
饭菜将尽时，小姨始终有点不忿刚才被董国梁责骂的事，有心奚落向天，故意道：“向天，你什么时候回北桦的？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向天淡然道：“没有工作。”
小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笑了起来：“那这不是正好？寒楷，小姨听说，你家公司是不是正在招人？”
张寒楷笑了笑，说道：“这个，倒不能说是我家的。毕竟，公司是在我名下，并没有它和我们家族的产业挂钩。”
旁边的王彩娟兴奋地道：“要不怎么说寒楷你年轻有为呢，这么年轻，就已经自立门户，还有了自己的公司！”
张寒楷谦虚地道：“阿姨你过奖了，一点小产业，注册资金才一千万，说不上什么门户。不过，公司最近确实在招人，但大多数工作，都有学历限制……”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看向天。
当初他发觉向媛心中有着这么一个哥哥存在时，曾派人调查过向天，早就知道这家伙以前是个纨绔子弟，连高中都没读完就辍学，要学历自然是没有的。
小姨适时故意道：“总有些什么不看学历的岗位吧？比如说，保安啊什么的。”
董国梁原本想说话，但看看向天，他没开口。
他一生活得实在，深知一个人最紧要的，就是活下去。
如果连工作也没有，谈何活下去？
而向天现在这情况，要找个好工作，谈何容易。如果能在张寒楷的公司里，弄到工作的机会，或许，不是件坏事。
张寒楷停了停，才道：“保安不在这次的招聘范围，不过，公司倒是缺少保洁。如果向天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他和公司里面说一声。薪水虽然不高，好歹包吃包住。”
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向天。
一旁，向媛秀眉微蹙。
男人做保洁，这也太不像话了！
但更重要的是，向天不能留在这城市！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答应了这工作。
小姨却一下乐了：“我看行！本来就没本事，难不成还能挑三拣四？姐夫，你觉得呢？”
董国梁大皱眉头，没有说话。
保洁，这种工作，一向都是四五十岁、没有其它工作能力的中年女人才肯干的事。向天一个年轻小伙子，干这个也太那啥了。
可是，像他这样的学历、能力和工作经历，现在恐怕也由不得他东拣西捡。
王彩娟冷笑道：“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以他现在的情况，有个工作就算不错了！还得好好感谢人家寒楷，要不是他看在咱们家的面子上，给了这个工作机会，这小子连养活自己都办不到！”
她当然赞成，毕竟，照眼下这情势看，向天这回回来，肯定没地方住，也没钱养活自己。而自己老公十之八九，是要留这小子住下。
所以，如果能让向天有个工作，她也好把他撵出去，省得在自己家里蹭吃蹭喝的！
就在这时，向天筷子一停，眼皮向上一翻，双目寒光四射，利刃一般，深深透入张寒楷眼内！
张寒楷微微一震，竟下意识朝后缩了缩身体，靠到椅背上。
这家伙，好利的眼神！
“我有说过，我需要工作吗？”向天一字一字，缓缓出口。
每一个字都像夹杂着百斤重物，沉沉地砸在每个人的耳内！
王彩娟等人无不心中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向天才敛回目中精芒。
王彩娟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怎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
她不满道：“人家寒楷也是好心帮你，你用得着这么横吗？你不去，难道还想靠我们养活你？”
向天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是要故意挤兑自己。
他淡淡地道：“我用不着谁来养活。收起虚伪的施舍，管好自己，我这人脾气不太好，有时候，可能会管不住自己。”
话中隐带的威胁，让张寒楷不禁脸色微变。
可恶！
这家伙，竟然敢威胁他！
自出生以来，只有人对他巴结奉迎，还没人敢这样对他！
可是，他想发火反击时，脑海中却莫名闪过向天刚才的眼神，登时一惊，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那眼神，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就像是在沙场之上、历经无尽杀劫后，才磨练出的眼神！
董国梁忍不住道：“小天，没有工作，那你以后怎么生活？还有，你现在还没住的地方吧？”
对他，向天立刻缓和下来，温声道：“叔，你不用担心我，我不缺钱，也有住处。”
这话当然不是客套，身为北疆传奇、国家功勋，金钱对他来说，纯粹只是一种媒介物而已，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需要花钱去买，自有人奉上。
只不过，他对于物质没什么追求，所以平时过得也比较节俭。
这次回来，原本朱雀给他准备了新衣，但他终究还是习惯这身穿久的戎装。穿着它，就像在家中一样自在。
董国梁奇道：“你都不工作，哪来的钱和住的地方？”
向天正要说话，门铃声忽然响起。
向媛起身道：“我去开门。”
到了门口，她开门一看，一下愣住了。
面前的美丽女孩，一身军人打扮，那种柔与刚的完美结合，给她带来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你是……”她疑惑地开了口。
“你好，我来找我们宇座。”朱雀知道她是谁，态度温和地道。
“谁？”向媛一愣。
“找我的。”向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向媛一惊，转头看时，才发现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玄关处。
“宇座！我有急事，要向您汇报。”朱雀恭敬地道。
向媛看着她这模样，不禁心中一震。
奇怪，向天竟然认识这种美女？而且，这美女竟然对他如此恭敬，就像是他下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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