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性
杨间说道：“别瞎说，方镜已经死在那个诡手下了，我只是喊了一声告诉她方向而已。”
同学们听说方镜已死，一个个都拍手称快。
但困境仍为解除，杨间仍在疯狂思考对策。
“那个羊皮卷，可以给我看看吗？”
安娜突然伸出手来，“也许我能找到一些好办法呢。”
杨间迟疑了片刻，但想到安娜也是羊皮卷一直提到过的人，眼下又是极其危险的死局，便还是将羊皮卷拿了出来，准备递给安娜。
递出去之前，杨间下意思的扫了一眼，却瞳孔一缩。
只见羊皮卷快速浮现出几个字：“别给她！她不是人！”
杨间仿佛触电般收回了手，心脏怦怦直跳。
什么叫她不是人？她不是人还能是什么？是诡？
看着安娜那种从始至终都没惊慌过的脸庞，杨间心底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把羊皮卷死死地攥在怀里。
安娜皱了下眉头，“它是不是说我坏话了，不管它说了什么，你应该能意识到这上面的东西不能全信吧？不然方镜怎么会死的？”
杨间看着安娜，没有说话。
安娜继续说道：“我听说过这样一个东西，它是一支笔，他会书写故事，让正在发生的一切朝着你想要的方向前进，你甚至可以用笔写下别人会做的事情，听起来是不是和你手里的东西有点像呢？”
杨间掀开羊皮纸的一角，露出了熟悉的几个字“我叫杨间，当你……”
内容似乎真的是自己的故事，而刚刚捡起来的时候，上面明明写的方镜的故事。
也就是说，上一个故事的主角是方镜。
“你想说明什么？”杨间依然用极其怀疑的眼光盯着安娜。
安娜轻笑一声，“我只想告诉你，那只笔的副作用，就是写死它的每一任主人。”
杨间双手一颤，差点没拿稳羊皮卷。
但他毕竟已经驾驭厉诡，不是一般人可比，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强行保持冷静，没有打开羊皮卷，而是插进了兜里。
“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俩暂时都别看可能会更加安全。”
安娜脸上没有半点失望，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如你所愿。”
但杨间却感觉到这卷羊皮纸在不安分地扭动着，有些发烫的感觉，仿佛又有新的内容。
安娜察觉到了异常，“是不是它在引诱你看？”
杨间脸色难看地点点头。
安娜继续问道：“那你打算看吗？”
杨间使劲摇摇头。
安娜扑哧一笑，扭头道：“不看的话，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呢？”
杨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片浓郁的黑暗蔓延了过来。
“该死，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听见过铃声……”
“我觉得你还是看看吧，不然我们都会死的。”安娜双手环抱，依然没有半分为自己安危的担忧。
杨间一咬牙，重新拿出羊皮纸展开，眼神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震惊。
安娜道：“是不是在把你往死路逼？”
杨间点点头，又看了眼远处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暗，面露疯狂之色，对着自己手臂上的眼睛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疯狂的仪式啊……有点既视感呢……
在杨间自残一般地行动下，猩红的诡域终于张开。
杨间，王珊珊，张伟，安娜……等八人消失了。
在所有人都没看到的时候，羊皮卷浮现了一行字：
“祂已经察觉到我的威胁了，必须在祂完全苏醒前除掉，绝对不能让祂成长起来。”
这行字快速地出现，又快速地消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大昌市步行街。
早上五点半左右，天色微亮，没什么行人的街上突然红光一闪，八个中学生突然出现。
还好没人，不然准被吓死。
王珊珊黏上了杨间不敢一个人走，安娜则是毫无留恋，深圳招呼都不想打，扭头就走。
“等等，”杨间突然喊住了安娜，“你还会出现吗？”
“你这问的什么话？我还能突然死了不成？”安娜翻了个白眼。
杨间语气严肃：“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我得掌握你的动向。”
“我住大昌市东润路88号吉润花苑，电话173xxxxxxxx，有事儿常联系。”安娜报出自己的地址和电话，反正以杨间展示的能力，他想找也一定能找到，说就说了。
但杨间看上去仍然不太放心的样子。
他在犹豫，趁着自己刚刚掌握诡域这一强大的力量，如果现在就把这个可疑的女人杀了……
“不行不行，她到目前为止只是杀了一个该死的人而已，某种程度上还算是给我报了仇……再说羊皮纸说她不是人，也不见得就是诡……诡又不能杀死……她……”
杨间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安娜手指了指街道，“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回见。”
杨间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此时此刻，他已经对羊皮纸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安娜没有打车，这里离她家并不远。
在干净的街道上慢慢走着，呼吸着没有煤灰的新鲜空气，感受着和贝克兰德完全不同的风情。
路过一家起了大早的早餐店，坐下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
然后发现身上没带钱，手机也坏掉了，只能报以歉意的笑容，却被爽朗的老板面单。
她站在路灯下，仰望着天空，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个世界。
明媚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
“拥有人性的感觉，真棒。”
从诡域离开之后，她感觉到自己不仅仅重新掌握了刺客的能力。
教唆者、女巫、欢愉、痛苦、绝望、不老、灾难、末日……
这些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力量，似乎都在慢慢苏醒。
但这种苏醒的感觉却异常地怪异。
有种……缺斤少两的感觉。
就好像打开一桶啤酒，里面只有一滴。
她轻轻握住路边的一朵野花，松开之后，野花已经变成了石头。
她低头看向手机屏幕，身体一晃，空气中一阵模糊的光影闪过，安娜依然还在原地。
“能够石化，但却无法进入镜中世界……”
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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