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这恶魔被讨厌了
“我去白绫家了,大概要晚一点回来。”理博罕见地穿得很正式,对着琴司边说边往外走,“她要去看望她的一个挚友,因为特殊原因,我要跟着她,防止她做出不符合规矩的事。”
“白绫,你们这里的那个医生?”琴司叼着笔,笑嘻嘻地随口一问,“那么麻烦啊,在你们天堂,看个朋友还要别人监督?”
“她的那个挚友几年前被判刑,被驱逐变成堕天使了,就是曾经住在那个破旧巷子里的那位。”理博说的巷子,就是他之前在里面受到织五的袭击的那个地方,“被囚禁的堕天使照常来说是不允许探望的,白绫姐是求着上帝才获得的这个机会,上帝心软了才同意的,为了不出意外,上帝叫我监视好她不要把堕天使放出来。”
琴司好像想到什么,突然异常平静地问:“那位堕天使的名字是不是叫佐过?”
“嗯。”理博靠在门框边,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
“巧合吧。”琴司轻描淡写地回答,眼神却很黯然,“我可以去吗?”
“你爱去不去,我随便你。”理博说着,察觉到琴司的情绪变化,轻轻皱了皱眉,好像感觉到琴司对“佐过”这个名字有一种很低落的反应。
“那,谢谢大天使长。”琴司收起那种奇怪的反应,一如既往地笑着对理博说。
白绫看到理博来了,温柔的笑着,因为佐过的事情,她好像有点憔悴,理博也明白,自己所爱着的友人出现这种事情而分离,还许久不能见面确实是很悲痛的,于是理博平淡地说:“没事,到时候你们叙旧,我会避嫌的。”
看着白绫说了句“好”,理博向她点头示意,就去申请门禁卡了。
白绫目送理博离开,然后才看到随后出现的琴司,她脸上的笑容好像僵硬了一两秒,琴司没有表情地望了白绫一眼,白绫回望他,两人相视无言,还是白绫先开口了,“好久不见,琴大法务。”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琴司没有理会这个尴尬的问候,只是这样问白绫。
“不,”白绫抽了一下嘴角,好像很难堪,但还是礼貌地摇了摇头,说,“曾经那场官司上,您已经做得够多了。”
“抱歉,”琴司平静地说,“我无能为力。”
“这件事别和理博说。”琴司抬眼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
“都这时候了,琴大法务还要给自己维持正义的人设?”白绫有点怒气地冷笑。
“人设无所谓,你就当我是卑鄙无耻的人就好,”琴司自嘲意味地笑了笑,“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害过人。”
“还害过两次。”白绫有点恨意地看着琴司,“一次是佐过,还有一次是你生前”
“佐过的事情我道歉,但是另一次,貌似和您没有关系吧?白医生?”琴司眼含戾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冒犯隐私可不好?”
“你这是怕我说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呵,我不是大天使长,我不在乎面子,随便你们怎么想我都无所谓,卑鄙也好,可耻也罢……”琴司懒散地笑着,“我只是不想丢了工作。”
等大天使长回来,两人不谋而合地闭上了嘴。
理博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但是也没在意,只是说:“上面批准了,走吧。”
佐过其实是个很老实的天使,温柔敦厚,有点憨憨,被白绫比喻成衷心大狗狗,驱逐前还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据说他当时无缘无故地砍伤了一个恶魔,导致那个被害的恶魔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状惨烈,佐过事后一直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是证据不足,十字法庭一顿辩论最终判决,佐过因为涉嫌故意杀人罪而被驱逐。
理博了解的信息只有这点,他不知道的是当时被害人原告方的律师是琴司,不知道白绫和琴司很早以前就认识,也不知道开庭前,白绫有多么不甘地去找琴司理论希望他再仔细看看案子。
“琴司,你再看看被害人的致命伤,那么平行,几乎不相交,这怎么可能是一个活活被砍死而且还在挣扎的人身上该有的伤痕?”白绫当时抓住琴司的衣袖说着,“我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你也知道佐过是什么样的人,他肯定是被冤枉的。”
琴司其实早就发现伤口分布太过于平行这件事,他心里隐隐约约地知道,被害人的死有蹊跷,有可能是自导自演,但是看到原告委托人作为被害者的弟弟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琴司心里好像有什么被揪住了。
“我就只有哥哥一个家人!他被杀死了,佐过拿什么赔?”被害人的弟弟悲痛地抽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还我的童年!还我哥哥!”
琴司看着被害人弟弟有点熟悉的脸,有一种罪恶感涌上心头,但这罪恶感和面前的人没关系,是因为过去记忆中的某个人。
被害人的弟弟和他长得好像啊,像得可怕,琴司苦涩地想着。
这样悲愤的话语好像和琴司记忆中的某个片段相互重合,在记忆中,他身份换位成为凶手的角度,他好像也是怀着自责的心情被一个满脸泪痕的少年推了一把,那个少年好像也是那么说,说着还他哥哥,叫他拿命赔那少年的童年。
种种的痛苦回忆只会让琴大法务变得不理智和不堪一击,于是他猛地推开身边苦苦哀求的白绫。
“就算如此又怎么样呢?抱歉,只是伤口位置的证据不能证明佐过无罪。”当时的琴司咬咬牙,最后感同身受战胜了正义公正,贪婪自私战胜了释然善良,他急于和白绫撇开关系,甩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自从那场官司后,佐过被驱逐,白绫再也没有和琴司有过联系,似乎开始仇视他了。
于是,进退两难。
“喂,喂,发什么呆呢?”理博用随手拿的报纸戳了好几下琴司的脸,琴司才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有点茫然地看着大天使长。
“白绫进去看佐过了,我在这里避避嫌,你不进去?”理博说完,看琴司反应迟钝的样子,然后毒舌了一句,“怎么?傻了?”
“没有!我这叫冥想,冥想懂吗?”琴司像个孩子一样不满地强调,“我没事。”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理博摊开报纸,顺便问了一下。
“没什么,想到不好的事情。”琴司打了个哈欠,然后笑得贱兮兮,“大天使长这是在关心我呀?”
“滚。”理博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担心这恶魔简直是多余。
“佐过怎么样了?”琴司笑容淡了点,问完这句就低头玩手指。
“据说被驱逐之后精神不太正常,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白绫特别心疼。”理博回答。
抱歉。琴司无声地说。
“当时那场官司,”理博转头眼神有点犀利看着琴司,“你在场吧。”
琴司瞳孔颤了一下,有点心虚地移了移视线,然后理博语气毫不起伏地继续说:“在你冥想的时候,白绫医生告诉我的。”
十几分钟前,白绫拉着理博来到没人的地方,把琴司出卖。
“虽然当时对佐过有利的证据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大家都认定凶手就是佐过了。”白绫扶着额头,很困扰地说,“我极力寻找,才找到了死者伤口平行的这个证据,琴司也明显意识到了这个证据在十字法庭上对佐过是有利的,如果说得好是可以证明佐过是被人污蔑这个事实,也可以帮佐过洗脱罪名。”
“但他作为我和佐过的朋友,不仅没有理解我的焦急,还去当原告的律师,帮那个所谓的被害者理论。在法庭上多次以答非所问来打断我说话,将我全盘否定!”白绫眼眶有点泛红,“我们请不起好的律师,也说不过琴司。”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们对着干?他就是故意的。”白绫垂下脑袋。
“可是根据法规,琴司这种行为不构成犯罪,他确实有权选择委托人,还有取舍信息,这是他的工作。”理博冷静地反驳。
“但是他真的很危险,他随时都有可能背叛身边的人,他当初就算不帮我,不参与这场官司也比现在这种对立的情况要好得多,你最好要远离他,不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反咬你一口。”
“我不能让你待在那么危险卑鄙的人身边!”白绫用力把住理博的肩膀,担心又坚定地对理博说。
“白绫医生,我知道琴司和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他毕竟救过我,”理博正视白绫那湛蓝的眼眸,缓缓说道,“我不应该因为了解到了他过去某件不堪的事情就对他突然置之不理,这对不起他对我的好意和友善,而我也做不到反过来那样对他。”
“你是那么说的?”琴司很诧异。
“我这么说不代表我偏袒你,也不代表我赞成你之前的做法。”理博理智地说,“我只是不想通过别人口中来了解你,我想听你自己解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琴司才开口:“我活着的时候杀了个人,事后那人的弟弟银抒奇,在我面前哭得痛不欲生。”
“被害人的家属长得很像银抒奇,哭得样子也像。”琴司删繁就简地说,“而佐过就好像当初的我一样。”
“人不是你杀的吧。你只是替别人背锅了而已。”理博看穿琴司的谎话,看到琴司有点意料之外的表情,解释道,“因为你说你很像佐过,而佐过其实不是凶手,你早就知道他不是。”
“你也不是。”理博看着琴司,“人不是你杀的。”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天使长啊~”
“佐过出事那会儿,我才三百岁,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想想挺离谱的。”琴司不在意地笑笑,“这到底算什么?把这场官司当成一场戏剧,把佐过当成扮演琴司的木偶,重新审判当年那个本该坐在凶手位置上活该的自己吗?”
“我就是觉得太像了,才鬼迷心窍地想要帮所谓的被害人说理,我知道这种弥补过错的方法不太正常。”琴司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整理一下情绪,装作轻松地用有点沙哑的声音说:“这件事本来不想让你这个正义公正温柔体贴的大天使长知道的,这样突显得我很丢人很卑鄙”
“挺有自知之明。”理博觉得自己离琴司的过去又进一步,并且知道那段过去可能不是很光彩也不是很美好,他于是觉得现在眼前的这个没心没肺的琴司就挺好的,突然不太想知道琴司的过去了,但是又明白自己迟早要知道。
“全部告诉你还不是时候,”琴司含笑的眼睛看着理博,“还是保持神秘吧。”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理博撇了琴司一眼,配合地问。
“至少不是现在啦,现在的大天使长还是太嫩了,你想知道也不告诉你~”琴司笑嘻嘻地说。
谁想知道了!理博气鼓鼓地吐槽。
不过也好,至少等他愿意说的时候,也许大天使长会好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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