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季阳的妈妈

季阳笑着坐过去，伸手揉了揉卿晨的头发，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蹭着他的鼻尖随着呼吸传进了鼻子里，很好闻。

        夏夜低头从他的魔爪下挣脱，脖子上被手指不经意扫过的温度还没有散去，“我们俩很熟吗？”

        “我们不熟吗？”季阳两手撑着地半靠在台阶上，一脸痞子样的看着卿晨，“你妈妈都把你托付给我两次了，还有谁比我们熟？”

        “能闭嘴吗？”卿晨态度很明显，再不闭嘴，她只能炸毛了。

        季阳坐起来准备给她顺顺毛，微微低头哄道：“生气了？好了，不跟你闹了，给你说件好事，蔣凡的下落我打听到了。”

        卿晨将信将疑地问：“真的？你怎么打听到的？”

        季阳解释道：“刚才我去和小区的几个老头下了几盘象棋，从他们那打听到的，他们以前经常和蔣凡的父亲下棋，听他父亲说起过蔣凡一直在一个叫“黄涯”的贫困村当支教。”

        “你等我查百度下这个村。”卿晨说着就拿出手机操作起来，“查到了，离我们这也不是很远，明天我们一早过去，顺利的话当天就能回来了。”

        季阳随声附和：“你决定就好，我随时奉陪。”

        下午回到家里，爸爸和弟弟也在家，卿晨的弟弟叫卿俊，还在上小学，长的和卿晨八分相像，从小就喜欢缠着卿晨。每次和爸爸妈妈回老家看望奶奶和姐姐时，卿俊总是粘着姐姐，谁也不让碰，卿晨也很疼爱这个弟弟。见姐姐终于回来了，卿晨一进门卿俊就扑过去抱着她连蹦带跳，卿晨陪他闹了一会，就到晚饭时间了。

        妈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算是给卿晨接风了，“晨晨，去把季阳也叫过来吧，陪着你跑了一天了，请他过吃顿饭感谢一下。”妈妈说。

        季阳确实挺照顾她的，今天也帮了不少忙，于是卿晨诚心诚意去敲对门邻居的门了。

        没敲两下门就开了，“小同桌，找我啊。”季阳打开门见是卿晨笑着说道。

        “我妈让你过来一起…吃饭…”卿晨声音突然弱了下去，因为她看见季阳后面还站着季阿姨-季阳去世多年的妈妈。

        “你进来等我一下，我去换下衣服”季阳说着就把卿晨拉进屋里，“你随便坐，想喝什么去冰箱里拿。”

        只留卿晨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和季阳的妈妈四目相对。

        怎么回事？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局促感啊。

        “你是卿晨？”季阳妈妈上下打量着卿晨。

        卿晨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干笑了一声答道：“季阿姨，你好，我是卿晨。”

        “哎呀，小晨晨都长这么大了，你走的时候才这么点高。”说着季阳妈妈用手比量一下自己的腰部。

        多新鲜，您也不看看您儿子长多大了？

        卿晨在害怕和紧张之余还不忘腹诽一句。

        “晨晨，你还能看见我啊，你奶奶没把你的阴阳眼关上吗？”

        您可真逗，我这眼睛要有开关就好了。

        “呵呵，我眼睛还那样。”卿晨觉得有点待不下去了，季阳，你要再不出来，我们刚刚建立起的一点友谊就岌岌可危了。

        “我收拾好了，走吧。”

        卿晨迫不及待的把门打开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右转身朝后微微鞠了个躬。

        身后还隐隐传来季阳妈妈的一声嘟哝：“这孩子的胆子怎么还没小时候大呢。”

        季阿姨，您知道什么叫作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或许是看出卿晨有点怕她，季阳妈妈并没有跟过来，夏夜算是稍微轻松点了。

        吃完晚饭，卿晨就回自己房间了，她今晚要把周末的作业写完，明天肯定是没时间做的，季阳也回自己家了。

        卿晨拿出一套数学试卷，正挥笔奋战，写着写着感觉有点不对劲，缓缓转头一看，头皮一麻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季阳妈妈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晨晨啊，写作业呢，这字写的真好看，学习肯定也不错吧。”季阳妈妈边看边点头，一脸的认可之色。

        “还行，季阿姨，你怎么过来了。”卿晨在心里默默吐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

        季阳妈妈情绪立刻低落，有些无奈的说：“阳阳今天心情又不好，把自己关在在房间抽烟呢，那孩子可能看到你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心里可能羡慕了吧。”

        “季叔叔呢？”卿晨想到季阳自己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抽烟，心里胀胀的。

        季阳妈妈目光转向隔壁说：“父子俩都不让我省心。”

        “自从我出了事，季阳和他爸爸的关系就变得如履薄冰，父子俩见面说不了两句话就能吵起来。他爸爸刚开始无法面对我的离世每天酗酒麻痹自己，后来季阳出了事，他才戒了酒，开始他的工作，事业越来越大，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现在很多时候忙的都是直接住在办公室里。唉，我们夫妻俩都对不住季阳，让他小小年纪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痛苦。我也埋怨过他爸爸，埋怨他只顾自己的情绪，把气都撒在一个孩子身上，忽略了带给季阳的伤害。后来季阳每次上学后，他爸爸都会经常回来为他购置物品，在他卧室里坐坐，但是季阳的心结没解他一直认为自己不配得到爸爸的原谅，所以很抗拒他爸爸的关心，他爸爸只好说是东西都是让秘书送来的。”

        季阳妈妈对父子俩的状态感到心痛而又无可奈何，这也是她一直不放心离开的原因。

        “季阳为什么会这样呢？”卿晨忍不住问。

        “因为我的离世。”季阳妈妈还清晰的记得那天的情形，“在季阳五岁那年，我和他爸爸带他出去玩，走到半路他爸就去马路对面给我们买水喝，我和季阳在这边等着，季阳看到路边有个小孩在吃雪糕，他也想要，我没同意，他就闹脾气想自己去马路对面找他爸爸，他等绿灯亮了就跑去过人行道，等我想追上去时，一辆轿车冲了过来，我急忙把季阳推了出去，但是我自己却躲不及了。从那以后季阳就一直很自责，他觉得是他害了我。”

        “阿姨，相信慢慢的他会想通的。”卿晨只能干巴巴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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