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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尘归尘土归土3


这场雪从正午时分一直下到了了夜幕降临才止。

        各处宫殿早已掌灯,可因为贵妃之死导致这宫里弥散出一股微微阴气。

        贵妃的尸骨已经移出永安宫,停之皇级殿内,柔水和嘉禾在那里为她守灵,淑妃亦是陪伴左右。

        淑妃和贵妃的感情向来深厚,遥想当年淑妃被曹氏陷害打入冷宫,贵妃时常去冷宫探望,她给了处于绝望中的淑妃阳光,希望。

        曹氏坏了事淑妃的冤枉被洗清,走出冷宫,得见天日,此后十多年淑妃和贵妃的感情亦是越发的浓厚,她们一直都是携手相依,荣辱与共的,有了这份姐妹情才不会觉得后宫的冷清寂寞要人窒息,淑妃本以为她和贵妃能够一直相伴终老的,怎料还风华正茂她们姐妹便已经阴阳相隔了。

        望着贵妃那冰冷的尸骨淑妃亦是泣不成声,往事历历在目,而面前的人再也不能叫她一声姐姐了,那种悲痛欲绝要淑妃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心口,因为痛她感觉自己心跳也变得慢了下来。

        贵妃走了,儿子已经出宫开府,淑妃不知道这漫长的岁月,寂寞空庭自己该如何度过?

        她也试图要和皇后交好,奈何始终皇后都对她若即若离的,在淑妃心里皇后就如那夜空中的皓月,可望而不可及。

        夜幕微垂,日月轩内灯火阑珊。

        “夫君;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宛若柔声轻语道,自从在永安宫吐血后慕容伊川的情绪就异常低落,虽然御医说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可他的情绪依旧很不好,这要宛若亦是忧心忡忡。

        慕容伊川用头上的簪子轻轻挑了挑灯花,然后深深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宛若,昏黄灯光下宛若面庞皎洁如月,那双卷烟眉下的寒露目里溢满了深深关切,这样的她少了年少时的清冷,多了为人妻为人母的柔情似水。

        慕容伊川把手缓缓朝宛若伸了过去,稍作迟疑后宛若就把自己的手交给他,这温柔的掌心紧握宛若亦觉得无比安心。

        “若若;我感觉自己不能陪你到老了。”慕容伊川凝视着宛若的眼眸一字一顿道,宛若的身体微微一颤;:伊川;你怎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自从慕容伊川做了皇帝以后宛若就甚少唤他的名字了,可见这次她是真的慌了,慕容伊川刚刚的话让她不得不惊慌。#@$&

        “我也希望能赔你终老,奈何身不由己啊,我很早就听过民间一句俗语说男人盛年吐血多有不吉,我也曾从王医政那里了解过类似的医案,此话绝非毫无根据的,当得知柴氏那个贱人背叛了的那日我便吐过血,当时南风在场,他为我开了方子,我怕你担心故此没要你知晓,谁料今日会——”余下的话慕容伊川没有再说而是化作一声长长叹息。

        得知了事情的原尾后宛若的面色微微一白,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夫君;你切不可胡思乱想,御医说你只是急火攻心而已,吃几副药稍微调养一些就没事了,我知道柴瑞玲的所作所为对你的伤害很大,如今她已经死了,人死入灯灭,之后便会化作一粒尘埃,风一吹便散落无踪,夫君;为了我为了孩子们还有你辛苦经营的江山社稷你也要振作起来。”

        被宛若安抚一番后慕容伊川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过有些话他终究还是没法跟宛若说出口,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从进入四十岁开始他就感觉身体每况愈下,很多时候都有些力不从心之感,不过他一直都在咬牙支撑。

        太子羽翼未丰,现实不允许他脆弱。

        夜转瞬即逝,崭新的一天无声无息的拉开了序幕,雪后天晴,山河分为妩媚多娇。%&(&

        贵妃的丧事按照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一步步来,慕容伊川给了柴瑞玲身为一个贵妃该有的哀荣。

        等棺椁被抬出宫以后贵妃的尸体就被悄悄的调换,躺在棺材里的人不再是贵妃,而是一个与贵妃身材模样相类的宫女,而贵妃的尸体则被丢到了乱葬岗,让一群野狗分食,这一招移花接木慕容伊川用的甚巧妙,莫大的皇宫突然消失了一个宫女就如刮过了一阵风,只要上面不纠察谁会去在意呢?得知柴瑞玲的尸首一夜之间被野狗分食后慕容伊川那阴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久违的块意!

        尘归尘,土归土,自己与柴瑞玲之间的恩怨就此终结,当时以及后世只记得贵妃柴氏为大理国公主,风华绝代,能歌善舞,心地纯良,奈何红颜薄命。

        慕容伊川要的就是在他人眼里一个万没的柴贵妃,她带给自己的耻辱只能体一点点的消化掉,每每想起都要慕容伊川有想要杀人的冲动。

        柔水公主提出去冷萃俺带发修行一年,为母超度亡魂慕容伊川爽然许之,因为恨柴贵妃,他对柔水公主那原本就不富裕的父爱也荡然无存,他巴不得这辈子都见不到柔水公主,见不到她自然就能不会刻意的追忆起柴瑞玲,柔水是柴瑞玲的女儿,她们母女甚为相似。

        柔水公主简单收拾了一下与帝后辞行后边带着紫藤和藤萝两个贴身宫女和一个小太监出宫去往冷萃庵。

        被贵妃抚养了五年多的慕容嘉禾眼下再次成了没有娘的孩子,好在如今他已经十岁了,有先生教导,宫女太监伺候衣食起居。

        因为嘉禾非贵妃所出,所有慕容伊川对这个庶子的情分没有因为贵妃的缘故而减少。

        他没有再给嘉禾找养母,而是让他搬到其生母得发萧相宜所居的永寿宫暂居,再过三年嘉禾就十三岁出宫开府了。

        很快贵妃的死讯就传到了徐州。

        得知贵妃香消玉殒时红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贵妃风华正茂,怎么可能绝尘而去呢?”

        好在红玉得到的消息不是从百姓口里听来的,而是茜雪的亲笔信。

        “公主也无需太意外,这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不生病呢。”白芍一边把红玉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信笺捡起来放到小几上一边说到。

        红玉吐了一口气然后才接白芍的话;“你说的对,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有个意外呢,可是贵妃之死总是要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至于是哪儿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在白芍看来红玉这是把事情想复杂了,虽然贵妃千金之体,可盛年早亡也不是不可能啊,皇帝早死的都数不胜数更何况是妃嫔了。

        等萧思成从衙门里回来红玉就忙把贵妃之死说与他知,萧驸马对这件事的反应跟白芍差不多;“贵妃娘娘风华正就香消玉殒的确令人惋惜,然人有旦夕祸福,向来无法预料。”

        红玉颔首道;“想想贵妃如此年轻就撒手人寰真是要人难过,这下我方知何为人生苦短。”

        萧思成伸手把红玉揽入怀抱,然后在她耳边温柔轻语道;“人生不光苦短,而且世事茫茫难自料,所有玉儿,咱们要好好珍惜相聚的每一时刻,红妆到白首不过转瞬而已。”

        红玉轻轻的应了一声。

        小未央见爹和娘一直在里面不出来她就不耐烦了,挥起小粉拳使劲的砸门;“爹,娘;你们为何一直不出来?”

        听到小丫头稚嫩的声音萧思成微微蹙眉;“这丫头真是被咱们给惯坏了。”

        红玉不以为然道;“女儿嘛就得养的娇一些。”

        旋即,夫妻俩就到了外面。

        “未央;一天没见爹爹可成想我?”萧思成一脸和色的问,接着就朝小丫头伸开双臂想要让她主动投怀送抱,可小丫头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哼;爹一回来就和娘在里屋玩儿不陪我,我才不想爹呢。”

        面对小丫头的童言无忌夫妻俩都禁不住莞尔。

        “我的未央竟会吃醋了。”萧思成笑盈盈道,接着他就伸手把小丫头抱到了怀里低头在那粉嫩如花蕊的脸蛋儿上轻轻吻了一下。

        萧思成知道女儿也就这么大的时候能被亲一亲抱一抱,等再大一些哪怕再宠她疼她都不能够有亲昵的举动了。

        在红玉得知贵妃香消玉殒的第七天朝廷的一道诏命到了徐州。

        这是一道升迁诏书。

        萧思成被任命为京兆尹,街道诏命后速速启程回京上任,徐州的政务暂时交由通判黄安主持,直到新的知州上任为止。

        这次调令来的太过突然,萧思成也好红玉也好都是始料未及的,当初萧思成抓获了朝廷要犯西门小曼时他没有得到真正的晋升,只是给了一个太子少保的虚衔,萧思成以为他会在徐州任满三年呢,就算不任满三年至少也得在两年以上,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街道调令,而且是回京的调令,这太出乎意料了了。

        得知要回京红玉先是觉得意外,旋即便是欢喜,终于回去了,虽然她不喜欢上京的繁花似锦,各种人情世故,但她的至亲都在上京,虽然不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是实实在在的。

        终于能和父皇母后,还有姐妹兄弟团聚了,因为太过欢喜红玉禁不住泪流满面。

        “公主;咱们能回京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哭了呢?”白芍望着红玉晶莹的泪珠很是不解。

        旁边的银珠忙不迭道;“公主这是因为欢喜而流泪啊,那四个字怎说来着——”

        琢磨了半天喜极而泣四个字才从银珠嘴里吐出来,红玉用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轻声道;“银珠说的对,我是喜极而泣。咱们三两日就会启程你们块些把行装打点好。”

        萧府花园的梅已经做了骨朵,望着这个已经生活了快两年的家院红玉的心头涌起一丝眷恋。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总关情。

        红玉在花园徘徊片刻,然后就回到怡然居更衣,同时吩咐准备马车。

        等穿戴整齐马车也已经备好了。

        红玉由白芍和银珠陪着离开萧府,然后坐上了早已经候在那里的马车。

        两柱香后马车停在了一处院落之外。

        很快院里头的人就得到了消息,不大会儿功夫一身紫色袄裙的薛同心就迎了出来。

        如今薛同心已经不在抛头露面了,她的买卖越做越大,她请了几个张贵庄帮忙搭理,包子铺由八角和曼托盯着,而盐铺和绸缎庄,点心铺子则有聘请的人负责,她则是按月去各处查账,平日里除了去姑嫂庵烧香拜佛,便是在家里琴棋书画诗酒茶,仿佛回到了她做小姐的时候。

        虽然薛同心如今在徐州商界已经占有了一席之地,可她身上没有那种令人不喜欢的铜臭味道,正因为如此红玉才愿意与之始终交好。

        薛同心身边伺候的是新买的两个丫头——一个叫欢喜一个叫欢乐,两个丫头都在十一二岁上下,已经被八角和曼陀仔细调教过,薛同心如今用着她们亦是得心应手了。

        薛同心与红玉寒暄一番后就陪着她到了里面,穿过垂花门直奔薛同心居住的院子。

        这是一座两进的院子。

        前院是丫鬟婆子和护院们住的,后院则是薛同心的居处,另外还有一个小花园,被薛同心搭理的井井有条。

        进入正厅二人分宾主落座,欢喜和欢乐一个上茶一个上点心和果子。

        红玉是薛同心的常客也是贵客,俩丫头对于她的喜好早已烂熟于心。

        很快茶点就一一上得。

        茶罢搁盏,红玉把来意说明;“同心;萧驸马要回京任职了,我们三两日就会启程,故此我特意来与你作别。”

        薛同心一听说红玉即将离开徐州先是意外,然后便是不舍;“我早就知道公主不可能一直呆在徐州,但我没想到公主会离开的这么快。”

        薛同心很清楚倘若没有红玉的帮衬她没法这么快就在徐州站稳脚跟,因此红玉对于薛同心而言是恩人,同时也是亲人,在徐州她举目无亲,唯有红玉能给她想要的关切和温暖。

        红玉离开徐州,那她薛同心可镇就是独在异乡为异客了。

        每逢佳节她不会思亲,因为没有值得思念的至亲可思。

        看到薛同心脸上满满的不舍红玉亦是微微动容;“同心;我知道你不舍,我何尝不是如此呢,然而聚散离合是寻常,你我都已经不在是不谙世事之人了,许多东西都应该看淡看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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