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流水落花春去也4
那匹波斯枣红马虽然被独孤南风驯服了,并不意味着它就此变得温顺,它的温顺只限于对驯服自己的人。当太子骑上这匹枣红马起初还觉得甚好,这马要比自己那匹白龙驹驾驭起来更要人喜欢。
就在太子已经喜欢上他胯下这匹枣红马时原本温顺的畜生一下子来了脾气,那被独孤南风强行打压下去的顽劣死灰复燃。
枣红马想要把太子摔下来,而太子觉得既然独孤南风可以降服此畜生,那自己为何不能呢?他只顾着与独孤南风争强好胜,忘记了人家独孤南风武功高强,自己基本上没什么武功的。
太子开始与这胯下马搏斗,他根本就不是这匹马的对手,眼看太子就要被马给摔下来,只要摔下来太子十之八九会被摔一个骨断筋折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接住了他。
太子定睛一看接住自己的人竟然是独孤南风,他心下惊骇,刚刚自己和南风还有一段距离,没想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
“太子殿下受惊了。”独孤南风将太子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果子朝那飞奔的枣红马丢了过去。
南风再次把枣红马降服以后就将其拴在了一棵树上,然后与太子一起到了皇帝面前。
刚刚发生的一幕慕容伊川看到的清清楚楚,而当南风把被马摔下的太子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慕容伊川竟然不自已的动容,虽然隔的老远,然他还是看到了南风看太子的眼神,那种眼神是一个兄长对弟弟的关切。
慕容伊川命人把猎物烤了,然后大家一起围坐一处开始分食刚刚烤好的猎物。
“陛下;有肉无酒太无趣了。”独孤南风的话刚一出口叶东河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太放肆了,而南风却丝毫不以为意。
慕容伊川看了南风一下,然后便吩咐内侍去行宫取酒。
功夫不大内侍就从行宫里取来了两坛御酒以及饮酒所用的琉璃杯。
内侍们依次把酒给皇帝等人斟上,然后就在一旁服侍。
慕容伊川端起面前的九龙琉璃杯对独孤南风道;“朕的酒可不那么容易喝,独孤南风你若是品不出这酒的来历朕可是要罚你的。”
看到父皇为难独孤南风太子自然是喜不自胜,然表面却还是装的波澜不惊。
虽说刚刚南风出手相助才不至于要自己坠马受伤,然太子对南风并无多少感激,若不是父皇非得要自己与这厮易马安能发生之后的事,他不敢埋怨父皇,可他敢怨恨独孤南风。
独孤南风朝皇帝微微一笑,朗声道;“既然陛下给南风出题了南风若是回答不出岂不是辜负了陛下。”
太子在心底里默默嘀咕的一句你这厮真是好生狂妄。
独孤南风把酒杯放到鼻尖上轻轻嗅了嗅,略加思量后便缓缓开口;“陛下;若南风没有说错的话这是三十年陈的兰陵美酒,这酒酿制与丙辰月庚子刻,酿酒所用的是无根水。此酒为兰陵酒盅的极品,名唤兰陵陈香,因为此酒年份越陈它的香气会越发的清远悠长,故而才取名兰陵陈香。在兰陵镇上酿制兰陵陈香的酒坊甚多,然可以有资格提供御酒的却寥寥无几。若是南风没有说错的话眼前这一坛兰陵陈香出自兰陵镇上的高家酒坊。”
慕容伊川认真听独孤南风把话说完后用力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南风的眼睛由衷道;“独孤爱卿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话落皇帝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如此众人也就明白了独孤南风把这酒的来历给说对了,作为南风的师兄弟叶东河和上官守恒自然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太子却很是不悦,独孤南风这厮实在是太会卖弄了,父皇的眼睛里此刻只有那厮,自己和云让好像已经被他侍若寻常了。
“南风;你可知朕要你与太子易马所谓何故?”皇帝一脸正色的问。
独孤南风忙把酒杯放下,稍加思存会回答道;“陛下希望南风与太子殿下拜把子,只是南风草木之人,怎配与太子殿下拜把子。”
慕容伊川见独孤南风明白了自己的意图后欣然一笑;“你已经与太子易马你们二人已经互为弟兄了,你与太子互为兄弟,由此而论,南风你便是朕之义子。”
这义子二字一出口满座皆惊。
谁也没想到皇帝竟然要收独孤南风为义子,这皇帝收义子绝非等闲呢。
“陛下还是收回成命吧,南风草木之人怎配做天子的义子,而南风也不想要陛下为一草木毁了一世英名。”独孤南风再三叩拜,他没想到皇帝竟然做了一个大圈套把自己给套了进来。
无论与太子易马还是收自己当义子,皇帝都是在间接的引自己这个江湖人靠近庙堂。
独孤南风的拒绝在慕容伊川的意料当中,他深深的凝视了一脸惶恐的南风一眼,然后沉声道;“独孤南风;朕今天叫你来马场考验你的骑射只是一个小目的,而真正的目的便是收你为义子,你孤苦无依,难道不想有一些亲人吗?”
独孤南风朝皇帝再次叩首,然后一脸诚意道;“陛下对南风的垂爱南风倍感三生有幸,然南风命中注定了孤独一世。南风若做了陛下的义子就再也难以与这繁华热闹撇清关系,南风的归宿是江湖,而不是庙堂。”
独孤南风已经把庙堂二字点名就等于把皇帝的意图给戳破。
皇帝仰头望了望一望无际的碧云天,然后再次看了南风一眼,意味深长道;“独孤南风;你太过聪明,聪明的要朕恐惧。”
说罢皇帝就把面前已经斟满的酒杯端起。
“父皇;既然独孤南风如此不识抬举——”没等太子把话说完就被皇帝厉声呵斥;“你给朕闭嘴。”
父皇因为一个小小的独孤南风而当众呵斥自己这要太子心中倍感郁闷,他恨恨的瞪了独孤南风一眼。
独孤南风感受到了太子的敌意,只是他故作不觉。
“陛下;南风师弟就像那匹波斯马顽劣的很,实在是不配做陛下的义儿干殿下,臣啃青陛下收回成命。”叶东河跪在皇帝面前再三的恳求。
皇帝淡淡的瞥了叶东河一眼,一脸威严道;“叶爱卿服侍朕也非一日两日了,你几时看到过朕朝令夕改,出尔反尔过?”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收独孤南风为义子这件事绝非我一时兴起,而做出的决定必不可能反悔。
看到皇帝已经面露不悦之色叶东河也不敢在劝,只得讪讪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独孤南风看皇帝铁了心要收自己为义子,若执意拒绝必然这件事不可能成,但会就此得罪了皇帝,要是随了皇帝的心意,自己必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眼下太子已经对自己横眉冷对了,若自己真的成了皇帝的义子以后树敌会越来越多。
做皇帝的干儿子荣耀至极,多少人求之不得,然他独孤南风却一点也不稀罕,他不涉庙堂,不羡王侯。他就想过那种小舟江湖,春来草自清,风起花零落的自在日子。
慕容伊川与独孤南风就此僵持下来,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多言语,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一群群飞鸟从他们的头顶扑棱着翅膀飞过,他们也都无动于衷。
不知沉默了多久还是瑞王云让仗着胆子打破了僵局。
“父皇;既然独孤岛主与皇兄易马,他们已然是兄弟了,既是如此父皇何故非得强求独孤岛主当下就跪下叫你一声父皇呢,来日方长,儿臣相信独孤岛主会有像儿臣一样在父皇膝下承欢之时。”向来在父皇面前胆小怯懦的云让可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来实在是不容易,而通过这番话可以看出他对独孤南风的那种友好。
云让的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儿里,慕容伊川笑着把云让叫到面前落座,他轻轻拍了拍云让的肩膀;“朕的瑞王懂得为父皇分忧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旋即,皇帝那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独孤南风身上;“南风;朕相信终有一日你会和云让一样叫朕一声父皇的。”
独孤南风淡淡一笑;“皇帝陛下可是要与南风打这个赌?”
慕容伊川微微颔首;“若你输了你必须入朝为官,尽力协助朕或者太子来治理好这片山河。”
见皇帝抱定了自己必赢的决心独孤南风丝毫不为惧,他相信自己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干儿子,荣华富贵,江山万里,不及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若是陛下输了呢?”独孤南风义正辞严的问。
慕容伊川挑了挑剑眉,然后一脸霸气道;“朕相信自己不会输。”
“南风听说陛下的皇家画院里有不少古画,若陛下输了就赐南风那副顾恺之的《洛神图》,南风知道那副真迹就在皇家画院。”独孤南风见皇帝不肯拿出筹码只好自己来定,他早听红玉说皇家画院里许多寻常人难以相见的古之名画,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得到其中一幅来珍藏,而他自小就好读曹子建的《洛神赋》,故此对顾恺之的那一幅依照《洛神赋》来画就的《洛神图》心向往之。
对于南风的要求慕容伊川欣然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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