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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风雨催海棠3


饭菜已经凉了,可宛若还是不肯动筷子,她不吃,慕容伊川也就更没什么胃口了。

        看到二人都不吃这可把春香给急坏了。她大着胆子上前来劝;“奴婢知道陛下和娘娘为安泰公主的事难过,可再难过也不能不用膳啊,公主若是知晓陛下和娘娘为她茶饭不思她怎会安心呢。”

        慕容伊川叹了口气,然后要人把面前的饭菜先撤下,送两碗粥过来。

        不大一会儿工夫饭菜被撤下,然后换上了两碗白米粥。

        慕容伊川指着面前的白粥轻声对宛若道;“多少吃一些吧,身子要紧。”

        宛若看自己不用膳慕容伊川也跟着挨饿,她只好勉为其难的把面前的粥碗给端了起来,却是是食之无味,废了好大功夫宛若也只是用了半碗。

        用罢了粥以后宛若才把自己对萧思成的不满说与慕容伊川知;“没想到思成在关乎玉儿生死上竟然还放不下自己的那点私怨。虽说后来他愿意接受独孤南风来给玉儿医治,然我看的出他很是心不甘情不愿。”

        慕容伊川皱了皱眉,沉声道;“是我高估了这厮的能为,由此可见他日后的成就无法超越其祖父萧素恩。”

        同样一件事因为格局不同故而会看出不同的面来,宛若只看到萧思成对红玉的爱没有那么的无私与纯粹,而慕容伊川除了看出萧思成有些狭隘之外还看出他在未来仕途成就方面的局限。

        “夫君;你说玉儿可以平安度过此劫吗?”宛若小心翼翼的问,而她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慕容伊川用力握了一下宛若略显冰凉的手,然后郑重道;“相信咱们的玉儿,她一定会勇敢的度过这一关的。当年你怀着她时遭遇了那么多苦难她都还好好的,由此可见这孩子命硬的很。”

        宛若微微叹息道;“但愿她真是个命硬的孩子。”

        次日,二夫人刘氏就被押到了刑部大牢,皇帝下旨命刑部尚书亲自审理此案。

        刘氏的父亲曾是德宗一朝的进士,到了中宗一朝官拜吏部尚书,天圣初年因为一场大病故而致仕,皇帝念及他在任期间一直勤勤恳恳,与准其致仕以后还给他保留了天章阁学士的虚衔。刘老致仕多年,眼下女儿出了事,老爷子自然坐不住了。他很清楚要是这件事最终确定是自家女儿做下的,自己这个做老子的也会被连累,他相信女儿是冤枉的,于是刘老爷子便给皇帝上表替女儿伸冤,同时利用自己昔日在朝廷的人脉然后四下运动,为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不会被冤判错判。

        二老爷萧坤忠被刘氏所累,他的大理寺卿一职也被拿下了,而宁国府世子萧坤言的禁卫军指挥使也被拿下,还好没有被一降到底,他眼下还在里面当一个小头目。

        这荣国府和宁国府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倘若最终红玉香消玉殒了,荣国府和宁国府被重重打击是预料之中的。

        盛极一时的荣国府和宁国府眼下成了众矢之的,昔日是门庭若市,眼下已是门可罗雀,即使和他们有亲属关系的也都不敢与之亲近,唯恐避之不及。

        太夫人带着荣国夫人孙氏以及宁国府的少夫人周氏一起去大相国寺烧香,请求佛祖保佑红玉平安无事,保佑萧家早日度过此劫。

        每日早晚太夫人和荣国夫人以及周兰心都要去祠堂烧香,祈愿萧家的列祖列宗可以保佑子孙否极泰来。

        上官如阔奉命去独孤岛请独孤南风,这一路他哪里敢有丝毫的耽搁。他是朝廷官员,故而各地的驿站可以提供他歇息和换马,这一路他一共换了六匹马,原本骑快马也得需要十天多才可以抵达独孤岛路程上官如阔只用了六天便抵达目的地。

        已经是三月初的独孤岛到了一年里最秀丽的时候。

        岛上到处是桃红柳绿,莺歌燕舞,可以说一步一春色。

        面对这繁花似锦上官如阔哪有心思驻足欣赏。

        终于赶到独孤山庄时上官如阔竟然累的从马上掉了下来。

        上官如阔落马时恰好被站在高处的独孤南风看到,他疾步至上官如阔面前;“师兄;你怎么会来?”

        独孤南风一脸讶异的把上官如阔从地上扶起来,然后轻轻的帮他弄去衣服上的灰尘。

        多咱喘过这口气以后上官如阔才开口;“南风;快随我去京城,玉公主等着你去救命。”

        “师兄;此话怎讲?”独孤南风多么希望自己听错了,他的玉儿还好好的,可面对上官如阔的风尘仆仆和一脸急切,独孤南风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玉儿需要他了。

        “玉公主中了一种罕见的毒,御医院的诸位国手以及师父和蝴蝶夫人都束手无策,师父要我来独孤岛请你的。”说罢上官如阔从怀里师父写给南风的书信拿出来递过去。

        独孤南风把信接过,然后迅速打开来。

        、上官天绝写给南风的信也没有多少特别的内容,只是把红玉中毒的情形以及自己与蝴蝶夫人把脉时的感知详细的写明,这也算是一份医案,这样南风依照这份医案可以做到心中有数。

        看罢了师父的信后独孤南风痛苦的摇摇头,然后一脸凝重的对如阔道;“师兄;你先去里面喝杯茶吃点东西,你不急着走,我稍作准备就入京。”

        这几天南风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总以为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万万没想到是红玉遭遇不测。

        他多么希望此刻生死未卜的人是自己,为何翩翩是玉儿呢?

        他们即便相隔天涯却也始终心心相印,她不好,自己便有感应。

        旋即,独孤南风就把上官如阔安排给知夏,嘱咐她一定要招待好师兄,然后南风又把岛上的事和知夏交代一番,他就去了海棠居,然后开始收拾入京的东西。

        半个时辰以后独孤南风便打点好一切,然后准备出发,在临行之前上官如阔把自己禁卫军的腰牌拿给南风;“凭借这枚腰牌你便可以在任何一座驿站歇息和换马,师弟;务必要快,否则的话公主就凶多吉少了。”

        “我知道。”独孤南风把上官如阔的腰牌接过,然后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

        一切准备妥当以后独孤南风便纵身上马,然后离开了独孤岛。

        他多么希望可以肋生双翼,然后飞到红玉身边,为她即刻解除苦痛。

        红玉中毒已经过去十天了,这期间她一直都是人事不知,如不是呼吸还在,身体还温热的话其实和一具尸体没有什么区别。

        这十天之内萧思成一直衣不解带的守着她,如今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何为度日如年,这十天仿佛度过了百年,千年。

        眼看红玉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而自己却除了守着她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萧思成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能。

        纵然他如何痴痴的呼唤,躺在床上的红玉也无任何反应。

        夜幕渐渐垂下来,一轮如眉晓月已经悄悄挂在如墨的天际。

        萧思成望了望窗外那一弯如眉晓月,他缓缓的转过身,然后拿起自己的碧玉萧,坐在了床边。

        “玉儿;你最喜欢我吹箫给你听,我现在就吹你最爱的曲子,如果你觉得好就眨眨眼。”萧思成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做什么红玉都不可能有反应,然他还是要说许多情话给她听,还是要给她吹箫,给她念痴情的诗篇,他相信她可以感知的到。

        萧思成微微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开始给红玉吹她喜欢的曲子《长相思》,曲调幽幽,少了往日的缠绵,多了几许凄凉与悲伤,不知不觉萧思成的泪竟然划出了眼眶,然后打湿了他早已憔悴不堪的容颜。

        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受过多少委屈的萧公子何曾如此憔悴过。

        、今时今日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何为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倘若红玉真的有个好歹,即使皇帝不下旨他也会随红玉赴黄泉。

        他爱她早已深入骨髓,从年少时海棠树下的初见,他便把她认定是自己此生不换的挚爱,。尽管当时他还年少,还不懂情为何物。

        一曲终了,萧思成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把手里的碧玉萧放在了一边,温热的手再次抚上红玉那已经消瘦不堪的面颊。

        就在这时候珠帘轻动,萧思成微微回眸间是琼瑶。

        琼瑶捧着一个托盘缓缓而入,托盘里是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

        “公子;把这碗汤趁热喝了吧,你又一天多没吃没喝了。”琼瑶看到自己的主子憔悴如纸的容颜亦是心疼不已。她只能默默的给主子做一些滋补的吃食劝他吃下。

        曾经琼瑶很希望红玉可以消失,这样的话男主子就可以多看自己几眼,可当她看到女主人遭遇不测而男主子为她吃饭不似,衣带渐宽后她明白了,若是女主子真的不再了而她的男主子不但不会多看自己几眼,也许自己会彻底失去男主子。

        萧思成朝琼瑶摆摆手;“东西端走,我吃不下。”

        琼瑶皱了皱眉,然后继续劝道;“公子吃不下也得吃呀,你要是垮了的话荣国府怎么办,公主迟早会醒来,她醒来会很需要你的,为了以后更好的照顾公主你也得多吃一些。还有太夫人那边也记挂的很,刚刚翡翠姐姐还过来了一趟呢。”

        经不住琼瑶再三的劝导萧思成只好勉强的答应把这碗鸡汤给喝了。

        看到主子把自己做的鸡汤喝了琼瑶欣慰不已。

        琼瑶刚出去就碰到了来看望红玉的茜雪和玉婉,她忙上前给二位公主见礼。

        玉婉对琼瑶很是和煦,而茜雪只是傲然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就拉着玉婉随着百合炒卧房走去。

        萧思成见茜雪姐妹来了忙招呼她们做,然后要人沏茶。

        茜雪摆摆手;“我们没心思喝你家的茶,你出去吧,我和婉儿想要跟玉儿待一会儿。”

        萧思成只得乖乖退出去。

        他可不敢招惹茜雪,那天对方两次拔剑指着自己可是要人刻骨铭心的。

        茜雪伸手帮红玉把被角掖了掖,然后沉声道;“玉儿你这个大懒虫,睡多久了还不起来,你不是约我和婉儿来赏海棠嘛,外头的海棠都快落了,而桃花此刻开的着实热闹,你快起来陪我们走走。”

        说着说着茜雪便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虽是宛若的长女,但她的模样和性情却丝毫不类母。茜雪从不多愁善感,伤春悲秋,活了快二十年了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自打红玉中毒昏迷不知以后她便动不动就伤心落泪。

        本来就性情柔弱的玉婉,此刻在面对形如死人一般的红玉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在那里无声的垂泪。

        姐妹仨虽然才相聚一年多,而一奶同胞的骨肉情早已把仨人紧密联系在一起。

        茜雪看到这屋子里没有一丝生机,她当即便发起了脾气;“玉儿向来喜欢花儿,怎这房间里一枝花也没有,百合你快折一些桃花和海棠来。”

        百合答应一声便去外面折了桃花和海棠,然后插在了窗台和梳妆台上的瓷瓶里。

        茜雪和玉婉在海棠阁待了半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走时她们的眼圈儿都已经红肿。

        姐妹俩刚走太子和萧丽华便随后赶来。

        、“太子哥哥;为何那个独孤南风还不来给嫂嫂医治,他来了嫂嫂就可以好起来吗?”萧丽华小心翼翼的问。

        太子深深的望了望躺在床上的红玉,然后正色道;“相信独孤南风很快就入京了,只要他来皇姐必可以转危为安。”

        其实太子说这话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与其说他这是在安慰萧丽华,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没有人可以保证独孤南风来了红玉就会好起来,而眼下独孤南风却是大家唯一的希望。

        一晃又过去了三日,独孤南风还未来京,萧家上下早已急做一团,而慕容伊川和宛若更是如此,因为红玉的事向来不轻易戳朝的慕容伊川这两天接连不朝。

        红玉的脉象越来越弱,已经支持不了多久,若再过两日独孤南风还不来,也许红玉真就气绝香骨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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