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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好事近5


独孤南风对红消只有咆哮而已,若是旁人他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不许任何人说红玉不好,哪怕是与自己最亲最近之人,他知道这样有些霸道,有些蛮不讲理,可他却依然故我。曾经他心里是没有信仰的,而今他有信仰了,红玉就是他的信仰,他的希望,他红尘路上的明灯。为了这一盏明灯长明,他可以倾其所有,甘之如饴。

        独孤南风不在理会冷红消,而是带着刻骨的怒意拂袖而去。

        看到那一抹倔强的背影渐行渐远,红消微微叹了口气,心已然被刺痛,可她却流不下一滴泪。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受伤亦是活该。她明知道自己是个废人根本配不上独孤南风还要执着的爱,明知道他心有所属还不肯放手,对的执念便是勇气,错的执念就是愚蠢。

        红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比寻常人要纤细许多的腿,在扶一扶坐下的轮椅,心上的疼痛越发剧烈起来。

        她慢慢把头抬起,面对着碧空如洗,白云依依的天际她无声的自语;“冷红消;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明知道自己是个废人,根本就配不上他,你还不知自省,白白的在他那里自取其辱。”

        她努力的仰起头来,为的是不要眼泪落下来。眼泪没有划出眼眶,可最终被硬生生的憋到了心里去,泪流心间,唯有一股要人窒息的苦涩。

        微风轻起,吹乱了红消的长发,吹冷了心里依然在漂流的心雨。

        不远处的柳絮已经到了面前,她蹲下身子,轻轻握住红消那略带凉意的手;“小姐;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红消愣了一会儿,她望了望不远处的那片幽幽竹林;“柳絮推我去竹林走走。”

        柳絮嗯了一声,然后便起身推起轮椅缓步走向了那片竹林。

        竹林深处,风带凉意,清静幽幽。

        红消的手轻轻扶着一颗比较粗的竹子静静的沉默着。

        “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赎我直言,在独孤少爷面前你就不该说安泰公主的不适。最好不要提及她,你只需要默默陪着他就好。安泰公主好事将近,眼下独孤少爷最是脆弱难过,你在这个时候陪伴他,抚慰他,他必然会感激你。岁月长了,记忆淡了,少爷自然就慢慢搁下安泰公主,这样以来小姐你不就有机会了么。你在独孤少爷最难受的时候给他伤口上撒盐,他会越发的厌恶你,这岂不是违背了咱们老独孤岛的初衷嘛。”也许是旁观者也许比红消年长一些,故而柳絮比红消理智聪明许多。

        冷红消听柳絮把话说完后淡然一笑;“柳絮;无论何时师兄都不会接受我的,除非我的这双腿可以有直觉,可以健步如飞。”说着红消便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小腿,却依旧无知无觉。

        面对自己这双废腿,红消除了绝望便是凄凉。她从记事起便经受那种十有九人堪白眼的耻辱,故此小小年纪她便明白了人情冷暖,她的心思也比旁人细腻敏感,而往往过于敏感便是自卑的表现。是冷红消是自卑的,至少在情窦初开面对她爱慕的人不爱她这件事上她是自卑的。

        柳絮心疼的拍了拍红消的肩膀;“小姐;你别想太多,也许你和独孤少爷是有缘无分呢。”

        冷红消冷哼了一声;“他分明是嫌弃我是个废人,论姿色我未必输给慕容红玉,而论和南风师兄的感情我更是远胜与慕容红玉。当年若不是她的父皇杀了我西门一家,也许我们如今便是身份互换了。”

        对于自己的身世冷红消早已知晓。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冷如瑾本姓欧阳,自己的外祖父就是被慕容伊川所杀。自己的父亲是西门永浩,前朝大将军的嫡长子,父亲和祖父因为保护前朝太子,而和谋朝篡位的慕容伊川战场交锋,最终一败涂地,西门一家被慕容伊川赶尽杀绝。

        她从没想过为上一辈人报仇,她知道自己这个废人除了拖累别人之外其余什么也做不了,她只是想安稳的度过每一个朝朝暮暮,然而当慕容红玉出现,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为她步步沉沦,无力自拔,她便恨极了慕容红玉,恨极了当朝皇室。

        恨又能如何?她冷红消不过是一个废人,一个事是需要人照料的累赘,她除了安静的活,尽量少给人添麻烦之外再无他用。

        ……

        独孤南风回到住处以后便要知夏给自己拿来一坛酒,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借酒浇愁。

        殊不知借酒浇愁愁更愁。

        酒虽不那么烈,然而喝多了,自然也醉意袭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他想用酒把自己灌醉,暂时缓解相思之苦,谁知道一个人越喝越醉,一段情越想越悲。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却无畔。

        一坛酒喝完以后独孤南风觉得意犹未尽,要知夏再拿酒来,知夏看他已经喝多,死活不依,独孤南风便在房间里耍,一会儿舞剑,一会儿呵呵狂笑,一会儿嘴里含糊的喊着玉儿,玉儿,我想你,诸如此类的话,不知不觉他便折腾累了,然后倒在了床榻之上,没一会儿就呼呼睡去。

        知夏悄悄来到里面轻轻帮南风脱掉鞋子,然后又把窗帘拉下来,怕他着凉,知夏又帮南风盖上了一条薄被。

        帷幔放下,知夏站在帷幔之外默默发呆。

        她已然知晓了自己的少主如今正遭受情爱折磨,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照料他,陪他度过最苦痛的岁月。

        ……

        明日就是二月初九,红玉大婚的好日子。

        晨起,红玉便坐在菱花镜前仔细梳妆,过了今朝,这凤来阁,这面菱花镜便不再陪伴自己朝朝暮暮了。明日这个时候自己就该准备去含元殿行公主出嫁之嘉礼,她已经看过明日要行的各种礼仪,想想那些复杂的礼节就觉得头痛。

        镜子里的红玉一脸淡然,不惊不扰,完全没有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子那般欲喜还羞,欲羞还喜。

        她的平静淡然有些不合时宜。

        她本就性情顾冷,恬淡,而加上这幢婚事非自己所心甘情愿,她无法表现的欢喜,但也不会特意忧伤,而不喜不悲,平和恬淡最她最好的状态。

        有些食不知味,红玉只用了半碗八宝粥,然后便去了外面。

        宛若看到红玉心不在焉,食不甘味她明白这其中的缘故,只是默默的为红玉叹息。

        红玉的今日要宛若很自然的想起了自己十九年前出嫁的前一日。

        原本作为秀女的她该是中宗皇帝的皇妃,没想到就因为在花园里和还是福王的慕容伊川邂逅相遇,她的命运轨迹就此改变。今时今日宛若依旧记得当时当日自己的不安,彷徨,还有情非得已。她和慕容伊川相遇后三天就嫁了,在嫁之前她已经知晓自己是慕容伊川和太后赌气的工具。当时慕容伊川把自己当工具,而今他把他们的女儿当工具,虽然作用不同,可本质是一样的。

        红玉离开昭阳宫以后便去御花园赏落梅。

        沿着幽幽曲径,缓步至御花园。

        此时,御花园里已然春意无边。

        虽不见花开满园,然已是绿肥红浅。

        寒梅最堪伤,常做去年花。

        而今正是落梅如雪时。

        红玉站在梅林中,任落梅洒落肩头,她轻轻折下了一枝白梅,然后斜斜的插在发上。

        从嫁后她便要把长发攀起,再也不可以长发披肩了,她轻轻抚摸着自己那乌黑柔顺,光可照物,而且略带些许自然卷的秀发,不知为何不自已的有些感伤。

        她还不想嫁,可自己就如这眼前的落梅,花落花开都不由自己。

        就在红玉缓步梅林,心事满怀时忽然有个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吓的红玉一哆嗦;“谁?”红玉猛然的回过头,见是姑母紫焉正眉眼含笑的望着自己。

        红玉朝紫焉微微一耸肩,嗔怪道;“姑母大人;你这样是要把人吓坏的。”

        “丫头;瞧把你吓的,莫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不成?”紫焉笑盈盈的扶着红玉柔软的肩膀,而另一只手轻轻扶着梅枝,她轻轻摇晃了一下那梅枝,瞬间片片梅花落。

        红玉朝紫焉使劲的噘了一下嘴;“姑母就爱捉弄人,回头我就去跟姑父告状。”

        “好啊,我等着你去跟姑父告状,那么你朝你姑父要的那福字我可就不给了。”紫焉坏笑道,她知道红玉很稀罕钟离文俊的字,她主动讨要一幅字作为嫁妆。向来很少写字赠人的钟离文俊便给红玉写了一幅字给她当嫁妆,今日紫焉入宫来就是送嫁妆的。

        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一幅字红玉不得不服软;“好姑母,我知道你是最疼玉儿的,姑父的字你不会不给我的。”

        紫焉一脸宠溺的朝红玉娇哼了一声,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鼻子;“臭丫头;我还真拿你没招儿。”

        红玉俏皮的笑了笑,然后信手折下一枝梅插在了紫焉的云鬓之上。

        “玉儿;你即将嫁做人妻了,我有一些体己话要嘱咐你。有些话你母后那种性子的人自然不会与你说,可我却得仔细和你说一说。”突然间紫焉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郑重起来,红玉也忙敛了容色;“姑母要嘱咐玉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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