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往事回首

有一次赵长欢到a大附近出差，阮玉卿便约了她聚一场，赵长欢如今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律师，阮玉卿常常听崔雅提起。饭过三巡，赵长欢惊道，“什么？你留校了？你竟然留校了？你的志向不是商界或者政界吗？当初你选择a大就够让人吃惊了，现在居然就此甘于平淡，不做女强人了？”

        阮玉卿笑笑，“人是会变嘛，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赵长欢忍不住唏嘘道，“想当年你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你看崔雅投身政界，我做了律师，舒青舒悦就着家里的关系在老家也混得如鱼得水，听说前不久才又升了，你倒好，在这里平平淡淡，倒显得我们庸俗了！”

        阮玉卿喝着杯中的水，仍是浅尝辄止地笑笑！

        赵长欢尤不死心，继续道，“其实你这么优秀，现在出来随便再从商从政都还有大把机会啊！不去试试吗？”

        阮玉卿放下手中的杯子，“每个人追求不同吧，我觉得自己现在过得挺好的！”

        赵长欢走的时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阮玉卿眼神始终柔和又坚定，挥挥手送她离开！

        那一年回家，阮玉卿在街角散步时又碰到了熟人，一个个子中等，脸庞清瘦，还有点毛手毛脚的男孩一看见她便眼睛一亮朝她小跑过来，“大嫂，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刚才在念哥家里我还说怎么没看见你呢？”

        阮玉卿一时没有认出面前的人来，只模模糊糊猜到了他的身份，那人见她一脸茫然便了然，憨厚地笑着自我介绍道，“是我啊，大嫂，小达，初中的时候总爱跟在你和念哥后面！”

        阮玉卿想起来了，那个夸她是学霸，问她谈恋爱是不是都靠意念交流的男生！

        阮玉卿刚想问他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分明有留意到他在看见自己之间脸色并不好看！

        来不及开口便听到她道，“大嫂，还好有你一直陪着念哥，你说他命怎么这么苦？以前人家都说他妈是给有钱人做了小三，可后来他妈没了才知道原来是被有钱人看上，自己还没从呢就被别人老婆给逼死了！那时候他得多难受啊！还好那时候你陪在他身边！现在他爸疯疯癫癫又去了！……哎……虽说他爸不管他，可起码还有个人在啊……”

        “大学……”阮玉卿听完感觉很多事情似乎一下子就串联起来了，她嗫嗫嚅嚅念叨着，既像是疑问又像是陈述！

        小达以为她是在感慨，连声补充，“是啊，你说那时候念哥才上大二呢？说到底也才二十岁……”他唉叹一声，又继续道，“还好一直有你在，你们现在的书店生意也做起来了，那玉卿书苑分店都要开到我们这块了……”

        阮玉卿又听不清了，她感觉自己这几年感官接受有障碍了，有时听着听着就不知道别人说了什么……

        后来她想了想，好像这个毛病初中的时候就出现过，她每天傍晚在操场上散步时，总感觉看不清楚操场上的人在干什么，就像一个模糊的刻影，一入眼帘便马上溃散了……

        可是后来，有个人每天背着她在操场上一路走一路看，这个毛病又没有出现过了……

        看来病灶由来已久，她好几次模模糊糊地想着，什么时候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可是总是转瞬就忘……

        她不记得那天是怎么跟小达道别的了，她只记得自己后来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沈念家附近。还是那颗大榕树，她第一次偷偷来时，沈念的奶奶就在那颗大树下乘凉，摇着一把老式的蒲扇！

        如今，高大的榕树依旧挺立，树下却是空无一人，旁边的小卖部也是关门闭户，在微风的轻拂下竟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她在那里站了很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终于，大门被风吹动，门与门框之间露出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院子里面的花树在风中起舞，只是许久依旧无人进出！

        她刚想挪步，便听到门嘎吱一响，一个穿着风衣的女孩走了出来，接着是沈念，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人显得更加清瘦，看起来也十分憔悴，面容倦怠，眼睛有些红肿，发型也微显凌乱。他低头不知道跟那个女孩说了些什么，女孩回过身抱住了他，他也回抱住女孩，还拍了拍她的背，他脸上的倦意明显得到了一丝缓解！

        阮玉卿踏出去的一只脚微微顿住，宽慰伤心之余脚又慢慢收了回来！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寒风瞬间攫取，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她想笑，想笑不出来，想哭，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早就想到了的结局，不是吗？自己应该替他们开心的吧！毕竟在这种时候他确实是需要有人陪在身边的，而自己没能做好，还不能让别人来做吗？

        ……

        看来我终究是连安慰你一句也没有资格了！

        也好，也好！那便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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