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葫芦头

看完叶烨的简历，林檎和系统都沉默了。

        这种感觉就像打开了一个正经端游的新手礼盒，直接掉落一把伤害99999的橙武一样。

        [其实你才是这个世界隐藏的主角吧？]

        林檎听着系统电子音的咏叹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脑海中除了“我不是、我没有、我哪里配”的否认三联，什么都没有。

        “林小姐？林小姐？”

        在叶烨一叠声的呼唤中，林檎才回过神，有些恍惚的看了过去，“啊？”

        叶烨微微一笑，“林小姐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无论是关于解颐公司的还是我个人的，我可以为您解答。”

        林檎语气有几分飘忽，“解颐真的派你来做我的经纪人吗？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点？”

        “林小姐太谦虚了，您是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商业价值，只要您对外放话说您要签约，捧着合同的经纪人能从这里一直排到s市。”叶烨一下子笑出了声，“不论是《假面歌手》的改编，还是《槐序十二首》，在各大音乐软件的排行榜上都名列前茅，能作您的经纪人，做梦都要笑醒了。”

        “可是我只是打算偶尔唱唱歌，出出唱片，不算全职艺人……”

        “那我就更合适了！”叶烨双眼放光，“我还要帮刘总监做事，如果您能留给我一些空闲时间，岂不是两全其美？”

        虽然叶烨的普通话极度不标准，但是他讲话是真的动听，业务能力又强，双方见面不过半个小时，林檎就被拿下了。

        “刚刚听了叶哥整理的职业规划，真是让人新潮澎湃，以后我在唱歌这方面的事务就全权拜托叶哥了！”林檎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先把这名大将绑在自己的船上。

        “小林太客气啦！”叶烨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两份新的文件，“这份是解颐的新国风综艺《此画》的一些内部资料，这份是我汇集的有意向和你合作的音乐制作人名单……”

        林檎有种被老师抓回课堂的错觉，叶烨整理的资料厚却有用，很多地方说得都非常专业，正好搔到痒处。两个刚签完经纪人合同的人就这样马不停蹄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等送走了叶烨，林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答应了什么，想一想即将迎来的工作量，林檎就觉得嘴里发苦。

        橙武很好，就是有点废人。

        关上送客的大门，安静当了一个下午茶水小弟的录制凑了过来，“果果，还有半个多月你的综艺就要开始录制了，要不我们抓紧时间来个青省十日游怎么样？”

        林檎微微蹙眉，“你的伤还没好呢！”

        “已经结痂了，不碍事！”陆仲拉下拉链，展示了一下自己结实的胸肌和漂亮的人鱼线，“我最近已经恢复健身锻炼了，你看！”

        “看什么看，伤口还没好就瞎折腾！”林檎努力控制着自己吞口水的动作，希望自己做的不要太明显，“你把衣服穿好，男德班毕业了吗？”

        陆仲遗憾地拉上拉链，“毕业了毕业了，这不是在果果面前，想着给果果检验一下学习成果……”

        林檎回想着刚刚的艳色冲击，表情囧然，“你们男德班教这个？”

        “不教，只给果果看。”陆仲把小姑娘揽在怀里，压低声音，放软语气，“我们去青省玩好不好？你采风，我帮你拍照。我连攻略都做好了，现在青湖边上的油菜花都开了，过去就能看到金灿灿的花海；我们还可以去俄博梁看落日，染红天空的晚霞和雅丹地貌交相辉映，是自然的馈赠……”

        看着林檎板着的小脸有了几分松动，陆仲又添了一把火，“我知道有家特别好吃的手抓羊肉，肉香味美，虽然调料放的少，但是一点都不膻。你要是想吃滋味重一点的，可以吃烤肉，她家的烤羊肉也好吃，肉块是贴在馕坑里烤的，皮酥肉烂，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香味……”

        “咕咚——”林檎听的直咽口水，“去！明天就去！”

        诱拐成功的陆仲笑得像条狡诈的狐狸，以准备路上的食物为由拉着林檎去享受长安夜市了。

        前几天因为陆仲的烧伤比较严重，两个人吃得都比较清淡。今天陆仲带着林檎去了一家在长安开了几十年的老店，丰富一下口味。

        这家老店的葫芦头堪称一绝，几十年如一日的美味吸引了无数老饕。在很多用电火烹饪的商家里，坚持古法烹饪的老店像是寺庙里的扫地僧一样，无言地坚守着只有自己在意的传统——用晾晒过的干松枝来熏制菜肴。

        葫芦头曾是唐代京城的一道名吃，现在也是长安市人们的心头好。林檎不曾品尝过这样重口味的美食，但是很有探险精神，把店里有的都点了一遍。

        先端上来的是葫芦头拼盘。熏制过的葫芦头、香干、卤蛋和猪耳朵切条，撒上各色调料与葱花搅拌均匀便可享用了。拼盘看起来卖相并不算好，所有食材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是诱人的香气从两人在店门口排队的时候就一直围绕在周围，只用鼻子都知道这其貌不扬的拼盘有多美味。

        葫芦头其实就是猪大肠和猪肚，这两种食材林檎都不太常吃，比起肥油的丰腴，腥膻才是这类食材的常态。但是诚信和的葫芦头则不然，拼盘上所有的食材都提前卤制过，在香辛料和陈年老卤的作用下共同完成了第一次蜕变。

        卤制过的食材并没有直接上桌，但是放在特制的炊具中熏制烹饪。松枝的清香被高温逼进食材，大肠上那些令食客却步的气味在蒸腾的烟雾中了无痕迹。豆干、鸡蛋和猪耳朵在这一环节中脱去了水分，变得干香可口，葫芦头的油脂在烘烤中滴落到下方的松枝上，混合成馥郁的香气又回馈与上面的食材。

        这样的葫芦头拼盘吃起来肥而不腻，干而不柴。不论是豆干还是葫芦头，入口都会激起人们从心底对食物的赞美与渴望。

        拼盘下去了小半碟，葫芦头泡馍才姗姗来迟。比起碗中各色的食材，林檎更喜欢这汤，这碗汤浓味醇的葫芦头泡馍那叫一个鲜，林檎第一次遇到这种把自己烫到但是还想立马喝下一口的汤。

        不同于羊肉泡馍的简单纯粹，葫芦头泡馍的调味更加复杂。尽管店里的冷气看得很大，林檎还是喝出了一身热汗。汤里加了花椒麻椒，但是并没有遮住海参鱿鱼的鲜香，反而使味道更具层次感。

        如果喝得大口，还能吸入些许泡馍，被汤水浸的软烂的面饼充分吸收了各色食材的精华，吃起来比肉更香三分。

        两人吃饱喝足，仗着车上有冰箱，沿街扫荡了不少美食才打道回府。

        出发的这天阳光很好，到达宁城的时候正值日暮，在前往酒店的路上路过南山公园，正好看到橙红的辉光落在凤台琉璃顶，青碧的颜色在此刻也多了几分温柔。

        陆仲看林檎盯着公园看得认真，就调转车头带林檎过去追日落。

        听说南山公园是宁城的制高点，登上这座凤凰山便可纵览整个宁城。虽然坐了十多个小时的车，但是两人还是兴致勃勃的登了顶。宁城的落日时间不算短，但是再慢的落日也是时刻变幻的，辉光中的赤色渐浓，待他们登顶之时，已是月上西楼。

        看着不远处山林间皎洁的月色，林檎突然明白什么叫“羌笛一声吹不落，纤纤新月挂山头”[1]。

        虽然传说中的孔雀楼早就不见踪迹了，但是关于凤凰山的传说还在继续，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来到这片山头，与古人共赏同一片月色。

        林檎这一路拍了很多风景，把这方水土的山月辉光牢牢印在脑海中，身为服装设计师的她只觉又无数灵感将从此处迸发出来，眼睛亮晶晶地记录着身边的一切。

        陆仲不紧不慢地跟在林檎身后，分享着小姑娘的欣悦，风景装饰了少女的窗子，少女装饰了别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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