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仰望星空

林檎到雾都的这日，恰逢雨天。连绵的雨丝将远处的风景与天色织成一片灰色的荧幕，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就连近处的景物也变得不真切起来。

        不知道腐国人是不是被阴雨天影响了，从机场出来的手续和流程冗长又缓慢。林檎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出机场周折的这四五个小时，算下来也折腾了近一天，整个人身心俱疲。

        真是个糟糕的天气，林檎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搜寻着酒店派来接自己的工作人员。好在陆仲之前帮自己办好了腐国的电话卡，不然就要失联了。

        好不容易到了定好的酒店，林檎把自己扎进沙发里，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林檎原本定的是八月初来英国，但架不住国内的狂轰滥炸，只好提前半个月出发了。

        托《假面歌手》的福，林檎八百多万的黑粉再度活跃了起来，加上那些被林檎歌声吸引来的新粉丝，星博的评论区可谓是一路火花带闪电，热度高到丢把柴都能直接生火做饭的程度。即使林檎关了评论区、和星博官方申请关闭超话，大家还能在各个林檎想不到的地方吵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看中了林檎的流量，林檎现在每天一睁眼就是各种电话和消息的轰炸，吃了西岚四年亏的她现在看哪条井绳都觉得像蛇，别说签公司了，连合作都不想接。加上之前被“关系”吓破胆的王台长，各路人马齐聚一堂，弄得林檎焦头烂额。

        不知道别人一夜爆火后是什么感觉，林檎只觉得头大。在和朋友们商议过后，林檎换了手机号、社交帐号，又去因《假面歌手》而新建起来的粉丝群直播安抚了一番之后，火速安排了求学的行程。

        多的这些时间就当适应水土了，顺便练练口语采采风，也挺好的。

        地球这边的林檎远在他乡陷入梦乡，地球这边华国的w站，林檎在粉丝群的直播录屏被顶上了热榜。

        温柔宝藏

        陆仲坐在办公室，本想打开林檎的w站账号听听歌，却不小心点开了推荐栏的这个热搜，看着屏幕上熟悉的笑脸，他犹豫了一下，点开了视频。

        视频是粉丝群的群主“姐姐才是天菜”上传的，p1是粉丝的问答精剪，p2是唱歌精剪，p3是没啥人看的直播全程录屏。

        伴随着“哒哒哒——”的打字声，一个个问题跳了出来。

        【q：姐姐一次性上了四个热搜，有什么感受？】

        视频里的林檎穿着家居服，抱着一个巨大的胡萝卜抱枕，脂粉未施，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一样和网友聊天，“感受嘛……当然是受宠若惊，没想到大家这么喜欢这两首曲子。其实这次演绎的曲目并不是大众流行热度高的那种类型，选择这两首曲子的时候导演还劝过我来着……不过编曲老师的改编非常完美，给了这些曲子第二次生命，特别感谢编曲老师和乐队老师。”

        【q：姐姐要签哪家公司？】

        “签公司的话，近几年应该是不太可能了，我申请了国外的研究生，马上就要去读书了。导师是我非常尊敬和喜欢的一位前辈，毕业之后如果她老人家不嫌弃的话，我还想跟着再学几年。刚刚翻了翻群里的聊天记录，好像有很多年还在的小妹妹，祝妹妹们学业有成！”林檎凑近镜头，关掉了直播的打赏功能，“刚百度到怎么关打赏，你们不要给我打赏，钱留给自己花。”

        【q：姐姐那么多黑粉，我吵不过怎么办？】

        “不要吵架，不要生气。”林檎笑眯眯地对着镜头比了颗心，“我喜欢的明星和粉丝的相处模式是我出作品你支持就好。不要为我控评吵架，也不要去撕番位镜头。这也是今天晚上打扰大家的一个原因。比起你们在超话或者是某个营销号的星博下和他们吵架，我更希望你们能打开音乐软件听听我的歌声，我并不会因为大家帮我说话而激动喜悦，也不会因为被骂被说怨大家战斗力不强，比起这些，你们的收听或者是翻唱会让我更高兴。”

        【q:请问怎样才能做完美女人？我妈总说我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林檎读完这个问题就皱起了眉毛，“什么是女孩子的样子？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子？”

        “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不应该有固定的样子。并不是女孩子就要温柔体贴，知书达理，男孩子就要阳刚大气，勇敢拼搏。如果非说要有个样子，我希望大家可以成为自己希望的样子。我希望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穿衣风格的自由，我希望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热爱的自由，我希望每一个人都有成为自己的自由。你们看我可能像是一个文静的女人，但是我练过自由搏击，蹦过极，我穿过汉服也穿过比基尼，我现在长发及腰但曾经也剪过卡尺短发。”

        林檎边说边翻自己的相册，找出自己不同时期的照片展示给大家看，“我很爱哭，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懦弱；我不擅长做饭做家务，但我并不觉得自己不像女人。我是自由的，希望你们也是。”

        【q：有什么话想送给大家吗？】

        “成为你想的样子，而不是别人希望的样子。”

        视频播完，屏幕暗了下来，陆仲怔怔的看着屏幕上倒映出来自己的影子，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这个认识了很多年的小笔友的认识，竟然这样少。林檎并不是自己想象里的小兔子，而是有着自己独特魅力与力量的女斗士。她不是瓦尔基里那种给英雄亲吻的接引女神，而是手持武器去闯自己选择道路的开拓者。

        陆仲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檎会拒绝签自己叔叔的娱乐公司，不接自己牵线的商务合作，不在意眼角下那道凸起的伤疤，因为她一直依靠自己，悦纳自己，真是坚强的让人心疼又耀眼的令人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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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檎在床上瘫了十多个小时，终于缓过来了。对国内消息一无所知的她，在酒店服务生的大力推荐下，去了一个据说当地非常地道的餐馆。怀着对腐国食物的好奇，林檎点了大名鼎鼎的仰望星空和哈吉斯。

        为了让自己不会在等待的时间饿到昏厥，林檎机智的在附近的面包店买了一些吃的先垫一垫。果不其然，林檎吃完两个牛角包一个贝果，喝掉半壶红茶后，餐馆才把做好的菜端了上来。

        服务生打开盘子上扣着盖子的一刹那，林檎闻到了大事不妙的味道，仰望星空腥，哈吉斯臭。突如其来的异香，是林檎战术后仰也没有躲过的。默念着“来都来了”的四字真言，林檎举起刀叉杀向敌方——戳起了仰望星空派的一个角角。

        林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点点，表情有点意外。原本以为是非常敦实的那种派皮，没想到入口还挺酥软的，舌尖上的触感告诉她，面粉挺好的，黄油的品质也不错，但是为什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林檎想了想，以为是自己对其他民族食物的不适应，于是狠了狠心，咬了一大口。

        哕——

        好腥！吃惯了葱姜蒜料酒等调味品精心烹制菜肴的舌头，很难接受这异域的海洋气息，林檎用叉子戳了戳仰望星空派上小鱼的小尖嘴，终于知道华国网友为什么戏称它为“死不瞑目”和“鱼死眼朝天”了。犹豫再三，林檎还是插起了一小块鱼肉尝了尝，肉干皮硬，实在算不上美食。

        轻轻推远了面前的仰望星空，林檎转向哈吉斯。哈吉斯是腐国传统名菜，用羊胃裹着羊心、羊肺、羊肝等内脏，混入羊脂和麦片、香料，与高汤一起烹饪成佳肴。林檎知道这道菜还是因为彭斯的《addresstoahaggis》这首诗，这次来腐国，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

        有些发灰的羊胃团成球状，鼓鼓囊囊地裹着内里的馅料。透过外层被抻得极薄的外皮，内里的馅料清晰可见，颜色斑杂的碎块将表皮戳出凹凸不平的小包。林檎戳了戳这个圆球，力道并不大，却压得球下的土豆泥变了形状。

        “女士，请让我来帮助您。”一旁的服务生过来帮林檎切开了哈吉斯，“您之前吃过这道美食吗？”

        “没吃过。”林檎摇头，“但是华夏饮食有类似的烹饪方式，在华国的北疆地区，有一道叫做‘羊肚包肉’的美食，也是用羊胃包裹食材进行烹饪的。”

        “我建议您配一杯威士忌，这是正宗的苏格兰吃法。”服务生听了林檎的话，一脸骄傲，“我们的哈吉斯绝对不输华国美食！”

        林檎拗不过服务生的热情，还是点了一杯威士忌。送走了服务生，林檎正式开始享用这道名菜。内馅谷物有些韧，而内脏碎却是弹牙的，浓重的香辛料盖住了腥膻的味道，但是入口后还是会有些令人不适的余味。口味确实如服务生介绍的那般浓郁，不难吃，但也算不上绝顶美味。

        不知道是不是羊脂的油润过于腻人，林檎吃了两口就不太想继续品尝了，但是想了想刚刚服务生的推荐，还是举起刀叉尝试苏格兰传统吃法。先是哈吉斯配土豆泥，土豆泥筛的非常细腻，调味不重，正好中和了哈吉斯的浓重和油腻。擦了擦嘴，林檎又尝试了哈吉斯和威士忌的搭配，也很不错，烈酒的辛辣遮住了那些不适的味道，还留下精酿的甘香。

        挺好的，下次不许再吃了。

        林檎摸摸放好餐具，起身结账。

        不知道是林檎标志性的东方面孔，还是因为林檎慷慨的小费，服务生告诉她一个令她很感兴趣的消息——大英博物馆最近有中国的壁画展。

        看了下离博物馆闭馆还有一段时间，林檎就顺势改了自己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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