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彭家祖宅
杨动洗了个舒服澡,裹着浴巾来到了卧室内。
换了一声整齐的衣服后,杨动这才拿起手机,看到一个未接来电后,刚划开还没看到名字,电话又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杨动皱了下眉,拿起电话,接通后随意问道:“喂,我是杨动,你哪位?”
电话那边的信号不太好,经过短暂的一段电波响声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苗苗,还记得巫林神庙中的宁芷若吗?”
苗苗,听起来像是可爱孩童的小名,就像“糖糖”、“果果”啊那么普通。
可是,听到这两个字后,杨动的瞳孔却猛地缩紧。
苗苗,就是杨动、不,是年帮帮主的ru名。
而在听到宁芷若这个名字后,杨动更是心猛地跳动起来,浑身都开始发颤,嗓子发哑的道:“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怎么敢不记得!你、你在哪?”
电话中的女声有些苍凉,笑着道:“你这里没有什么比较安静的地方?”
“比较安静点的地方?”
杨动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连声说道:“有,你在哪儿?我这就去接你!”
杨动想到的地方,是彭小慧之前送给他的老宅。
彭小慧当初把老宅的钥匙给了他,说是把那个老宅送给他了,让他有空的话就回去看看。
不过这段时间,杨动却始终没有空去乡下。
现在分别十多年之久的宁芷若来到了苏北,杨动知道她不喜喧哗,那么去老宅暂住应该是最合适的地方了。
想到要见到宁芷若,杨动心情都有些浮动不定起来。
码头村,位于苏北济河下游岸边。
别看现在码头村经济落后,大部分留在村里的人都以种地为生,但在明清时期,这里可是济河航运的重要枢纽。
只不过现在,济河下游已经全成了耕地,这里离着市区远,城市的规划再走个十年也到不了这里。
所以村里人只能靠耕地和外出打工来赚钱。
其实村委也想搞个什么经济企业,只是政策为了保护济河环境,严令禁止周边搞污染企业。
所以,这个村子实在没啥发展前途。
近十年来,码头村里的青壮年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了一些老人和孩子。
这就导致通往村里的路,根本没人修,坑坑洼洼的很是难走。
杨动从腾飞集团开出了一辆运输车,好让底盘高一点,通行顺利一点……这种地面,开跑车是百分百会抛锚的。
坐在副驾驶上的,是一个穿着麻衣粗布衣服的老人。
只看样貌,老人恐怕已经有半截腿都入土了。她的牙齿几乎都掉光了,脸上的皱纹更是深的可怕,头发眉毛全白了,一双半眯着的眸子浑浊的不似活人。
最重要的是,她还浑身撒发着一股将死之人的死气。
像这种人,恐怕是谁都不愿意接触的。
但精神干练的杨动,对这个好像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的老妪没有丝毫嫌弃,甚至充满了尊敬、或者说敬重。
每当车子过一个坑时,杨动都会及时减速,偶尔从车镜中看向老妪时,眸子中还会带着慈爱和依赖,就像是女儿看到母亲那样。
这个人,就是于芷若,一个不像这个名字的老妪。
当然,如果放在三十年,甚至二十年前,于芷若还是西南横断山中,最美丽的女人。
传说中,于芷若走在大山,连风儿也会静止,湖面也会停止荡|漾。
可就是这样一个惊艳过无数人的美人,现在却成了一个让每个人都不想接近的女人。
岁月,果然是世间最恶毒的毒药。
于芷若侧脸看着道路外面的田野,在经过济河的一座桥时,那双充满死气的老眼微微眯缝着,似乎看到了远处苏北市中的高大建筑。
接着,她那干瘪的嘴巴动了动,吐出了四个干涩的音节。
声音很低,但杨动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华夏盛世。
盛世、华夏盛世。
辽阔的农田,重新恢复干净的济河,远方拔地而起的城市群落。
没有饥饿、没有战火,远处的村落中,黄发垂髫怡然自得,这不是华夏盛世,又是什么?
杨动眸中的喜色,在听到这四个字后慢慢收敛。
华夏盛世,对啊,华夏盛世。
他真的不喜欢这四个字,如果可能的话,他只希望在自己建立的国度中听到这个词汇。
不过,杨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更小心的开着车,慢慢开进了码头村。
村内虽然修了水泥路,但建筑材料明显偷工减料了,很多路段的路面都碎开了,青色的小石子铺满街道。
看着这残破的路面,杨动终于从盛世中找到了一处慰藉,加快了速度。
等杨动把车子开到人多的地方时,车周围已经围了十多个老头老太太。
大家都围着车子乐呵呵的,指着和彭小慧有几分相似的杨动,好像在看什么珍惜动物。
杨动只好下车,在十几个老头老太的指点中,知道了老彭家宅邸的位置。
车子顺着歪歪扭扭的街道驶出老远后,杨动才长舒了一口气,笑道:“老家的人,真是热情让我有些受不了。”
一路上很少说话的宁芷若,忽然说话了:“苗苗,你真把自己当做是杨动了吗?”
杨动一愣,车子却一下变了方向,朝一家大门撞去,幸好他反应及时,迅速摆正了方向盘。
宁芷若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用那双老眼看着前方,嗓音沙哑的叹了口气:“看来为了模仿杨动,你已经入了魔啊。”
宁芷若说到这儿时,车子已经驶到了码头村的最外围,一个土山的脚下。
这儿比起村口那边来,显得更加荒凉了许多。
一路走来,几乎没有人家,农田倒是不少,麦子长得很高,到了收割的季节。
目光掠过道路两侧的农田,杨动能看到前面几百米处,就坐落了一处老式宅邸。
宅邸是由青砖搭成,历经百年依旧结实,不过门前却生了荒草,让人看不清宅邸里面的场景。
彭家祖上不愧是有钱人家,这座宅邸面积不小,外观也颇有气势,很是镇得住场面。
把车子慢慢停在宅邸前的荒草中,杨动却没有下车,而是点上了一颗烟,看着老妪缓缓道:“是,很多个早上醒来后,我都以为自己就是杨动,有时我甚至会想,如果我就是杨动该多好?”
“那你为何不干脆代替他?反正也无人识的出你本来面貌?”
“他早晚会回来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扮演他。”
“你爱上那个男人了。”
于芷若也推开了车门,也没下车。
杨动狠狠吸了一口烟,轻轻点了点头:“嗯,我想应该是吧,那种滋味,很不错。”
“唉,可你终究是妖孽。”
于芷若叹了口气,喃喃的说完这句后,下了车。
“我是妖孽?呵呵,我是妖孽怎么了?谁规定妖孽就不能爱上世俗男人?”
杨动捻灭烟头,随手扔在地上,从车上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把古铜钥匙。
这是彭小慧他的钥匙,能打开老宅大门的门锁锁。
老宅的门锁是电视中常见的那种,需要钥匙插得很深才能打开。
锁芯可能有些生锈了,所以杨动不得不耐下心来慢慢摆弄。
咔嚓一声后,杨动抬手,试着推了一下。
吱嘎。
右边那扇黑色门板打开了。
院门后面,是个足有半个篮球场大的院子,院子里荒草林立,也有一些花木,都长的颇大了,地面上的青砖也被花草顶开,有些更是裂了纹。
院子再往前,则是一栋同样由青砖修建的大房子,建筑风格和燕京那些大户人家四合院一模一样,不过气势却足够大气,甚至连杨老爷子的四合院都不能相比。
毕竟燕京那些四合院可没跑得了战火的摧残。
当初彭家先祖在修建宅院时,可能是为了低调,并没有搞的太过华丽,就这么一排北屋。
北屋后面,就是宅邸的后院。
后院占地面积到没有前院那么大,也同样荒草林立。
中央种着一颗老枣树,枣树旁则是一口古井,井口都被枣树根顶烂了。
自从彭小慧离家后,就从没有回来过,村民们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说实话,这个宅邸若是放在别的地方,可能早就被破坏,甚至被村里小孩打砸抢了。
可很多年前,市里的领导却来过这,说这栋老宅慢说历史原因重大,不能破坏,当场就罚了偷进宅邸的几个村民好几千华夏币。
那时候几千华夏币是什么概念啊,为了几千块蹲一辈子大牢的人都有。
所以从那以后,大家就都不敢再动这家宅邸的主意了。
那些市领导之所以这么做,无疑是因为彭小慧成了杨家的媳妇儿,所以大家都不敢动。
走在足有腿高的荒草中,杨动和宁芷若都没有说话,俩人都在打量着周围。
又找出一把钥匙,打开北屋正厅的门后,两人就看到正厅北墙上摆着一个画像。
画像前是一张八仙桌,两边两架太师椅,西边是结了蛛网的屏风,上面的琉璃色彩还未褪去,东边是红木柱子,挂着绸缎布帘。
虽然这些东西都已经结了蛛网,两把太师椅的扶手更是腐烂了,但却依稀能见到当年大气的样子。
看来三十年前,这户人家也是地主一样的人物。
走到北墙边,杨动好奇的看向那副画像。
吹了吹灰后,才依稀辨认出画像中是个女子,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锦罗绸缎,鹅蛋脸,柳梢眉,一对樱唇涂着朱砂,模样和蔼倒像是个仙女。
画像的右下角还落着印章,杨动不惜脏了手擦一下后才突然道:“上面的落款竟然还能看清,这是个叫罗裕祥的人画的。
“罗裕祥?!
杨动不知道,随着他说出这三个字,他身后的老妪身形猛地颤抖,那副模样,活像见了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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