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孤鹜之言

魏泓听了叶穆心一番话后，沉思了半晌，突然笑道，“魔教狠狠的灭掉一帮飞天教徒，而飞天教却送魔教一个人情，还她一个老仆，此事有点意思！可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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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穆心听了魏泓的话却一愣道，“师父，什么意思？魔教要灭掉飞天教徒吗？是在何时何地？”

        魏泓笑了笑说道，“这是你师弟那部分的成果。晚点你就知道了，这两派之间的互争，从今天开始就从暗下要转为明里了。穆心，凌菲儿不是就想知道萧碧痕在何处吗？依我对这女魔头的了解，京城他们魔教东南西北四处，她都不会长待，想来是必有其他安排。”

        叶穆心挺直了脖子，清脆的说道，“师父，我是这么想的。我将老黄从飞天教的地牢之中，偷偷带他出来，就说是还魔教某人的人情。但飞天教众在京城之中四处密布，必须要我带着他才能顺利回到他的所在之地。老黄肯定是在萧碧痕跟前伺候之人，那应该也会将我带回萧碧痕真正宿处。”

        魏泓想了想，沉声说道，“你不能透露你和先永的关系，所以不能说是还先永的人情。这样，你就说你的师叔与魔教之中的天源长老和地净长老是好友，就算老黄不肯带你见教主，如果这两位长老在京城，能见到他二人，便也与见教主无甚区别。萧碧痕此次出行，必然带上了最得力的手下，这两位长老必有一人跟随，也可能二人都来了，也未可知。”

        叶穆心口中喃喃的重复着，“天源长老，地净长老。师父，如果真见到了这两位长老，他们问我师叔是哪位，我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您的真名吧？”

        魏泓淡淡一笑，道，“他们二人确实是我多年前相识的故人。如此，你若真见到他二人，只要提灵谷谷主就好。”

        “灵谷谷主。”叶穆心丈二摸不着头脑，她从来没有听师父说过，更没有听世上任何一个人说过什么灵谷之说，但也只得点了点头，暗自记在心中。

        当下魏泓又交待了些无关紧要之事，日渐中午之时，叶穆心赶着回飞天教复命，便辞别了魏泓，又戴好人皮面具，一路驱马回到了京城之中。

        回到府中，叶穆心先是找凌菲儿，却见凌菲儿皱着眉头，似乎心事很重。叶穆心简单说道，自己在天黑之后，便会到地牢之中去救老黄。凌菲儿点点头说道，“上午我都安排好了，这事没问题。只是你与老黄回到魔教那魔窟之中，一定要小心。要不要派几个好手与你一起，也互相有个照应？”

        叶穆心是满心秘密之人，岂肯与别人一起，她淡淡说道，“教主过虑了，两军相交，不斩来者，教主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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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儿噗嗤一笑说道，“我没什么放不放心的，主要是有人放不下心，反复来央求我，要我派人与你一起。你既然执意要独自行动，我也就不拦你了。”

        叶穆心随后向凌菲儿告别之后，便回到自己屋中。她心中对凌菲儿临别之时所说之言只觉得莫名其妙，到底是什么人放不下心？难道在此处，有人在关注窥探自己的行为？她想不出来，只是将门又掩紧了些。

        叶穆心刚想在床上歇息，只听门一阵响，不知又是何人到此。她心里一阵烦闷，但也不能假装不在，只得轻咳两声问道，“谁啊？”

        只听门外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说道，“老穆，是我孤鹜。”

        叶穆心不知这闷油瓶单独来找她是何用意，只得下了床打开门，只见门口所站的正是孤鹜那一本正经的面孔，这些日子不知为何，他的鬓发好像又白了些。叶穆心将孤鹜让进屋内，在外间太师椅上坐下，随口说道，“孤鹜大哥，咱们日日相见，我就不客气了。我这儿没茶，也不爱有人来伺候，你就喝点热水得了。”

        孤鹜摆了摆手，满脸忧郁的说道，“喝什么茶，哎，我哪有心思喝茶。”说完便呆呆的盯着地面。

        叶穆心不知道他为何犯这种呆病，但人在自己屋中，又不好不言不语，只得假装关心的说道，“孤鹜大哥，怎么了，有心事？可是魏无光那家伙，又出口没个遮拦，惹恼了你？”

        孤鹜摇摇头，抬起头，眼睛已经是全红了，他喃喃说道，“老穆，那日在饭馆之中，你和雪媚娘所说之事是不是真的？教主，教主真的中意玉虚山庄那个长得像娘们一样的小白脸？我看他今日又来了，还看到你从教主屋中出来之后，陪他说了好久的话。他们，他们可是好日将近？”孤鹜说到这几句话时，眼睛之中放出狠毒的光。

        叶穆心一惊，她与楚弘景说话之时，草草看了下，周围并无人，也不知道这孤鹜躲在何处。但听他的疑问，显然是没听到自己与楚弘景说了些什么。

        她试探的压低声音问道，“孤鹜大哥，这是教主的私事，我也不好妄议，还请大哥体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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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鹜听不出来叶穆心言中之意，其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孤鹜却认为叶穆心没有否认，大概就是肯定之意。他突然站起身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屋中走来走去，极为不耐烦。

        叶穆心没有说话，只是耐心的等着。

        孤鹜突然停下了脚步，恨道，“凌教主，飞天圣母娘娘，凌菲儿，嘿嘿，这个小女子，厉害，厉害！”他突然转过身，直直的看着叶穆心，眼神如同刀子一般，说道，“当时如果不是我救了她，带着她见了我天山上的族长，能有她的今天？”

        这话一出，叶穆心心里一跳，这是她头一次听到有人提到凌菲儿的往事。凌菲儿三年前离开乌山之巅后发生了何事，又是因何机缘获得了这么丰富的财富和权力，一直都是个谜，如今，终于有一个人，可能说出这谜底了！于是她小心的说道，“孤鹜大哥，教主并不是普通人，咱们不能拿普通人的言状心思来揣摩她。”

        “哼，不是普通人，就可以忘恩负义了？”孤鹜冷冷的说道。

        叶穆心缓缓说道，“孤鹜大哥，如此说来，你是在天山与教主相识的？”

        孤鹜又跌坐回太师椅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都是孽缘。梅里派坐落于中原西北部的荒漠地区，正是我三年多前与落霞从中原返回天山的必经之路。那地方荒凉无比，方圆百里内没个休息的地儿。梅里派掌门人柯蕊是我夫妇俩的老相识，以往我们从那里路过时，也断不住的去坐坐，歇歇。”孤鹜一边说着，眼中放出幽幽的光，就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记忆之中。

        叶穆心抬手到了一杯水，递给孤鹜。孤鹜顺手接过，面无表情的一仰头喝了下去。

        “那日我们还没走到梅里派的正厅，就感觉到当时的氛围与往日都不同。往日迎客的弟子屋外一个都没有，我们只得自己走到正厅门口，还好熟门熟路，倒也不用什么人迎接。快到门口之时，只见那屋内灯火通明，异常之极。我二人走到门口，那大门也大敞着，屋中的景象却让我们一惊！”孤鹜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喝了下去。

        “只见梅里派几十个弟子，无论男女老少，都围成了一圈，手中各执一把长剑，那长剑的剑尖却是齐齐冲着圆圈的中心。再一看那被包围的人，我二人当时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正中的中年女子，正是我夫妇的至交好友柯蕊，只见她当时披头散发，显然身体已经受伤了数处。她的脚下坐着一个少女，身体缩成一团，怀中紧紧抱着不知何物。那少女抬起脸时，我看到她灰蓝色的眼珠晶莹剔透，虽然没有看向我，但我不知不觉的身体也晃了一晃，似乎在为她担心和焦虑。”孤鹜静静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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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那女孩子就是凌菲儿了，叶穆心心中暗自思索。可是为了不打断孤鹜的回忆，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身子又向孤鹜凑近了一点。

        “只听当时一个女弟子响亮的声音说道，师父，你今日再护着这个妖女，我们师徒缘分也就请尽于此了！这个女弟子我和落霞都认识，是梅里派的第一批大弟子之一，也是柯蕊从小养大的，不知为何如今却眼睛泛红，似乎和自己的师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谁知道，除了这个女弟子之外，旁边一片弟子也纷纷呼喊道。

        杀了这个妖女！

        不是因为她，我们不至于遭此厄运！

        她不是人，是巫！

        杀一次不够，要杀一百次，再把她的身体浸泡在毒蛇的毒液之中！

        师父，你一直护着她，难道我们就不是你的弟子了吗！

        还啰嗦什么，出手吧！今日就是梅里派改门换派之日！

        只听这些言语不绝于耳，我和落霞站在门口都惊呆了。”孤鹜痛苦的说着，又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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