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蛇蝎没皮
柳芮雪大概是顾忌牧决然，她现在并不清楚宋宇楠在他心里有几分几两，所以只能想各种法子试探，却又不敢真的动她。
杨玛丽咬牙抽回手，心有不甘。
柳芮雪放下茶杯，瞥了她一眼，“你该改改你的大小姐脾气了，不就是条裙子嘛，改天我送你套真的。”
她平静的面孔之下是别人不敢逾越的尊贵感。
杨玛丽没再多生是非，气鼓鼓的坐下。
柳芮雪轻佻眉梢，“你们之前不是说要一起去做SPA吗，怎么还不走？”
几个女人听她这么一说，一阵面面相觑，其中有个比较聪明，率先站起来，说，“对，刚才聊得太开心了，一下子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使了个眼色，这时候其他人才回过味来，于是纷纷离开。
包间里，只剩下了宋宇楠和柳芮雪，面对面坐着，相互探究，又相互警惕。
柳芮雪又重新斟了一杯茶，氤氲的热气虚幻了她精致的面容，红唇轻启，“宋小姐，很抱歉，我那个朋友脾气不好，让您难堪了。”
让不让她难堪，还不就是她一个眼色，一个动作的事？
她说的这番话，让人觉得虚伪至极。
宋宇楠笑了一下，单纯不掺杂任何敌意的笑，“柳小姐，您真正想说的话，全在刚才的茶里，我喝了，也领悟了，谢谢您的款待，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柳芮雪盯着她，那双精致的眼眸，用温柔的外衣包裹着阴鸷毒辣的内心。
她让曼姿把宋宇楠带过来，无非就还是想试探她，试探她到底和牧决然有没有那层关系，或者关系发展到了哪种程度。
她略微低着头，闻着茶香，似乎在琢磨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宋宇楠看着一直摆弄茶杯的柳芮雪，斟酌着说，“柳小姐，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得说，我从没想过要从你身边抢走谁。我们本来就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我希望以后，我们俩也能相安无事。”
柳芮雪的眼眸，撕去了温柔的外衣，凌厉的半眯着，嘴角挽起一抹讥讽的弧，“相安无事？呵……”
她没急着把话挑的太明，紧接着只说了句，“宋小姐长在商人之家，应该很明白怎么才叫相安无事，不针锋相对，最重要的是，不能触犯彼此的利益，不占据彼此的生活，对吗？”
她这番话，听的宋宇楠后脊梁一阵发冷。
柳芮雪为了对付她，连她的背景调查了，天知道她布了多大一张网，在等着她往里跳。
宋宇楠没有回答，兀自起身离开。
当她走到门后时，身后突然传来尖锐的破碎声，宋宇楠用余光看到地上那一滩蜿蜒的水渍，而她的后背就像是被抵着一柄利剑一般，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
宋宇楠心有余悸的回到别墅。
吃过晚饭后，她就上楼去了，打算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
温热的水袭上身，一整天紧绷的神经这才有了些许放松。
水雾弥漫浴室，也不知过了多久，咔哒一声响，浴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惊得宋宇楠一声尖叫。她惊退几步，险些滑到，幸而手扶到了墙壁。
风从门口灌进来，将雾气驱散大半，抬眼便看到了那令人震颤心悸的眼神，犀利如刀，“牧总？”
宋宇楠双手抱在胸前，嘴唇轻颤，嗓音诺诺，带着诧异和羞涩。
牧决然迅速将门带上，靠在走廊的墙壁旁，一双拳头被他攥的骨节发白，隐忍着某处紧绷的疼痛，咬牙低咒一声，“该死！”
宋宇楠迅速关掉花洒，围上浴巾，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出去了。
她脸上是滚烫的温度，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低着头从他面前迅速走过，钻进了自己房间，许久她脸上的热度才褪去。
她回到房间，刚换上睡衣，就听到保姆在外面敲门。
“宋小姐，牧总让您去书房找她。”
“好，我知道了。”宋宇楠回了句，匆忙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就出了卧室。
书房的门虚掩着，宋宇楠敲了两下，兀自推门进去。
牧决然凭窗而立，高大的身形映在玻璃上，俊逸挺括，只是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找我什么事？”
他转过身来，一双幽邃冰冷的眸子盯着她，似是探究。
宋宇楠被他这么盯着，心就像是悬在了嗓子眼，忐忑不安。
半晌，他才冰凉的问了句，“下午，你和芮雪见过了？”
她眸光微闪，尽量沉住气，他问什么，她就先实话实说，“是。”
他冷冽的气息逼近，让她有种逃走的冲动，可是双腿就像是被一双从地下伸出来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似的，动也动不了。
下一秒，他的声音又钻进他的耳朵，“她为难你没有？”
她听后一愣。
男人慑人心魄的眸子盯着她，“有没有？”
她连忙摇头，“没有。”
牧决然是她认识的所有人当中最让她费解的，既然他想借柳芮雪之手对付她，那她今天就是被柳芮雪欺负了，他应该也是无动于衷的，为什么还要关心她？难不成为了孩子？
他沉默了片刻后，语气悠悠，“芮雪，不是你能招惹的，以后不许你单独和她见面。”
他这些话，犹如一盆凉水浇在她头上。一阵透心凉之后，还觉得很讽刺。
绕了一大圈，他不过是担心她会伤害柳芮雪。
是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坏女人。他以为他对她关怀些，她就不会轻易为难柳芮雪。
殊不知，她本无心与任何人作对。
所谓的拜金女，心机婊，小三儿，那都是他们自以为是强加给她的头衔。
秀眉皱起，“你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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