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按照地图的指示，中原中也没花多久时间就来到了目的地，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拉开和风的纸门后，映入眼中的房间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现代化风格装修，这里似乎是某家餐厅，但是格局设计非常眼熟。
光线忽然增强了不少，回头一看，门口已经不是他来时看到的纸门了。带着大片玻璃窗的木门处有大片阳光倾洒，强光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中原中也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正是那座＿＿＿＿＿之前曾入住过、疑似发生了杀人事件的公寓，原本它好像就是有一家餐厅的，只是后来才改建了。
门口旁边的落地玻璃窗被木条分隔成格子状的窗户，照亮了浅色的木制吧台。一个微胖的大叔穿着白色短袖汗衫站在吧台后面，看到青年之后朝他微微一笑。
这个大叔又是谁啊？中原中也心想。
“欢迎，客人，请坐吧。”大叔热情地招了招手，示意他在吧台挑个座位坐下。
中原中也冷笑了一声，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我可不是客人，你应该很清楚吧？”
“……啊哈哈。”大叔讪笑起来，他摸了摸后脑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请相信我不是你的敌人。请坐吧，我要说的事情很长。”
盯着大叔看了几秒，橘发男人好像相信了他的说辞，大步走到吧台前，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大叔动作飞快地倒了杯水，然后放到桌上，“一路上经历了不少吧，要吃点什么吗？”
中原中也挑起眉，“你这里有什么？”
“有咖哩。”
“那就算了。”反正他也不饿，只是出于好奇才会问。变换了一下坐姿，中原中也抱着双臂直接问道：“那么，你要说的事情是什么？”
“嗯……要怎么说才好呢……”大叔有点犹豫地用手指挠了挠脸，“首先，果然还是得道个歉，之前在【外面】见面的时候好像造成了不少麻烦……”
外面？中原中也花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中原中也压低了声线说：“果然，你就是把我们弄到这里的恶魔吧。”
在对方站起来拿匕首割开他脖子上的动脉之前，大叔先一步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等一下，请听我继续解释！”
顶着青年凶恶骇人的视线，他冒着冷汗说：“虽然这个空间是我创造出来的，但实际上我并不能完全控制它，甚至我原本根本无法保持理智，只有在这小小的一角才能自由地活动。”
“……”
见他似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大叔稍微松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御目方教，它并不是普通的本地宗教组织，实际上，他们有一个内部小团体叫做噬神者，一直有在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式。在今年开始甚至通过仪式得到了某种邪恶的力量，他们……他们能够把人类转变成恶魔……”
说到后面，他好像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额角上的汗冒得更多了，他正在努力地组织语言，脸上开始出现了恐惧、挣扎和痛苦的表情。
“今年开始？你是从今年开始被他们变成恶魔的吗？”中原中也皱起眉问道。
据他所知，这间公寓是两年前就已经开始改建了。作为前户主的大叔不应该在今年才被下手……
“不……其实我，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在谈及这件事时，他又放松了下来，“原本我只是个普通的咖哩店店主，只是在横滨这种地方，被卷入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可惜那几个孩子也……”
说到这，大叔有点沮丧，但他没有忘记正题，于是又继续道：“在死亡之后，我们没有成佛，而是以鬼魂的状态一直停留在那里，不过意识是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是非常虚弱的状态。几年之后，御目方教的一名信徒以个人名义买下了房子，因为这里是郊区，所以适合作为据点，有时候他们会在那里举行仪式。”
“仪式？”
“是的……也许你也知道，御目方教供奉著名为御目方主的巫女，她有着能预知未来的神力，而他们声称那股力量来自神明。可是事实上，那绝对不是什么神明的恩惠。”
大叔吞了一口口水，他把双手放到桌子上，低着头，微微颤抖着说；“我看见了……他们在地下室举行食人仪式……那些孩子……”
“…………”中原中也抿起嘴唇，“食人仪式？可他们是人类吧，食人不可能给予他们力量才对。”
“真正让他们产生异变的不是人肉。处理尸体的过程并不公开，但是我看到，他们每次都会带来一个保温箱，然后从里面拿出某种浓稠的黑色液体，混入【料理】里面，再端给信徒们享用，恐怕那就是他们变化的真正原因吧。”
他又补充：“不是每个参加的信徒都会产生变化，有人即使来了很多次也没有任何异常，也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够完全变成恶魔，大多数被污染的人肉/体会产生不同程度的畸变，最后会被当作被神所嫌恶之人。但是为了不让秘密暴露，那些人会被要求为教会作出最后的奉献。”
“在多次观看仪式过后，我感觉到我似乎也吸收了一些那种邪恶的力量，在变得强大的同时也渐渐产生了异变。我看到，在这座房子之中，有除了我之外的黑色身影……他们进入到被污染的人体当中，那就是人造恶魔的原理。在能够实体化之后，我就被御目方教发现，并开始被御目方主控制。”
“你刚才说了还有几个孩子对吧……他们现在如何了？”
“他们和我不一样，只能在平时居住的二楼内活动，所以甚至不知道那些事……我之前有好好叮嘱过他们不要下来，所以应该是没事吧。希望他们能早点成佛，不要像我这样……”
中原中也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在短暂的同情过后，他终于将事情的大概理清楚了，于是说：“那么，＿＿＿＿现在人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将我们分开的，也是你吧？”
“是的，我一直想跟你说的其实是这个……虽然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但是……”大叔深呼吸了一下。
“我见过她。半年前，她秘密地被运来到这里入住。她的身驱已经有一半融化，下半身拖着一滩巨大的深褐色黏液，神智若有若无，但和其他信徒不同，她所吃的食物虽然也是由人肉制成，但却不会加入那种黑色液体。我本以为她会变成某种恶魔，但没有……”
“直至三个月前的月圆之夜，那日血月升起，几十个信徒聚集在这里，他们在地下室画了一个巨大、精致的法阵，并将她置于其中。一名御目方教的恶魔将她的胸膛切开，取出那颗肿胀发黑的心脏，信徒们以狂热的目光注视着它，然后集体自杀了。”
“那颗心脏渐渐融化，如同河流一般流出黑色的液体，将在场的所有生物都淹没、吞噬，只有少女的身体幸免于难。当液体被完全法阵吸收之后，它发出了耀眼魔性的光芒……某种可怕的虚影降临了，它钻入她空无一物的胸膛。然后，那名少女的身体炸开了，但不久之后便开始重塑，先是脑袋，接着是躯干、四肢……”
“那具肉/体复活了，可是在那层皮肉之下的，早已不是人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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