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湛南烟心底其实很虚。
她也才来这个世界一周，知道的并不比沈牧多多少。
于是她转移话题。
“你之前为什么不让我在别墅动手呢？”
“因为这是父母和我小时候一起生活的地方，对于我而言，很重要。”
“这里消失的话，我会以更快的速度忘记他们。”他缓缓的侧过头来，几乎没有人见过他这副样子。
月光下，沈牧的瞳光清澈如水。
屋内的灯都灭了，沈牧踩着一地的玻璃碎渣望向湛南烟，心中颤动了下，耳边又闪过一声嗤笑。
他立即胡乱张望，四周除了阴影什么也没有。
头顶的枝形吊灯猛地亮了起来，所有人都被刺得捂住了眼睛。
下一秒。
这盏灯又像年久失修一般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声响。
没有风。
可房间的一切都在晃动，连同声音、光线，仿佛是下着暴雨的狂风天，地动山摇，屋子都被吹得晃动了，这一刻，所有人脑中都响起了尖叫声和无数鬼魅的呼喊，无比漫长，像一把把刀在脑中反复穿插。
湛南烟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但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屋内又重新亮堂起来，她和所有人一样缓缓睁开了双眼。
看清了眼前恐怖的一幕后，湛南烟的心脏猛地收缩了起来。
她见到了两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生物。
鬼神。
在人类历史长河之中，有过无数于鬼神有关的艺术作品，无一不增添了各种文化的渲染，是想象的产物，又是由各种意象拟作的代表。
不同的文化里，鬼神皆是不同的面目。
而等到你真正见到鬼神的那一刻。哪怕是瞎子，也不会有任何疑惑。
121号曾经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
——鬼神分外两种，一种是在人界拥有了无数信徒，以厉鬼之躯享用香火和功德。
——另一种，则是被地府授位，在阴间有着一定领地的厉鬼。
来自地府的鬼神，从历史给它增添的各种迷雾之中探出头来。
月亮被乌云遮挡，空中腾起白色的雾气，两双猩红眼眸所散发的光芒刺破了雾气。一旦和它们的视线对上，就从心底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大师们一阵腿软，跪倒在原地。沈牧反倒是最后一个晕倒的。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
人的强烈情绪和动力可以让人突破自己的极限，所以时常会有母亲为了孩子抬起轿车的新闻报道。
同样的，某种情绪又或者执念支撑着沈牧。
这几个人整整齐齐的在旁边倒下。
“还来啊？”
湛南烟的心重重的往下坠，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脑袋。
难道真是这些鬼神搞得吗？
不带这样玩的吧？
就算是小说，一般也是打了小怪，等主角升级一段时间之后，再遇见大怪吧？
我这才刚把小怪打了，他的老大就闻着味儿过来了？？？
一点发育时间都不给！
这让人怎么玩啊？！
湛南烟的心里是崩溃的，在脑中疯狂呼喊系统。
【哥！哥！哥！现在怎么办？吱一声啊！】
【直播怎么中断了？】
装死许久的121号冒了出来，却是因为在鬼神出现的那一瞬，直播断开了。
它不得不上岗，看了一眼数据。
鬼神出现的精神能量过载，担心观众们承受不住，直播间的安全系统启动，自动中断了直播。
它立马给这两个鬼神打上马赛克。
对着加载了半天的屏幕，逐渐感到焦急和不耐的观众看到直播再度连接。
可中间多了两团马赛克。
有人不满了起来。
【什么意思？打马赛克，看不起人是吧？】
更多人是感谢。
【呜呜呜给主播磕头了，主播好人一生平安。】
【还好打了马赛克，不然吓死我了。】
【别的不说，这马赛克打得真高科技！这特效做得也好逼真，每一分钟都在烧钱啊。】
湛南烟的周遭正逐渐被雾气吞噬，她嗅到了一丝冰冷的死亡气味，似乎是地府里生物所特有的。
满眼的白色，沈牧捂着脑袋东倒西歪的走了几步，最终摔在地。尸侍仿佛的枯木遇见了甘霖一般跳着poping重新站了起来，每个细胞犹如春芽般充满力量。
存在即是污染。
顷刻间，这里成了地狱一般的存在。
“你是……？”
那一道猩红的目光不解的落在了湛南烟身上，逐渐靠近。
那声音如同贴着耳膜响起，让人牙酸，她的身子随之颤抖。
【怎么吧？怎么办？】
湛南烟面无表情的靠着墙壁，勉强站稳。
121号有些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逃跑？】
【对哎！你怎么不早说！】
湛南烟也跟着怔了下，才反应过来。
【等会，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121号：【这是地府的地头蛇，横行霸道的那种。不是我们这个等级应该遇到的大鬼……】
什么意思？？
湛南烟：【难道我真的没救了吗？】。
121号看了一眼自家宿主头顶的san值，平稳的维系在97，让人心安的绿色闪烁着。
旁边那几个大师和沈牧，已经一路狂飙到了30多，警报灯一般刺眼的红色。
它再看看少女的脸，还是那样精致清冷的五官，没什么表情。
121号有些迷茫：【我看你也不是很害怕啊……】
湛南烟：【？？没有啊，我只是习惯端着罢了。】
【大美女都是这样的……】
在吃人的雾气和怪异的红眸之间。
这一次，湛南烟真的觉得自己的末日到来了。
“你是……？”
它又问了一遍。
湛南烟的脑瓜子更疼了。
你是什么你是？
“对对对！我就是湛南烟，怎么了？”她自暴自弃的喊道。
越来越亮的猩红色光亮停下，它的嘴角向上，缓缓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湛南烟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太过安静，一丁点声响也会被放大。尸侍关节所发出的咔嚓声之外，门外，故意发出的脚步声和莫名的风声穿了出来。
有什么人来了。
湛南烟顾不上去注意这些。
她睁大双眼，瞳孔颤抖着望着一只手从雾气中伸了过来，缓慢的靠近她的头。白的骨刺，黑的□□，腐烂和血腥组成血管。
那一只手所带给她的紧张和不适感，让她的胃部痉挛了了起来。
只要被碰到就会死。
湛南烟毫不犹豫。在最后的时间里，掏出化妆镜补了补口红，弄好发型，侧过脸，对着鬼怪摆出了自己最美的表情，神秘又有点冷艳。
她深呼吸，平复心情后问。
【能不能在我死之后，帮我把这组照片发出去？】
【我这么美，我不允许有人没看到！】
121号震惊：【……？】
它佩服得五体投地。
哪怕是再换二十个宿主，也一定会记得湛南烟的程度。
扭曲的手指已经到了湛南烟面前，飘忽着黑色浓雾，那代表着来自阴界的力量，对人类是天然的腐蚀。
只要轻轻触碰到少女白皙的肌肤上，就能像吃一条虫子般吞噬掉。
有着诡异笑容的鬼神，笑得更开心了。
开心得甚至连空气中都出现了水波般的力量波动。
那只手一点一点的靠了过来，落在了湛南烟的头顶。
然后，温柔的摸了摸湛南烟的脑袋。
没有痛疼，也没有什么血腥的画面。
它从雾气中走了出来，高大的身体缩在了湛南烟面前，蜷缩了起来。乌云散去，月光落在了那一张又丑又诡异的脸上，湛南烟甚至从中看出了少女般的羞涩。
湛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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