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开心不起来
沈琛被他的目光镇住，半响说不出话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点了点头，开口道：“我能帮你做什么？”
君夜寒抬眼看他。
“看在小优的份上，我必须帮你。”沈琛补充道。
心中忍不住感叹两人走到这一步委实不容易，偏偏上天弄人。
君氏内一派紧张气氛，君氏外则是大雨滂沱。这场雨从小到大，仿佛能下到宇宙尽头。江晗开着车从公寓里出来时，路上正堵成一条长龙。
晚春的雨除了寒意似乎还带着霉运，前面的十字路口不知是哪两个倒霉催的车子撞成一团。整条路都被堵得死死的，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到近。
江晗抬眼朝外面望了一眼，看热闹的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她又垂头看看时间，手指毫无节奏地敲打方向盘。
目光漫无目的地跳跃，忽的又定住。她拧眉看着距自己车不远处一辆捷达，那种被探视的感觉就是来自那辆车。
但是当江晗看过去的时候，探视感又消失了。
难道是错觉？
正想着前面的车动了，江晗连忙发动车子往前走了一截儿。那种被探视的感觉又来了，她顺着后视镜看去，雨水太大竟看不分明。
国外那些人动作这么快吗？
江晗一边注意着后面的捷达，一边转弯加速。果不其然那辆车也跟上来了，她眯眯眼睛又一次提速超车。这次捷达没跟上来了，江晗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对方是没人了吗？派个这种小杂碎也想跟住她。
到达地下停车场，江晗拿起保温壶下车。谁知没走两步，就有脚步声响起。她正准备透过旁边车的后视镜看清楚跟踪她的人，就听一道愤怒的女声，“江总监，你躲我这么多天有意思吗？”
刚才跟踪她的人原来是张总监。
江晗挑了下眉，回身露出完美无瑕的笑容，“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是躲你呢？我这儿是真脱不开身。”
“你看，我这儿不是来照顾病人了吗？”
张总监死死地瞪着她，看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把江晗的脸皮都撕破。
但她好歹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很快就恢复平静，“那是我误会了，不过江总监也不会忙到签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吧？”
“你痛痛快快把字签了，我们公司的违约金转头就能打过去。现在君氏的架势，也是挺缺钱的不是？”
江晗瞥见她手里的文件，心里忍不住嘲讽一笑。
君氏再缺钱，也不差她那三瓜两枣。
虽说社会上这样踩低捧高的人多的是，可江晗不论见了多少还是觉得恶心。知道君墨威是君家人，为了搭上君氏的大船，宁肯亏本都要做生意。
现如今君氏出了事，赶着上来嘲讽。
“君氏缺不缺钱和我们公司有什么关系，张总监说话可真是幽默。”江晗踩着小高跟往前走，“签合约的时候得我们君总过目，这你们要毁约我也得知会君总一声再说是不是？”
张总监咬着牙跟上去，“大家都按合约做事，哪需要这么麻烦。”
“各有各的规定，张总监你再等等。”江晗好不走心道，“再说我这边签了字也盖不了章不是？”
话罢江晗闪身进电梯，张总监连忙小跑钻进来。脸色几近扭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们公司背靠着的大树都快倒了，自己要死别扯着我们。”
“你这话说的。”江晗仍旧是微微笑着，无比淡定道，“好歹是大树，哪有那么容易倒。”
张总监大口大口地呼气，勉强把怒气压抑下去，“咱们都是聪明人，谁也别想糊弄谁。君氏现在就是个纸壳子，君氏一出事你们公司也没好果子吃。”
“签了字，违约金拿着说不准你们还能多撑几天。”
电梯打开，江晗迈着步子走出去，不慌不忙，“那就更不着急了，钱嘛要救命的时候到才珍贵是不是？到时候君总拿到这笔钱，指不定会对你们感激涕零。”
她施施然走过去，张总监则被两个保安拦下。
走进病房，江晗一眼瞥见床上的男人。君墨威恢复地不错，正在敲击着键盘，听见声响才分出点余光看着她，“在闹什么？”
江晗没吭声，走过去把保温壶放下。
“来公司的解约的，你一律同意。”君墨威没看她，“你吊着他们也不是在为公司出气，更不是为我出气。”
江晗手指一顿，心底那点微妙的想法被人戳穿。她咬着红唇，脸上神色淡淡地，“我只是已经辞职了，没权利处理这些事而已。”
敲击键盘的声音在病房里停了片刻，君墨威点了下头，“你手上的项目也没几个了，辞职报告我批了。这段时间公司麻烦你照管，工资和奖金晚点会打到你卡上。”
他口气如此平和，让江晗心中一跳。
她猛然抬头看着君墨威，希望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一点端倪。但是什么都没有，君墨威沉稳的就像是一汪深潭，波澜不惊。
“我知道了。”江晗却不能如同他那般平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出声。
君墨威肯放她走不是很好吗？可她为什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放好东西江晗站在原地，一时间找不到任何事做。门口晦暗的光照进来，提醒她该走了。可她的两只脚就像是焊在地上，抬也抬不起来。
她愣愣地看着君墨威的侧脸，光影斜过眉间擦出一道阴影。高挺的鼻梁仿佛一道分界线，割开阴阳。薄唇抿的好似一条平直的线，可见君氏的情况并不乐观。
似乎是过了很久君墨威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有人照顾。”
“嗯。”江晗找不到任何留下的理由，挪了两步又回身问道，“君氏……”
君墨威抬眸看她，“君氏的事不劳你操心。”
从刚才到现在，他的话语终于有了几分情绪。江晗却觉得心底酸的厉害，难道君墨威也觉得她居心叵测？
她确实心心念念君氏付出代价，怀疑她又有什么不对？
咬着唇走出去，还没几步身后就传来脚步声。江晗脑子里乱七八糟地一堆，回身便道：“字我现在就签……”
话语只出口一半，她下意识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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