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长生与阿狗
移形换位,傀儡术中最顶尖的术法。
刘城长生现在想想,能够将这样庞大数量的尸体直接傀儡驾驭,这种傀儡术罕见而恐怖。能够驾驭这种傀儡术,那么能与傀儡间瞬间交换位置,也就并不用奇怪了。
还是自己大意了呀!
刘城长生将为自己的大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小时候的记忆早就变成碎片,在生命最后一刻,那段最为美好的记忆碎片开始重新回归大脑,一点点组装起来。
这一刻刘城长生好像回到了那个难以忘记的童年。
……
……
阴阳门。
一个不出名的术士界小门派,也是术士界亦正亦邪的一个门派。
弟子分为两类,学习的术法也分为两类,阴术与阳术。
两类弟子从来不会相互来往,彼此也不会有什么感情,因为等他们成年后的术士考核乃是一场到拼杀,阳术弟子与阴术弟子会有一场生死搏杀。
阴阳门用这种方法选拔优秀的弟子继承门派传承,他们不需要差劲的弟子,只需要优秀的弟子,也是因为有这种结局摆在眼前,每一个弟子都给外勤奋,个个都具有狼性。
刘城长生乃是阳术弟子里面的佼佼者,是师父眼中未来的希望。当然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因为比试搏杀还没有开始。
阴阳门就是这样一个门派,有着奇怪的规矩,残忍与残酷的东西并不是一个正道门派所具有的,然而他们门派的术法大部分都是正道术法。
阴阳门就像它们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极端。
……
……
那一日。
晚春。
春江水暖,遍地野花,世界被浓郁的清香笼罩。
连续几天的小雨之后,空气个格外清晰,阳光也无比暖和,站在太阳底下都能够很快睡着。
石桥,充满着古韵古味。
站在桥上总是能够给人愉悦的心情,但刘城长生除外。
几天前受到家里的书信,母亲去世已经几个月了。
母亲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依恋的人,父亲是个醉汉赌徒,喝醉之后对刘城长生及母亲就是一顿暴打,清醒的时候也不会给予母子什么好脸色。父亲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将他们母子一顿暴打,那样的日子是刘城长生最不想去回忆的童年,他痛恨过父亲,也想过杀了父亲。但母亲却央求道:“求求你,别这样做,他是我男人呀!”
因为母亲,刘城长生放过了父亲,可家里的生活却是难以支撑。
阴阳门看中了刘城长生,每年给刘城长生家里一千担粮食的报酬,让刘城长生加入阴阳门。
家中的土地早就被醉鬼父亲变卖了,这一千担粮食对于刘城长生家里来说意味着什么?活下去。
刘城长生答应成为阴阳门的一名弟子。
为了母亲,为了能够活下去,刘城长生无比刻苦。加入阴阳门之后,营养也变得充足,那身体里面隐藏的猛兽爆发,他身体快速生长,这才十几岁就有两米多的身高,身材也壮如牛,力气更是这一届弟子中最强的,自身又很刻苦修炼,对阳术的领悟也有超强天赋,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在半年后的阴阳弟子搏杀中脱颖而出。
现在意外发生了,母亲去世,而刘城长生还不能下山,只有等到搏杀结束后,正式成为阴阳门弟子,他才有资格下山去祭拜母亲。
走上阴阳门的后山,站在这座石桥上,看着缓缓从高山上留下的水流,他的心一刻也无法平静,听到水声他的眼泪会不自觉的留下来。
刘城长生的这种状态并不好,因为他恐怕在第一轮搏杀中就会被淘汰。阴阳门的规矩,淘汰等于死亡。
“哎哟哟,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有趣。”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这是一个瘦弱却很精神的少年。
少年衣服拉胯,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本就不合适,而他还穿得一点儿也不端正,给人一种散漫的感觉。
刘城长生将眼泪抹去,别过头,不让人看见自己难堪的模样。
少年知道自己这样有失稳妥,所以他摸着脑袋,想着什么方法来化解尴尬。
少年问:“你叫什么名字?”
“长生,刘城长生。”他规规矩矩的回答着少年的问题。
少年疑惑:“刘城?世界上有这个姓?”
刘城长生说:“我父亲姓刘,母亲姓陈,我是他们两个生的,而我却跟讨厌的父亲姓,我认为这不公平。”
少年笑道:“所以你将他们两个人的姓融合在一起,成为自己的名字。话说你母亲是耳东‘陈’还是成就的‘成’?”
刘城长生说:“耳东陈。”
“刘陈长生,听上去很不错。”少年拍拍自己说:“我叫犬妄,这是师父给我取得名字,而我本来的名字叫王狗。虽然名字好听了许多,但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阿狗。”
刘城长生问:“为什么喜欢别人叫你阿狗?”
阿狗说:“因为这名字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城长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起来,心中的悲伤顿时减少过半。
阿狗开始打听起刘城长生为何会在这里独自悲伤,问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或者说是师父罚他三天不吃饭?
刘城长生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有着莫名的好感,就算在阴阳门从没有见过这个少年,但刘城长生在对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敌意。
刘城长生将自己的悲伤告诉了阿狗。
阿狗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小事情而已,不要悲伤。”
这对于刘城长生来说是天大的事情,怎么能允许他人说这是小事情呢?单单就这一点他就受不了,正要对阿狗暴怒,结果阿狗指着下山的路说:“虽然阴阳门规定,我们这种弟子不能下山,但这种规定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可没有这样的规定。”
阿狗将手搭在刘城长生的肩上:“长生呀!偷偷下山不就好了?”
刘城长生难以置信:“偷偷下山?”
阿狗说:“我们可是阴阳门,一明一暗。你要做一个合格的阴阳门弟子,要学会做一些暗地里的事情。”
刘城长生歪着脑袋问:“你这个不是歪理吗?”
“胡说。”阿狗说:“这是狗理,阿狗的狗。”
刘城长生依旧非常犹豫。
阿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那你狗哥陪你去一趟。”
刘城长生还是排斥:“可是阴阳门规定,我们这种弟子不能下山。”
阿狗急的跺脚:“你那是明面上规定,你要我说多少遍?”阿狗宽慰着长生:“放心好了,这种事情我经常干,也没少被逮着,而且惩罚也就三天不让吃饭而已。”
阿狗朝长生微笑,脸上那是一种自信与得意。
刘城长生激动起来,拉着阿狗就想往上下跑。
这可将阿狗吓的不轻,他用尽全力才将刘城长生给拉住:“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心急?”
刘城长生问:“怎么了?”
阿狗说:“大哥,这是白天,我们要走暗地里的规矩,自然需要晚上了。最重要的是晚上很多人都睡了,我们偷偷离开不会被抓住。”
……
……
阿狗太熟悉路了。
没有夜色,他依旧能在崎岖的山路间如履平地的行走。
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成为阿狗的障碍,他走在这里崎岖的小路上,完全就是轻车熟路。刚开始刘城长生心中还充满担忧,现在看着阿狗如此熟悉路段,他明白阿狗并没有骗他,心中那块大石头已经放下。
下了山,阿狗将刘城长生带到一段熟悉的路上,接下来不需要阿狗带路,刘城长生就能够自己找到路回家。
这个时候,已经星空弯月,大地朦胧。
长生回到自己的村子,闯过熟悉的小路,径直回到那个破烂不堪的茅草屋。
阿狗指着那在风雨中随时可能会倒闭的茅草屋,问:“这是你家?你家的经济条件可真是……比我还狗。”
长生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开门,刚进门就被一个东西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
“哎哟,那个瞎子不长眼?我家都要来偷?”
一个熟悉且愤怒的声音响起,那是长生的父亲。
刘父一顿破口大骂。
长生并不情愿的加了一声父亲的名字,而后直接问母亲的坟墓在哪儿。
刘父愣了愣神:“长生?是你吗?”
长生点点头,在这样漆黑的房间里面,没有人看见他点过头。
刘父没有看见,而是伸手去摸长生的身体:“小子长这么高了,还这么壮实,在阴阳门的伙食一定非常好。咦……”
啪
刘父突然扬起巴掌恶狠狠的打在长生的脸上,痛斥道:“混账东西,回家难道不知道带点儿东西回来孝敬你老子吗?阴阳门难道没有值钱的东西?你不知道顺一点儿回来?两手空空回来……你个五孽不孝的狗东西。”
阿狗脖子伸长,疑惑道:“叔叔,你在叫我吗?”
刘父问:“你是谁?”
阿狗说:“长生的朋友。”
刘父脸上又挤出一个笑容,上前迎接阿狗:“原来是长生的朋友,快请到屋里坐。”
阿狗在刘父的热情招待下,将阿狗进门。阿狗问:“叔叔,家里怎么不掌灯呀?”
刘父说:“马上。”
刘父小心在桌子下面摸索好一阵,嘴里念叨着找到了,而后又是好一阵的摸索,才将那盏积满灰尘的油灯点燃。油灯里面几乎没有油,微弱的火光随时都可能熄灭。
灯光下,虽然光线模糊,却能看清长生的家。
家徒四壁,是最好的形容词。
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丢在大街上都没有捡的那种,其余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床都没有一张,地上是一个满是缺口的破碗。
这家里能只半文钱的东西都找不出来。
阿狗看见此情此景,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将目光移向长生那张哭笑不得的脸上,开口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突然,嘎吱一声,关门的声音。
刘父将那扇轻轻一退就能够推到的破门关上,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指着阿狗与长生说:“想要活命的话,就将身上之前的东西全部交出来。”
阿狗很无语,看着那样漆黑邋遢的脸,骨肉如此的身躯,此刻正如一条恶狗般,恶狠狠的瞪着阿狗与长生二人。
阿狗问:“这是打劫?父亲打劫儿子?卧槽,顿时我感觉自己不配用狗这个名字了。”
长生纹丝不动,而是慢吞吞的问:“我只问一个问题,我母亲怎么死的。”
刘父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嫌弃的说:“那个贱人,没看见家里揭不开锅,我让他出去做生意,接两个客人,他居然不同意,所以被我打死了。”
长生深呼吸,努力压制怒火,质问道:“我不是给家里赚了一千担粮食吗?”
刘父冷笑:“你那点儿东西那里够我花销的?你老子我不但喜欢喝酒,还喜欢去赌场小玩几把,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老子。老子开销大得很,你那点儿粮食能够养活老子吗?”
“好好好。”长生一脸说三个好字,长生闭上眼睛说:“母亲葬在那里?”
刘父说:“给劳资钱,劳资就告诉你母亲葬在什么地方。”
长生问:“你要钱做什么?”
刘父得意道:“当然是花销呀!”
长生冷笑:“你要死了,尸体也会被抛在路边喂野狗,请问你需要花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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