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莫荒

莫荒蹲在城市的角落，他快要死了。他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但他却是已经找不到家的方向，他只记得被一个人贩子将自己从父母身边带走，他又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之后，他就不停的在走，他就是这样盲目的找着。

　　他被人贩子骗走后，他便不在相信任何人。

　　他不相信陌生人，不相信警察，所以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现在只能躲在角落里面，默默的等死。

　　后来是一个老乞丐救了莫荒，老乞丐听了莫荒的经历后，不停的说着：“莫慌，莫慌，莫慌嘛……”

　　莫荒因为太小并没有记住自己的大名，只记得自己的小名，后来莫荒就成了他的大名。

　　他跟着老乞丐流浪。莫荒问老乞丐为何流浪，还说老乞丐没有家可真可怜。老乞丐则满是怒火的说：“谁说我没有家？我的家在天下。”

　　莫荒没有听明白，老乞丐就解释：“五湖四海就是我的家，走到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莫荒说：“不就是流浪吗？”

　　老乞丐瘪嘴道：“那么你说什么样才算是家？”

　　莫荒说：“有房子，有家人，每天按时有饭吃。”

　　老乞丐说：“还有朋友一起玩对不对？”

　　莫荒认真的点头。

　　老乞丐叹息一声：“如果找不到这样的家可怎么办？”

　　莫荒说：“那就一直找下去。”

　　老乞丐沉默的点头，莫荒一直在找回家的路，可是他并不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走。在路上的时光久了，莫荒便对老乞丐形成一种依赖，与其说老乞丐在陪莫荒找回家的路，不如说莫荒在陪老乞丐流浪。

　　路走的太远，莫荒开始对老乞丐有了好奇，于是莫荒开始打听老乞丐的往事。问老乞丐为什么会流浪，看着也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人，为什么不找个工作，为什么不找个喜欢的地方按个家，为什么不结婚一类听着就让人心烦的问题。

　　老乞丐不但不心烦，反而还感慨万千的说：“每个小孩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仗剑天涯！”

　　莫荒说：“我好像就没有这种梦想。”

　　老乞丐十分生气，让莫荒不要打断自己说话，确定莫荒不会插嘴的时候，莫荒才继续说道：“二十几岁，我学术有成，又有个陪同的师妹，可谓是人生幸福。可我却带着这种幸福去挑战秦岭妖都的黑山妖王，师妹救了我，她却死在妖王的嘴里。”

　　老乞丐的眼角有了泪痕：“本来我与师妹约定，从妖都回来后，就结婚的。现在除了后悔，就觉得自己很愚蠢。”

　　莫荒说：“我也觉得你很愚蠢，没事挑战妖王做什么？你有那个资格吗？”

　　老乞丐说：“我没有资格？”

　　“你有？”莫荒问：“那你凭什么挑战妖王？”

　　老乞丐坚定且认真的说：“神术！”

　　莫荒一听，傻了：“啥？神术？原来你是个老骗子呀！”

　　老乞丐急了：“能不能别把我与那些江湖骗子混为一谈？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神术，降妖伏魔的那种。”

　　“那你怎么被妖魔给俘虏了？”莫荒忍不住调侃一句，见到老乞丐又陷入某一种悲伤，莫荒急忙扭转话题：“你如果不是骗我，那么就把你这个所谓的神术教给我，让我来感受一下。”

　　老乞丐笑了：“我看你是想做我徒弟，故意这么说的？行吧！我看你也不错，教你神术，这就算是给你陪我流浪这么久的一种报答。”

　　神术便是世人眼中的魔道，莫荒很有些沮丧，因为自己就这样成为世人眼中的反派人物。

　　老乞丐却笑了：“世人好坏不是用做什么区分，而是看他做了什么。如果以自己所学是一个世人不能理解的存在，那么就用魔道称呼，可就才狭隘了。”

　　老乞丐没有在去过秦岭妖都，他这几十年虽然都在流浪，他的神术也远比少年时期更加强悍，他甚至比少年时更有资格挑战黑山妖王，但他依旧没有在回去。他并不是因为害怕黑山妖王，而是害怕曾经留在那里的记忆。他一直在逃避，但他也不知道在逃避什么，最后只有流浪。

　　老乞丐死了，死在流浪的尽头，大海不是世界的尽头却是陆地的。老乞丐没有跳进海里自杀，而是他到达海边的时候就死了，那一刻老乞丐的心中释然，所有放不下的都投进大海，所有忘记不了的都被海水冲走。

　　莫荒将老乞丐的尸体投进了大海，这是老乞丐的要求。

　　莫荒往着大海，手中拿着老乞丐留个他唯一的遗物，一把神魔宝剑。

　　莫荒看着老乞丐的尸体慢慢随着海水远去，他对着老乞丐消失的方向说：“我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那就替你去秦岭妖都将那个黑山妖王杀了，用他的肉给你做个祭品吧！”

　　莫荒转身，看着人群，看着那一座座房屋，看着过往的车辆，倒吸一口凉气：“秦岭妖都怎么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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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江南指着这妖都周围，瞪大眼睛的问：“这个地方你走了十多年？”

　　莫荒点点头：“因为没钱。”

　　侯江南一听，立刻开心起来：“我们也没有钱，所以我们来这里主要是赚钱。”

　　莫荒并不是一个话少的人，而是不知道与人说些什么，听到侯江南说来赚钱，他的好奇心一下就起来：“来这里赚什么钱？”

　　杨客站了出来，并将自己的经历与莫荒说了一遍，莫荒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在外面给人打零工，因为带把这么长的剑，坐车会受到排查，所以来这里他基本上没有坐过车，基本上都是步行而来。

　　湖泊已经来到。

　　巨大榕树环绕间，林子低洼处，湖泊便在眼前。

　　周围格外安静，没有妖类闹腾，就连树上最多的鸟儿也没有。以为没有生物的时候，却看见有些虫子在岸边飞来飞去。如果在仔细看下，会发现这些虫子就是之前飞进杨客嘴里，并控制杨客身体的那一类甲壳虫。

　　这些虫子都是自顾自的飞行，对于外来人员都是一副置之不理的状态。

　　湖水浑浊，水面波纹微动，能感觉到湖里面有鱼。可是这浑浊的水让人难以察觉危险，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冒出来将船给撞翻。

　　三三将一小舟从湖边草丛中拖了出来，但断了一只手，单手拖船显得很是吃力。

　　杨客还是不计前嫌的去帮忙。

　　虽是一叶小舟，但能载动七八个人，毕竟这是用后面的榕树建造，也是一节整木开凿出来，榕树的体积本就大，而且上面还附着这榕树精生前的一丝妖灵，船桨也是用那可榕树做的，因为有妖灵的存在，这榕树在驾驶方面，很是轻松。

　　据三三所说，就是南山他们到这湖泊边考虑如何渡过去的时候，一颗不知死活的榕树站出来想要阻挡，然后就被南山给就地伐了，最后逼着三三这只猴子出力。

　　三三只不过是一只猴子，他那里会这种攻击，但南山在旁边手把手教学，体力活都让三三来做，他与候亿回两个人在旁边喝茶，偶尔指点一下，顺便监工，只要三三干活不卖力或者弄的不好，当场就是一顿毒打。

　　猴子没有办法，打不过也逃不了，只能任劳任怨。几天辛苦下来，三三其它的没有学到，反而学会了如何建造这种小木舟。也算是学到一门手艺。三三指着这叶小舟，还不忘得意道：“我做的，怎么样？”

　　侯江南说：“有些陈旧，不知道还管用不。”

　　四个人一只猴子坐在船，发现还能很好的使用。三三见到南山他们驾驶小舟从小岛上出来后，就这样将小舟丢弃在岸边，调皮的猴子也就随时做上去划着玩，只不过危险靠近湖泊中央，三三平时也只是在靠近岸边的时候使用这叶小舟玩耍。他并不担心船体受损什么的，因为过程中南山教过三三如何修复有点儿小问题的小舟。

　　陆秦在小舟使用了一张防御符。毕竟陆秦也知道这水下肯定生活着很凶猛的鱼妖，这防御符能起到对船上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很快，这防御符的作用就体现出来。

　　当小舟离开岸边才七八米远的距离时，小舟就嘭的一声，小舟几番震荡，但有防御符的加持，也算是有惊无险。

　　下面已经有凶猛的鱼妖在对小舟发起攻击，而且攻势随着越往中央走，也就越猛烈。

　　三三早就有想跳船逃跑的意图，可是现在船上有一个人不同一年前的南山，莫荒的长剑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手，他站在小舟头上，剑随时都能发起攻击，三三如果有任何举动，莫荒就会回过身来将剑逼近三三的喉咙，并直接丢给三三一个‘死’字，令从没有去过岛上的三三非常惶恐。

　　鱼妖的确凶猛，好几次都意图将小舟撞翻，可是防御符的效果太好，而这防御符上的灵力在受到碰撞之后，还会折射出能量，令鱼妖头晕目眩。

　　这水中鱼妖数量也是千余万之多，一点儿也不比岸上林子的妖类少。它们在认识到碰撞小舟没有效果后，就跃出水面，它们的颜色各异，身上鳞甲中散发着一股血腥味，鳞甲自然是有些齐全有些脱落很多，那些掉了鳞甲的更加凶猛，这可能是在水中打架过程中弄伤的。它们每一个都牙齿比猛虎还锋利，一口就能将一头牛咬死的状态，它们可比食人鱼妖凶猛得多。体积也有大有小，有些如猫狗，有的如犀牛大象。

　　当然那些跃出水面的鱼妖没有一个好下场，全部被莫荒斩成两段，不管鱼妖有任何企图，只要跃出水面，就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一路过去，水面上全是鱼的尸体，一条直线，尸横各处，招来更多的鱼妖，它们有的继续攻击小舟，有的则在啃食水面上的尸体。

　　小舟行驶十几分钟后，小岛便已经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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