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似曾相识
经过层层选拔，殿选之日入宫面圣的良家子已不足百人！
那日，柏越国京城的街道上，一辆辆华丽的马车络绎不绝，纷纷赶往皇宫侧门。
萍儿和兰儿将公孙玉盈扶下马车时，只见宫门口已经站着无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人。
有的三两成**谈着什么，有的独自站在一旁观察其他人，还有的正让身边的丫鬟仔细替自己检查妆容……
饶是公孙玉盈盛装出席，此刻在众人眼里也不过是繁星一点。
不多时，便见一个穿着深灰色宫婢服饰的姑姑从宫门走出，扬声说道：“请各位家人子入宫。”
说罢，公孙玉盈已和其他家人子一样，按照之前礼部教过的规矩，两人一排站好队形，有序地随那姑姑入宫。
而萍儿、兰儿以及那些陪自家小姐来参加殿选的丫鬟们，都只能立在高高的宫墙外等。
就在这时，只见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疾驰而来，在宫门外停了下来。
此时宫门外已然安静下来，这马车来得突兀，顿时引起不少人的目光。
萍儿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颇为眼熟的少女跳下马车，转身便扶下一名容貌极其标致的女子。
那女子容貌清丽，墨发如丝，浑身散发这一股书卷之气，比起身旁那娇俏的少女更加动人。
眼看着宫门内的家人子进了宫门，那女子忙上前向看守宫门的侍卫恳求道：“小女子乃是淮临县县令之女，楚萧萧。只因山高路远，加上途中马车受惊才耽误了时辰。还请几位官爷能行个方便，放小女子进去。小女子感激不尽！”
“时辰都已经过了。我们可不能随便放行！”看守宫门的侍卫大声嚷道，眼睛却瞟了一眼身后的尚未走远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摊出一只手，向楚萧萧索要着什么。
楚萧萧微微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就见她身旁的丫鬟掏出鼓鼓的一袋钱，交到那侍卫手中，央求道：“我们小姐好不容易进京，还请官爷行个方便吧！”
那侍卫轻轻掂了掂钱袋，满意地道：“快进去吧！这次好在是遇到我，若是换了其他人，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萍儿在一旁瞧见，不禁暗骂道：“常听老爷说官场黑暗，想不到区区看守宫门的侍卫，竟也腐败至此！”
那楚萧萧却喜不自禁，一迭连声地应道：“是，是，多谢官爷！”
“小姐，快进去吧。”那丫鬟柔声催促道。
楚萧萧握着那丫鬟的双手，温柔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又似是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能量似的。
只听那丫鬟又催促道：“快进去吧。”
楚萧萧才点了点头，快步追上队伍，走在最末一个。
兰儿看萍儿始终目不转睛望着那丫鬟，不禁问道：“萍儿，你在看什么呢？”
萍儿目光却仍未收回，喃喃自语道：“我总觉得那个丫鬟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兰儿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想来定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因此并不在意，只问道：“不知道小姐会不会中选呢？”
“不知道。”
萍儿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索性朝那丫鬟走去。
“姑娘是淮临县人吗？我怎么看着姑娘，好像似曾相识似的？”
那丫鬟目光兀自落在楚萧萧的背影上，忽听身后有人唤她，不禁转过身来。
见到萍儿的一刹，那丫鬟眸光似闪动了一下，微笑说道：“姑娘也是淮临县人吗？如果是的话，想必咱们在街上或者庙会无意见过，也未可知。”
萍儿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轻轻摇头，笃定地道：“我不是淮临县人，不过我们应该是在京城的花灯节上碰过面。对吗？”
那丫鬟轻笑道：“想必姑娘是认错人了吧？我刚随我家小姐进京，别说是花灯节了，就是京城的大街也没有机会多看一眼。”
兰儿见萍儿与那丫鬟似起了争执，便上前问道：“萍儿，怎么了？”
只见萍儿看着那丫鬟追问道：“姑娘当真没见过我？”
“人有相似，饶是姑娘把我认作他人也不稀奇。”那丫鬟微笑说道。
兰儿听了她二人的话，这才明白萍儿与人争执些什么，便轻笑道：“萍儿，人家都说你认错了，你还要说些什么？走吧！”
说罢，也不待萍儿开口，拉着她便回到原地静候公孙玉盈出来。
萍儿不禁纳闷，嘀咕道：“奇怪，世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兰儿见她仍不死心，不禁笑道：“人家又不欠你钱，难道还怕承认认识你不成？更何况淮临县距离京城甚远，除非那姑娘会飞，否则怎么可能花灯节才跟你在京城见了面，短短几天时间又赶回淮临县，又能从淮临县坐马车，在今日赶到京城？”
萍儿听了兰儿的话，觉得甚有道理，便打消了心中疑虑，自言自语道：“也许真是我认错人了吧。”
再望向那丫鬟，只觉她虽然衣衫并不华丽，但总算干净整洁，比起花灯节那晚被秦怀冤枉的少女更多了几分自信和果敢。虽然两人容貌极其相似，但萍儿也不愿过多纠结这些无谓的事情了。
不知不觉已日上三竿，公孙玉盈随着人潮而出，萍儿和兰儿忙迎了上去。
“小姐，怎么样？”兰儿着急地问。
公孙玉盈却不回答，仍是来时那副死水般平静的表情。
一旁的教引姑姑喜道：“请姑娘回府静候册封的圣旨吧！”
兰儿惊喜出声，道：“中啦？小姐中选啦？”
她这又蹦又跳的阵仗，顿时引来其他人的目光，或是嫉妒，或是憎恶，或是羡慕，或是难过……
就连那被萍儿“误认”的丫鬟，此时也将目光向她三人投了过来。
“毓颜！”
忽听到楚萧萧柔声呼唤，那叫毓颜的丫鬟连忙转身，上前拉住楚萧萧的手，问道：“怎么样？”
楚萧萧点头微笑，眉梢眼底皆是欢喜。
毓颜喜不胜收，直把楚萧萧双手握得更紧了，笑道：“我早说过你可以的。是不是？”
楚萧萧连连点头，柔亮的眼睛里不禁浮上一层欢喜的泪水。
毓颜一边替楚萧萧高兴，眼睛却偷看向萍儿登上马车的背影，上扬的唇角似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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