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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冰魄


裴悠悠手臂酸得打摆子,如同风中的树枝晃个不停,咬牙强撑着问:“这药什么时候能干?”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她扭头怒视左侧的卫菁,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的脸上,给他度了一层光晕,平时总是隐含嘲弄的凤眼微微合在一起,显得平和疏离。

        这就睡着了?

        裴悠悠伸出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卫菁一点反应也无。

        裴悠悠哀叹这人好淡定的心态,今日经历了这样的局面,还能立马入睡,忘了手臂的酸楚,肆无忌惮盯着他看。

        月光下他很平和,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青黑,高挺的鼻梁,紫绀的薄唇,看起来柔美无害。

        因他的头靠在后面车厢壁上,露出修长的脖颈,脖颈上象征男性的喉结突出醒目,让裴悠悠意识到,这是一个孱弱却成熟的青年男子。

        裴悠悠第一次以看异性的心态打量他:不得承认,他安静的时候确实赏心悦目,估计女娲在捏他的时候,想必是花了心思的。

        正胡思乱想间,夜风透过窗棂吹在了他的脸上,他难受的戚了下眉,然后咳嗽了两声。

        所以上天是公平的,给他如此一副俊美的外壳,却把他的内里掏空。

        裴悠悠见不得弱小受苦,抖着右手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盖在了他的身上。

        果然,盖了披风的他温暖了许多,没有继续咳嗽,眉头也舒展开来。裴悠悠暗道自己又助人为乐了一次,给自己点了个赞,起身跪坐在地上,把手平放在座位上,手臂的酸疼好了许多。

        卫菁其实并没有睡着,他不过合眼休息一下。

        这一宿确实累了,中毒后靠着意志力强撑着奔回家,寻了解药立马折回去,他的身子不适合长途奔跑,体内的咳疾有爆发的趋势,他用了安神镇静的药,眼皮犹如千斤重,实在撑不住,眯了一会。

        就这么一小会,身边的混不吝盯着他看,视线火辣辣的,几乎在他脸上灼出一个洞来,他不明白,裴悠悠这个高门贵女,从小的礼仪难道是跟着狗学的,怎么能如此放肆盯着外男。

        无语之下,只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沉睡。

        因心绪波动,往常镇静效果很好的药物,这次竟然开始失效,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裴悠悠很体贴的给他盖上了披风。

        她的披风很好闻,带着一丝甜香,像春天的桃子,清淡香甜,让人忍不住凑上去嗅。

        许是这个味道带有安神的作用,他竟然不咳嗽了,沉重的眼皮拉着思绪,到了一处安全的所在,真的睡着了。

        车轮压过青石板地面,在深夜发出骨碌的声音,陆忧拿着大理寺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将他们送回了小院。

        车一停,卫菁便睁开了眼,他举目四望,裴悠悠没有形象的趴在车板,手臂一丝不苟平放在座位中,头半搭在手臂上。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头发有些凌乱,充满灵性的眸子变得迷茫,小巧的鼻子,粉嘟嘟的唇,圆润的下巴下面是修长雪白的脖颈,精巧的锁骨下面两团鼓鼓囊囊,中间一条深黑的沟壑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卫菁耳尖红了一下,连忙扭过头,帘子在这个时候掀开了,卫善娘温婉的脸展露在门口,她扫一眼车厢内的情景,自家弟弟盖着悠悠的披风,冷漠的盯着车窗外,留小娘子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

        她心中暗骂弟弟没有眼力见,急忙脱下自己的披风,往悠悠身上搭。

        卫菁皱眉,每次外出,姐姐都是把披风给他的。

        他冷冷的瞪了一眼趴睡的裴悠悠,都怨她,姐姐才不关心自己了。

        伸手把身上的披风扯开,扔到裴悠她头上,半途劫走卫善娘的披风,搭在自己肩头上,板着脸跳下了马车。

        站在一边微微扬着下巴,满脸都是我不高兴了的样子,等着卫善娘对他虚怀问暖。

        可惜卫善娘嫌弃他没礼貌,轻轻白了他一下,然后爬进车厢,温婉微笑扶着醒来的裴悠悠。

        睡得迷迷糊糊的裴悠悠,被兜头的披风吓醒,坐直身子迷瞪着一双眼,卫善娘带着歉意的笑便撞入眼中。

        她嘴角扯出一个笑来,扶着卫善娘下了马车,屁颠屁颠的把手臂怼到卫菁眼下:“诶,你看看手臂可以了么?”

        卫菁脸阴沉得能滴水,看了一眼并肩而立,笑盈盈的卫善娘和陆忧,内心一片悲凉:姐姐不再爱我了,原来的陆忧,现在的裴悠悠,都比我重要。

        不发一言,甩袖回房。

        裴悠悠满头问号,不晓得哪里又得罪了这个病娇,扭头找卫善娘寻主意。

        卫善娘尴尬解释:“他有些起床气,你莫介意,没事,你跟着去,让他给你治手臂。”

        待她也消失在眼前,卫善娘满含担忧:“陆大哥,你说阿菁是不是性子越发别扭了?”

        陆忧一直感受到卫菁淡淡的敌意,好多次欲与善娘更进一步,都被卫菁不动声色挡了回去。

        如今卫菁被个裴悠悠缠得分身乏术,他自然是乐意至极。

        他安慰:“没有吧!我倒是觉得他活拨了许多,悠悠率真热闹,和阿菁正好互补。”

        卫善娘心里担忧:“可是悠悠出生高门,阿菁不过一个普通的小仕子,他们能成么?”

        陆忧静默了一会,暗道:你这个弟弟可不是普通的小仕子,能把赵王耍弄一番还全身而退的人,哪里有这么简单。

        只怪卫菁表面工作做得太好,在世人面前一副无害孱弱的乖学子模样,要不是他想娶卫善娘,暗中和卫菁你来我往了好几次,也要被蒙蔽了双眼。

        想起自己有这么一个性子不吃亏的小舅子,他咬了咬后槽牙,觉得自己成亲路艰难而险阻。

        算了,先把眼前人照顾好再说吧。

        陆忧收回思绪,解下身上的披风罩在卫善娘身上:“他们年轻人的事,你就不要多操心了,倒是你,冻得脸发白,要是感染了风寒,谁帮我画画。”

        卫善娘裹着充满陆忧味道的披风,全身暖洋洋的,娇羞的瞥了他一眼,红着耳尖唔了一声,喃喃道:“多谢大人关心,忙碌一天,我送你出门。”

        陆忧扶额,每次他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善娘便叫他大人,弄得好不疏离。

        他深深看她一眼,她明明对他有意,为何就是不愿意接纳他呢,难道他哪里做得还不够好么?

        陆忧嗯了一声,落寞的告辞离去。

        卫善娘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无边黑夜,惆怅的锁了门。她不是不明白陆忧的心意,可是家仇未报,隐患未曾解决,她如何能把陆忧也拖进卫家的泥潭?

        她熬了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和弟弟相依为命,狼狈为生,眼看弟弟就要取得功名,真相即将水落石出,她安慰自己,再等等吧,不用多久。

        卫善娘叹了口气,习惯性的去给卫菁掖被角,才到门口便顿住了脚。屋内灯火通明,卫菁面无表情在捣药,裴悠悠眼巴巴盯着四绽的药汁。

        卫善娘戚眉,弟弟天资聪明,可惜身子不好,她希望弟弟能一心一意把心思用在功课上,不要鼓捣这些微末之技,免得影响了正途,训导的话才要说出口,迎上裴悠悠带笑的眼,便拐了个弯:“阿菁不过胡乱用药,要不还是去外面医馆看看?”

        裴悠悠似笑非笑看一眼卫菁,他这是胡乱用药,那外面的都是庸医了。

        她知道卫善娘不喜卫菁摆弄这些,举着手臂,替卫菁遮掩:“卫姐姐说的是,他确实是野路子,不过这次运气好,恰好对症,我手臂已经好了许多,下次再去外面。”

        因有悠悠在,卫善娘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去厨房给他们煮宵夜。

        姐姐才出门,卫菁乖巧的脸立马冷笑,乜着悠悠:“野路子?”

        裴悠悠哎哟一声,谄笑解释:“卫姐姐希望你沉迷功课,这不是给你遮掩么!我们卫郎君岐黄之术天下无双,堪称国士。”

        卫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耳尖却红了一点,这个混不吝的又开始胡言乱语,谁是你的卫郎君。

        冷哼一声,摸了摸她手臂上的药,已经半干,正是祛除的时候。

        他吩咐她不要动,轻轻扯起边界,像揭面膜一样,小心慢慢撕开。半干的药完美的粘结在一起,如同一层皮一样长在她手臂上,撕扯的时候,手臂上小小的绒毛都被扯了下来,药皮下是细嫩如鸡蛋白一样的肌肤。

        即将到伤口,卫菁颜色严肃了许多,手下更小小心,因药皮变干,他不时用手指沾了些清水拍打在药皮和肌肤的接连处,免得药皮断裂。

        裴悠悠疼得龇牙咧嘴,这祛除寒魄的方法,和物理除汗毛一模一样,她疼得受不了,额头上泌出细细的汗珠,知道到了紧要光头,强撑着不敢动。左手从书桌上摸了样木摆件塞在嘴里,咬着不发出声音。

        卫菁凝视着手臂,深吸一口气,快速的揭开药皮,丢在一旁的水盆里,只见水盆里药皮上凝出一朵漂亮的蓝色冰花,成了。

        冰魄已除,只要包扎处理一下伤口便好。

        卫菁松了口气,目光落在她脸上,看清她嘴里的物件,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夺出那物:“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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