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薄暮冥冥
第四十一章薄暮冥冥
简知行事,有些随心所欲,师益正没有教过他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应该做的。只是遇见了事情,便去讨论,便去述说自己的看法。
用师益正的话来说,这个世上的事,只有存在与不该存在两种状态是有意义的,其他的什么好坏对错,不过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作出自己的判断而已。这种判断,归根结底,不过是人心情绪的一种表达。
所以,别人的好坏对错、公平与否甚至是正道魔道,自己也就只是听听罢了。
简知心里第一想起来的,便是顺其自然,甚至是推波助澜,反正最后自己也没什么实际的损失。可是,共叔段先前说的“这是我兄弟”,却像一堵墙一样,横在了自己心里,有些震撼,可也有些无所适从。
简知看到共叔段停了下来,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决绝,生怕他说出自己应战的话来,便大声说道,“你要战,那便战罢!”
话一出口,简知心里突然畅快起来,好像偶尔冲动一下,也未便是坏事。
共叔段皱着眉头,似乎有些责怪,简知急忙又说道,“师兄且先回去,我本也没什么修为,更不会什么剑法。不过何师兄既然有些行止,我便陪着便是。想来何师兄身为青羊宫弟子,对我这样的闲云野鹤孤家寡人,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共叔段先时没有想到,此时听见简知第二次要自己离开,立时明白,这些人只怕是打着别的什么主意。只是如此一来,自己更加不能离开,自己终归是青羊宫名下弟子,他们还有些顾忌,可简知却不是。
想到这里,共叔段笑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东西,看着简知说道,“罗师兄说的不错,咱们一起来了,自然也要一起离开,只是,你修行入门不久,也不必去接受什么挑战。”说着,转向罗天,说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从下打磨武功技法,最少也有五六年了吧?!而你,我若没有记错的话,你都已经练武十一年了吧?只是,你们却要去挑战一个拿刀不过三天的人,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更为难得的是,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出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在这方面,你们真可算得上上下一心众志成城。”
共叔段一说完,周围漠野院的众人立刻低下头去,这种提议,说出来确实有些丢人,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了,丢的人只怕是不小。
罗天立刻惊讶起来,“简师弟,才是刚刚接触兵器吗?我看不像,一个刚刚开始修行的人,怎么可能能有这般表现?口齿伶俐,一表人才,若是没有底气,怎么可能这般自信?”
简知这才明白,这些人算计共叔段是真,只是其中只怕是还有些不忿自己刚才的言语,想要给自己一个教训。不禁有些苦笑,自己这张嘴啊,又给自己惹麻烦了。
共叔段问道,“那你现在知道了,还要比试吗?”
罗天哈哈大笑,说道,“怎么可能,我等再如何不堪,也不可能对一个普通人了动手啊!虽然简师弟言语中对我漠野院有些不敬,日后我等自有主张。只是今日却是不可,总不能让人说,我漠野院都是一群以大欺小的小人吧?!”
共叔段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简知走过去,跟在后面,人群散开一条过道,二人走了过去。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何有书长声说道,“明知不敌,身逢强敌,也不可退缩,此,方才是一名剑客对剑的虔诚!”
共叔段停下了脚步,简知回头,突然笑了,说道,“只可惜我用的是刀……”顿了一下,简知长处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何师兄若是执着,我愿奉陪!”
共叔段叫了一声,“你……”接着又闭上了嘴巴。
简知转过身,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刀在手上,或有不敌,自己愿意退缩。这刀,可会愿意?
慢慢的走到了中间,听着耳边噪杂的声音,简知看着何师兄说道,“在下初习,能得何师兄指教,也是一桩幸事!”
何有书看着简知回头,看着简知走过来,看着简知站在自己面前,不知为何,心里却却没有多少得逞的快感,反是有几分难以言明的味道。
何有书点点头,说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刀剑无眼,师弟……小心了!”简知此时已经想不起来什么招数,对于自己敢回来,敢比试,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是疯了么?
缓缓的抽出长刀,简知扔掉了刀鞘,刃口一斜,便挥刀上前。
何有书上一场已经输了,千方百计的想要和共叔段再比一场,此时何简知动手,想的不仅是赢,更重要的是赢的漂亮,赢的干净利落。
但同时,他也不能就这么赢了此时的简知。
一个人没有招数也就罢了,就连真气都不知道附于刀身,这种人,就连武林中的高手都不如。
这样的人,就算是赢了,也是一桩耻辱。
何有书站立不动,闪了一下,口中催促说道,“快些,再快些。”
简知心中有些羞恼,此时的自己,在别人眼中,多半是个可笑的孩子吧?以为自己可堪一战,结果却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何有书闪躲了几下,似是觉得无趣,突然变了主意,说道,“薄暮冥冥,阴风乍起。”接着,简知便看到剑光隐隐,四处八方闪烁不断,头顶剑幕遮盖之下,天色也暗了几分。
似是起了薄雾,身遭不知为何有风吹来,那些薄雾随风移动,忽前忽后,忽左忽右。
何有书接着说道,“霪雨霏霏,连月不开。”
那些漂浮的薄雾突然化作水滴模样,在简知身边不断移动绕环,只是不曾碰触。
简知心下明白,这些水滴模样的东西,也是剑光所化,看起来或许没什么,可若是自己碰触到了,必然十分惨烈。
不过看起来,何有书像是在向共叔段展示自己的剑法,以示自己输的有些冤枉。在剑法没有展示完,或许自己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这种危险只是相对而言,两者相差极大,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碰触,也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共叔段能轻而易举的破开剑势,自己却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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