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替身新娘
“芷儿宝贝！”
拐进了一扇华丽的大门后，迎接何芷的不是什么吓人的npc，而是程露露热情的拥抱。
何芷终于见到了不会故意吓她的活人，也高兴得抱着转起了圈来。
“哇哦！这是舞厅诶！”麋鹿好奇的声音响起，也将何芷的视线带到他身后的男人。
“邓彧你还好吗？”
何芷冲到了他身边，神奇地打量，“你怎么还活着？”
邓彧抱着双臂，回望着她，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
程露露连忙回答：“那个掉到甲板下面的是山海，邓彧因为走慢了差了一步！”
“啊，那山海也太不幸了”何芷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我们发现傅老板要杀你，因为因为你和黄鹂偷偷在一起！甲板那的机关本来应该是为了你准备的。”
punch打了个响指，补充，“就是偷情嘛~”
这下轮到程露露吃惊地跳起来了，“说什么呢！我们这的线索明明显示我我喜欢的人是军阀长官！就是punch！我是说在剧情里！”
麋鹿也连连点头，“我们这儿发现了我和黄鹂往来的书信，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她喜欢军官，而且我和黄鹂才是真闺蜜。”
说罢，麋鹿还用自己的身躯把何芷挤到了一边。
“我们这儿可是有照片的！”何芷拿出来给大家一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影像证据！
众人面面相觑，这黄鹂难道还脚踏n条船吗？还是有什么隐情？
何芷安抚着急得跳脚的程露露，“也许你的真实身份不是歌女，是间谍呢！先看看这里会发生什么吧。”
纸醉金迷的复古舞厅，舞台上的幕布紧紧闭起，正中间的座位上正好有五杯咖啡，一看就是留给他们五个人的，墙上贴着黄鹂的海报，写着歌姬黄鹂，今日献唱，落款却是一月三十日。
“时间又往回走了。”何芷叹了口气，看来更多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等五人一落座，灯光果不其然立刻幽暗，舞台上红色的幕帘缓缓拉开，上面的人都戴着面具，看不清脸，没有嘴巴，却能听出男男女女的声音。
这是一出舞台剧。
上头的人抬手揭去新娘的盖头，那盖头里的新娘也戴着面具，十分古怪。
新郎官回退一步，伴着惊恐，“坐在那儿的这位美人儿是谁？”
旁边的人哄堂大笑，却没有一个人有嘴，只能听到笑声，整个画面既滑稽又诡异。
一位丫鬟模样的人上前一步答道：“是新娶的二奶奶。”
新郎官又问：“好糊涂，你说二奶奶到底是谁？”
“宝姑娘。”丫鬟回答。
“林姑娘呢？”新郎官悲怆声从中来。
下一刻，幕布就伴着众人的笑声和新郎官捶胸顿足的声音缓缓阖上，现场的灯光更为明亮。
“这是红楼梦的故事？”程露露全程都是疑惑脸。
“对，就是贾宝玉被诓骗娶了薛宝钗那一段。”何芷补充，故事后面林黛玉就殁了。
“但这跟黄鹂嫁傅业有什么关系么？傅老板不是喜欢到都去偷拍了么。”麋鹿满脸地不解，众人也跟着摇头。
“啊——”
程露露的尖叫声突然响彻了整个大厅，“有人摸我！”
何芷听到这话，立刻觉得自己的脖颈和脚踝都凉飕飕的，程露露把腿都抱到了胸前。
邓彧和punch同时低头向沙发底下看去，却一起变了脸色。
两个人迅速弹起，何芷也接连着被邓彧拉了起来，程露露和麋鹿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地连退三尺。
“怎，怎么了？”何芷小声地问邓彧，然后也向他身后藏了藏。
punch咬咬牙，向前要拉开沙发，邓彧立刻身形一侧，挡住了何芷的视线。
“是是人偶还是”那两个字在punch嘴里打了个转还是消失了。
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分辨出物体的轮廓，是梳着精致头型的人形，还穿着金丝绒面的深红旗袍，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程露露，这不就是她的角色黄鹂么！连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怎么会这么冰冷地躺在地上呢？
“是假的。”
邓彧上前一探，虽然已经很逼真了，但仔细一看，皮肤上光滑的连个纹路都没有，这句话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整个剧情的迷雾更扑朔了，但目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了，邓彧建议大家先分开找找。
“快来这里！”punch拿开了墙上的一幅画，后面有一个洞口，隐隐有声音传了出来，是两位女子在谈话。
“小黄鹂，这要是失败了怎么办呢？”
“我不想嫁给那傅老板，只能用这假人替我置身于火海中，从此世间不再有我的名字。”
“小黄鹂，你放心，我会让我哥来帮你的，他打过那么多仗，就这点事一定能办成！”
听到这，大家才知道说这话的声音正是来自程露露歌女和麋鹿学生妹的角色，在上一关众人发现她们两人是闺蜜，所以经常会分享秘密。
所以说，无论黄鹂与谁有情，她都不想嫁给傅老板，于是要用藏于沙发底下的假人，来一出瞒天过海之计。
难到台上这出《红楼梦》的意思就是映射傅老板的新娘被替换了吗？
“那后面怎么我还是会举办婚礼了呢？”程露露奇怪地问道。
无人知晓。
墙内声音还在继续，但聊天内容一转。
“上次黄莺来这儿借钱，替我们那个死鬼爹看病，也是你哥哥派的人，让她不得靠近，哼！”
“你爹狠心弃你沦落为歌女，她却好好地做她的大小姐，凭什么，落魄了也是活该！”
“说什么我是被拐卖的，还想上演什么认亲的感人戏码，我以前尝过穷苦的滋味，便也一定要让她尝一尝！”
程露露和何芷面面相觑，居然故事里还有一个叫做黄莺的大小姐，如果在他们这群人存在对应关系，那一看就是扮相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何芷。
黄莺与黄鹂，虽为一对姐妹却关系紧张。
不会黄鹂用假人替死的计划失败，就是因为黄莺吧？
墙内的对话到这里彻底结束了，看来这个场景的剧情也进行地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要找出去的方法了。
众人又开始摸索了起来，光线时明时暗，地毯式搜索都有些费劲。
何芷走到一面全身镜前，总觉得镜面照的角度不太正，难道摆正了角度就能看到它想提示的地方？
“邓彧，你快来看看。”何芷赶快招呼离她不远的邓彧。
邓彧走过来上下打量，突然伸出手一推，两人的身影一闪，直接从舞厅中消失了。
“啊！”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何芷被一只坚实的臂膀抱在了胸前，带着一丝清列的气息。
何芷知道，此刻自己的鼻尖离邓彧胸前的扣子，大概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取代尖叫声的是此刻响如战鼓的心跳。
“唔”何芷赶快拉回了思绪，“我们这是到了另一个地方？”
邓彧轻轻地松开了她，再次伸手推了推镜子，此刻却没有丝毫反应。
一个不小心就有去无回了。
“还好，还好是和你一起进来。”
听到何芷这话，邓彧的眉毛不自觉地上扬了半分。
镜子背后的秘密通道通往的另一个院子，地方很宽阔，院内十分破败不堪，庭前落叶纷纷，已经许久无人打扫，连喝水的水缸上都落了蜘蛛网。
“黄宅。”
看着躺在地上残破的匾额，何芷心想这莫不是就是自己这位黄莺大小姐的家？可还真是家道中落！
何芷拉着邓彧，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推开木制的房门，这次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翻转。
房间里面只有一些朴素的家具，和东倒西歪的茶杯，桌面上还有许多几近逾期的借据、几张宣纸，上面的墨迹已经干涸。
纸上面写着：字字伤心，笔下处处留泪痕。句句销魂，容颜尽愁损。
看上去，黄莺似乎是有着许多的心酸，但可知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与黄鹂的故事还理不出思绪。
“就这几句，好像不是藏头诗，也没什么玄机。”邓彧反复念了几遍，也找不到什么感觉。
“容颜尽愁损”何芷突然眼前一亮，“这如果是提示的话，那应该跟镜子，或者梳妆匣有关！”
果然是镜子！
镜子的底座有个活动的机关，从里面可以抽出一个小抽屉，乍一看只会让人以为是木料的接缝罢了。
里面有一枚金属衣扣，一个可以开合的项链，应该是黄莺所珍藏的东西。
“这”
打开项链的瞬间，何芷的手停滞了一下，里面装着一女子的小像，她的模样分明与黄鹂一模一样，但身上的衣服却与自己身上正穿着的这套别无二致。
再拿起那枚扣子，何芷觉得竟然分外眼熟，好似刚刚在哪里也见过！
对了！是邓彧！
正是与邓彧胸前的扣子完全一致，这么说
何芷突然凑到了邓彧的胸前，抬起了手指
“你这是”邓彧不知所措。
“就是这！这颗扣子是你衣服上的！这里正好缺了一枚扣子！”
何芷兴奋地戳了戳邓彧的喉结下方，衣服上少的正是西装内衬的第一颗纽扣。
“难道你的心上人是我？”邓彧反手握住了何芷乱动的手指，连呼吸也凑近了些。
“黄莺和黄鹂是双胞胎？那傅老板看到黄鹂和我的照片，其实也是你和我？”
何芷这才发现怎么突然自己就被压制了一般，连忙转身，假装去看那项链。
“确实，这么说，黄鹂和黄莺长得一模一样如果黄鹂自焚的计划没有成功，那她想让黄莺代替自己嫁给傅老板？！”
“那傅老板手里的照片，会不会就是黄鹂寄给他的，想借傅老板之手威胁我心上人的性命！”
这！何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在前面大半个故事剧情里，自己都未曾有过什么痕迹，仿佛如同微不足道的旁观者，现在却突然被放到了故事中间。
那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呢？
“吉时已到，恭请入轿！”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突然戴着面具穿着红衣的人们涌入了进来，将两人分开。
“新娘子，请上轿吧。”来了两人一人架住何芷的一边手臂，就要往轿子上带。
何芷被邓彧握住的手被强迫分开，就连邓彧也被拖拽住，带向另一个方向。
“不要！”
可能曾经的黄莺也有过反抗，反抗的是为了不做那替身新娘，但何芷此刻的反抗却纯纯是因为突然自己变成单人进入剧情，实在是太害怕了！
然而两个人都无法挣脱束缚，邓彧眼睁睁地看着何芷被塞进了轿子，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
何芷前面还在挣扎着，但事已至此，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故事线基本已经收束，如果时间开始正向流转，那接下来的剧情不就是嫁给傅老板！
如果现在就是最重要的一刻，也就是成亲前的最后一刻，那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面装的东西就可以看一看了。
包里除了之前为了上船摸到的船票，还有一根红烛，仔细一看是装着电池的那种，应该店家也不敢把真的蜡烛给玩家，怕发生什么意外。
包裹蜡烛的纸拆开来，上面写着：烛光红时香消玉殒，怨仇不再重归轮回。
想要怨仇不再，只能香消玉殒吗？
何芷握紧了手中的蜡烛，有些犹豫，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轿子到了地方，颤颤悠悠地停了下来。
一间阴暗的小屋内，似曾相识的衣服立在中间——正是在婚礼现场看到过的纸嫁衣。
不等何芷再做什么，随行的人已经动手帮何芷换上了这套衣服，一切仿佛只在眨眼之中发生。
若是这火烛落到嫁衣之上，一定能够熊熊燃起，吞噬这一切。
真的要点亮吗？点亮这明明是带来光明的烛火。
“吉时已到，新娘入门！”
伴随着这声吆喝，何芷被簇拥着进入了最开始众人身处的地方——傅宅。
这里金碧辉煌，堆满着美食佳肴，下面坐着许多熟悉的身影——少爷邓彧、书童山海、军官punch、学生妹麋鹿、傅老板狐老师、歌女黄鹂，也就是程露露，全都现身。
只有自己穿着这血红的嫁衣，缓缓从大门步入。
不行！不想也不要再继续了！
如果黄莺真是喜欢着少爷，却还要对方眼睁睁看着自己嫁给他人，就这样结束一切倒还更好！
只需要点亮红烛，丢在这纸嫁衣之上！
何芷被侍从们紧紧夹着，只能一步一步往大堂正中央走，她求助的眼神看向邓彧，却发现邓彧正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用着热切的眼神回望她，透着莫名的坚定。
如果不必毁于一旦呢？
何芷握紧手中的红烛，再抓紧了一点，却还是没有点亮它。
下一秒，砰——
正是当时所有人入场后不久听到的枪声，但这次倒下的却不是侍从！
邓彧拿着一把勃朗宁，枪口指向傅老板。
傅老板的胸前开出了血色的花。
啪——全场灯光亮起，在场扮演侍从的npc们纷纷鼓起了掌声。
密室老板走了进来，对众人说道：“恭喜大家！解锁‘不入轮回，各自安命’结局！”
如同一段旖旎梦境般的密室旅程终于结束了，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毕竟每个人体验到的故事只有主线相同，但副线却各有各的精彩，其中的滋味确实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何芷的第一反应就是松了口气，第二反应就是赶快脱下这身晦气的嫁衣。
扶着邓彧递过来的手，这套自带魔术贴的纸嫁衣其实还是很好穿脱的。
回到了休息区，众人都迫不及待听老板复盘。
“整个故事其实都是来自黄莺的不甘与怨念。因为她的父亲累病在床，家里债台高筑，而向双胞胎妹妹黄鹂求助。而黄鹂小时候被拐卖沦落成歌女，后来才被黄家寻回，一直觉得黄家亏待了自己。”
“傅老板在舞会上看中了黄鹂，黄鹂求助过恋人军官，然而军官难以撼动地头蛇的势力，她一开始想自焚假死逃离，但黄莺意外发现秘密通道，进入舞厅，并及时扑灭火灾，造成此事并未成功。”
“订婚宴在即，黄鹂再难做其他准备，这才打起了黄莺的主意，黄鹂发现黄莺与少爷是一对儿，便偷拍了照片，一边让傅老板以为他未婚妻与别人有染，一边威胁黄莺必须代替自己成为新娘子，否则心上人有难。”
“游轮之上，黄莺亲眼目睹少爷差点掉落甲板之下，再加上家里没钱继续还债治病，只得同意代嫁。但无论如何，她也不愿失去贞操。”
“大婚之日，婚宴之上，黄莺用蜡烛自焚，逃离了这无奈的世界，却始终困在自己的执念之中，一次又一次地在回忆里轮回。”
何芷听得入迷，却发现结局却并不太一样。
“老板，那为何我们玩的故事里，最后是少爷举枪，杀了傅老板？”程露露先一句将疑惑问了出来。
“因为这位扮演黄莺的玩家，”老板指了指何芷，“她并没有选择用火烛自焚，其实当天少爷本就打算杀了傅老板，带着黄莺私奔到国外。可惜在最初的故事里，黄莺先一步选了极端的方法。”
“那不同的玩家，会根据不同的选择，解锁不同的结局咯？”麋鹿也跟着好奇地问道。
老板一拍桌子，“没错！你们的结局就是摆脱了黄莺的执念，不再继续轮回。”
“那这个结局算是相当不错了！”何芷开心地鼓掌。
punch看了一眼笑得正得意的邓彧，不甘心地问：“黄鹂心术不正，军官怎么喜欢的不是黄莺？”
老板额头冒汗，笔给你，你来写好吧！
何芷没想到自己的选择竟然可以摆脱主人公的怨念与轮回，忍不住跟邓彧比了个“givemefive”，要不是和他在婚礼上一瞬间的对视，仿佛心意相通，不然自己的下一步动作一定是点燃蜡烛了。
“我觉得”
邓彧突然凑近何芷，“你挺有当女主角的潜力。”脸上还是不变的温润笑容。
被夸了倒还是有点开心。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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