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何以为凭

“你胡说！小的亲眼所见千真万确，没有半句欺瞒。慕大小姐你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竟然要反咬小人一口，你真是太恶毒了！”小厮口风很紧，死死的咬着慕云岫不放，脸上还装出一副受辱悲愤的表情，不知道的看他的演技，只怕都会相信他所言非虚。

        “是啊云岫姐姐，他小小一个更夫，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如今慕伯伯和两位王爷都在此，你不妨就招认了吧，或许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两位王爷还能法外开恩减轻你的罪名。”白映雪在一旁跟着附和，明明没有任何实证，但是从她说话的意思听得出，好像早已认定了慕云岫就是杀人凶手。

        慕云岫语气闲淡似有所指道：“映雪妹妹，这杀人动机和证据还没摆出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认罪？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况且这区区一介更夫的话，何以为凭？你怎么宁可相信他也不相信我？毕竟你我也曾姐妹一场不是？莫非映雪妹妹和这位更夫私交甚好，对他所言深信不疑？”

        “一派胡言！我堂堂白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和更夫有交情？今日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罢了。”白映雪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是太心急了，有点失态，慢慢冷静了下来，继续道，“云岫姐姐，于公于私，我自然都是愿意相信你的，只是白天看到你形迹可疑，实在是让人有些困惑。若是云岫姐姐能自证清白，那我便无话可说。”

        好一个白映雪，自己没有证据来指证她，却让她拿出证据来证明清白。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然旁观的南城君澜终于清咳了一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惨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既然两位各执一词，都拿不出证据，想必也不好做出判断。不如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给二人机会，一人问对方一个问题，若是谁先露出了破绽，就证明此人说了谎，是不是阴谋也不攻自破。”

        “王爷，这恐怕不妥吧？更夫不过是一介莽夫，轮争辩肯定比不过云岫姐姐巧舌如簧……”

        白映雪生怕那更夫话说多了会露馅，隐隐有些担忧。

        “慕大小姐即便能言善辩，也无法扭曲事实，颠倒黑白，白大小姐，莫非你觉得本王和延庆王会因为慕大小姐是城主之女就有所偏袒，失去公允么？”南城君澜说话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威严，让白映雪不得不噤声。

        慕云山上前一步客气的对着南城君澜和南城恭道：“既然有两位王爷主持公道，老夫深感欣慰，为了云岫的清白，老夫愿意避嫌，在一侧旁听。”

        南城君澜点点头：“好。”顿了顿，又转过头对着慕云岫道，“慕大小姐，你可准备好了。”

        慕云岫清者自清，自然无所畏惧，坦然道：“请这位更夫先问吧，小民当着两位王爷的面知无不言。”

        更夫接到的任务只是杀人嫁祸慕云岫并且当众指认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心里有些发慌，但是只能强装镇定，冲着慕云岫道：“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没有什么好问，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反正在此之前他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一问三不知，然后一口咬定她是凶手就够了。

        “好，那我就问了。”慕云岫两手背在身后，目光扫过那更夫的脸慢悠悠转了一圈道，“第一个问题，你既然是更夫，为什么皮肤会这么黑？”

        更夫不以为然的嗤笑道：“我皮肤黑怎么了？很正常啊？慕大小姐，你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慕云岫笑了笑淡淡道：“看来你对更夫这个职业还不是很了解，更夫正常的作息是晚上打更，白天休息，基本上是晒不到什么太阳的，所以普通的更夫皮肤都会比较白，可你的脸这么黑，难道不奇怪么？”

        “我皮肤天生比较黑，而且我刚刚开始打更还没一个月，所以变化并不大。”更夫反应还挺快，立马就给自己圆了回去，末了又道，“不过这个问题好像跟案子无关吧？慕大小姐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有关无关你说了不算，王爷说的算。”慕云岫意味深长的挽了挽嘴角，回头问南城君澜，“王爷，您觉得我还能继续问么？”

        南城君澜点点头，语气都比刚才温和了几分：“问，继续问，本王也很想知道。”

        慕云岫得到了南城君澜的声援底气更足了，继续道：“那好，第二个问题，不过，我不问更夫，我要问映雪妹妹。当时已经是三更天了，映雪妹妹一个大家闺秀大晚上的跑到街上来干什么？还好巧不巧的就碰到了这位更夫大哥，这怎么听着像是编故事一样？”

        白映雪本以为只要指认了慕云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放在她杀人的这件事上，根本没考虑自己这边会露出什么破绽。

        她强装平定的笑了笑道：“我晚上吃多了不消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但又不想打搅家里人休息，所以才让彩香陪着我出来走走消消食。”

        “消食没毛病，不过映雪妹妹，这段时间莫安城连续有多名少女失踪，十分的不安全，你若想消食白府那么的院子应该够你走的了吧？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跑到街上来？”

        “我想出来透透气怎么了？云岫姐姐，你揪着这种毫不相干的问题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觉得是我和这位更夫联手想要嫁祸你？”白映雪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慕云岫怀疑了，干脆抢在她之前把这句话说出来。末了红着眼圈一脸的委屈，靠在南城连珏的怀里嘤嘤抽泣。

        慕云岫也不在意，看到慕云山身后的几个护卫道：“几位大哥看着眼熟，好像是城中巡防的卫兵吧？方才这位更夫说他是东街附近新来打更的，你们可曾见过？”

        那几个卫兵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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