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个死者
嘶——
叶奚麟本能地后退一步。一股强烈的寒意从他的脚底陡然升起。虽然他立刻移开了视线，但是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刚刚女尸的笑容。
他转头看向窗外。这里虽然是市区，但是深夜的街道异常的冷清，路上一个行人、一辆车都没有。
“沙沙”、“沙沙”
一阵非常轻微的声响出现在他的耳边。
嗯？这是什么声音？
这个声音非常轻，而且有些几分虚幻，以至于他不仅听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就连声音的位置一时都无法确定。
这个这个好像是摩擦声？
“嗒”、“嗒”。
轻微的敲击声随即响起。听上去，像是有人在用手指敲着什么。和“沙沙”声不同，这个声音很真实，确实是在车厢里的某个地方发出来的。
“沙沙”的摩擦声瞬间消失了。
有那么一瞬间，叶奚麟的大脑一片空白。虽“沙沙”声持续的时间很短，但他却感到了莫名的不安。似乎，那个声音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雨伞男人不太确定地问道。
“好像是有个声音”
“听到了。那是个什么声音？”
“好像是摩擦声？”
“摩擦声？什么在摩擦什么？”
夜店女、黑丝御姐、叶奚麟、纹身男等人先后表示了肯定。同时，他们也分别看向了车厢里的不同地方，想要找出刚才声音的来源。
“这个咳咳这个声音好像”
一直很少说话的病号服大叔开口了，他的语速很慢，像是一边说一边在回忆着什么。
“那个声好像和刚才啊！”
话刚说了一半，大叔突然惊叫一声，从座位上仓皇起身。
“怎么了？”夜店女不明所以地看着大叔。
叶奚麟也是一怔。他本来还在听大叔说话，不知道对方怎么瞬间就变成了这样。
一旁的jk女生则是被大叔的表现吓到了，抱着纸箱缩在座位上。
“快咳咳我”
在昏暗的车厢里，叶奚麟等人看不清大叔的表情，不过从他急促的语调和慌乱的动作能看得出来，他似乎遇到什么了危险的事。
黑丝御姐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大叔。不过拿着雨伞的男人已经先她一步起身了。
男人的动作非常快，虽然坐在公交车的角落里，但仅仅两三秒后，他已经来到了大叔的身后。但就在他准备伸出手臂扶住大叔的时候，正要下台阶的大叔脚下一滑，像是被人拉倒一样，整个人向后仰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砰”！
摔倒的时候，大叔的头砸在了车厢里的台阶上。
“是那咳咳”
大叔想要说什么，同时吃力地抬起双手伸向自己的头部。不过本来就气息微弱的他只说出几个字，头就歪向了一边。
一道殷红的血迹从他的后脑渗了出来。
一道光在黑丝御姐的手中亮起。她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在手机的光亮下，叶奚麟看清了倒在地上的大叔。
他直直地倒在地上，后脑正好落在楼梯边缘的棱角上。他的脑后，是一片正在扩散的血迹。
雨伞男人上前两步，试了试大叔的呼吸，随后直起身子：“他死了。”
“啊——”
jk女生听到后惊叫一声，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夜店女的脸上同样闪过一抹惊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大叔死了？！叶奚麟也是一怔。
中年女人死后，他觉得乘客中行凶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个大叔。毕竟只有他是最有条件杀死女人的。至于他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或许只是一个伪装。
但是，他居然死了。
叶奚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相比之前的女人，大叔的死更为诡异。本来还在正常说话的人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突然离开座位，接着就摔在了台阶。从大叔摔倒的位置和他脑后的血迹来看，他是死于撞击。可是他一摔倒，后脑就正好撞在了台阶的棱角上，这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
叶奚麟看得很清楚，在大叔倒下之前，根本没有人接触到他。难道这真的是偶然？
车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叔的死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从众人脸上的表情能看得出来，病号服大叔的死带来了强烈的震撼。
“卧槽！”随着司机的一声惊呼，公交车猛然停下。
“这特么又又死了一个？！”司机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在公交车前方的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他那惊恐而又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们”司机转过头看着车厢，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们先别动，前边就是派出所了。”
公交车再次发动。虽然声音不高，但叶奚麟还是听到了司机的抱怨：“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特么就应该请病假的！怎么拉了这么一车人？！”
对司机的抱怨，叶奚麟非常理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就赶上了这班公交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多花点钱叫个滴滴快车了，大不了未来的几天只吃素菜。
女人和大叔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还保持着他们死时的姿势，既是展示了刚才这里的发生的事情，又像是预示着接下来其他人可能的遭遇。
“好家伙。正好摔倒台阶的棱上，这也不是一般的倒霉。”雨伞男人俯下身子查看着大叔的尸体。
他从不同的角度看了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就这么巧？摔倒的时候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那个棱上？”
“他怎么死了？”纹身男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大叔的尸体。显然，他之前也认定了这个大叔就是刚才杀死女人的凶手。
一旁的黑丝御姐没有说话，只是举着手机检查大叔的尸体。
看上去确实像是意外摔死的。看着大叔脑后那摊鲜血，叶奚麟凭借自己从《名侦探柯南》里学到的知识做出了推断。
不过等一下这是
当黑丝御姐手机的光束从大叔的脖子上扫过时，叶奚麟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在大叔的脖子上，有几道细密的勒痕。勒痕很深，以至于那里的皮肤呈现出了紫色。
脖子上有勒痕，也就是说，大叔在死前被勒住了脖子。联想到大叔死时的场景，难道——他是因为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所以才会摔倒，后脑磕在台阶上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大叔的死就不是意外，而是谋杀。可是，刚刚明明没有人碰到大叔。即使是拿着雨伞的男人，也是在大叔起身之后才过来的。他一只手拿着雨伞，一只手去扶大叔，根本不可能用东西勒住大叔的脖子。
那么，勒住大叔让他摔倒的到底是什么谁？
如果不是车厢里的某个人的话，难道这个凶手不是“人”？叶奚麟被自己脑海中突然闪过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作为一个灵异小说和各类怪谈的资深读者，他并不是很排斥这个世界上可能存在着鬼这样一种可能。但毕竟在他的生活经历中，从来没有过灵异事件出现。此刻，他猛然察觉到自己身边可能有一只鬼。这足以颠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以至于在这个念头跳出来之后，叶奚麟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黑丝御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异常，依然神色平静地看着死去的大叔。
“那个我们是不是先”
jk女生犹豫了一下，开口了。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店女打断了：
“你箱子里装着的是什么？”
和之前相比，夜店风女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戒备。
“这个没什么”jk女生把怀里的纸箱抱得更紧了。
不过下一刻，她就发现车厢里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这么怕人看？”夜店女又点了一支烟，目光凌厉地看着jk女生。
“这个”jk女生看了看自己的纸箱，似乎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叶奚麟当然不相信纹身男之前关于人头的说法，不过这个女生一直护着纸箱也确实让人起疑。
“如果你不给我们看，那就说明包里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说不定，刚才的那个女人和大叔的死和你有关。”黑丝御姐推了推眼镜。
“不！不是我”jk女生拼命摇头。
“你证明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我们看看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黑丝御姐的声音有些冰冷。
“我”jk女生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明显的犹豫过后，她在众人的目光中打开了自己怀中的纸箱。
借着窗外的月光，众人看到一只黑猫缩在箱子的角落。黑猫的后腿上，有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从这个伤口流出的血渗透了纸箱。
“一只猫？”纹身男的脸上满是意外。
“这是我刚才在路上看到的，然后准备先带回家，明天再送它去医院。因为怕被发现，就只能把它装在纸箱里”
jk女生小声解释道。
“看来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夜店女侧过头，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来掩饰尴尬。
黑丝御姐没有说话，将目光转向了拿着雨伞的男人：“刚才大叔摔倒的时候，你是离他最近的人。”
“没错。”男人的双手依然没有离开雨伞：“但是我没有碰到他。如果我有嫌疑的话，那么这里的每个人也都有可能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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