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他先去找了张严请假。
“怎么弄的？打架了？”张严看了一眼步语胃部的乌青。
“没，”步语挠挠头，“昨天晚上躺床上看书，不小心睡着了，被砸的。”
张严心说你躺床上看字典了，被砸成这样？
好在步语没惹过什么事，张严叮嘱他几句严重了要去医院看看，就批准他了。
“那咱们班岂不是弃权了？”步语很抱歉。
“那这样吧，”张严想了想，“你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替你，然后告诉我一声，我报上去。”
“行。”步语转身走了。
“我来吧。”
步语万万没想到，站出来的会是赵学义。
“适当的运动有利于大脑放松。”赵学义这样说。
“可是这是3000米啊，你行吗，学委？”宋慧在一旁问道。
“……坚持就是胜利，我会坚持跑完的。”赵学义很有信心的样子。
于是步语告诉张严，赵学义就去检录处准备了。
果然。
学委的眼中只有学习。
赵学义成功跑了个第一名，就是前面还应该加个倒数。
跑完了，赵学义一边喝水，一边感慨：“体育果然不是我的强项。”
其他人点头如啄米。
不过最让步语惊讶的是，白枫今天没有来找他。
难道是酒醒了，不敢见自己？
但连微信上道歉都没有。
就这样，连续一周步语都没见过白枫。
直到星期天放假，白枫发微信约他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见面，说要好好谈谈。
这几次“谈谈”结果都不太好，但步语还是同意了。
他想要一个说法。
他做好了白枫可能说什么过激的话的准备，甚至考虑了需不需要带点东西防身，但后来还是算了。
光天化日的，他也干不了什么。
不过他把手机调到秦故的电话号，一旦有事他马上就能给秦故打电话。
谁知白枫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
“我转学了。”
步语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他抬头看向白枫。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你那个秦学长没告诉你吗？”白枫似乎很惊讶，眼中满是嘲讽的看着步语。
“没有。”步语老实回答。
“就这周，他找了人，把我弄走了，还让人告诉我别来烦你。”白枫勾唇冷笑。
“转到那个学校了？”
“三中。”
“挺好，跟一中差不多，都是重点高中。”步语评价道。
“哪好了，”白枫突然很委屈，“没有你的地方能好吗？”
步语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勾唇笑道：“这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白枫马上收起了可怜的面孔，说道：“那天晚上是我冲动了，我喝多了，对不起。”
他停了一下，看着步语很恶劣的舔了一下下唇，“不过你身上真的挺香的。”
“啪！”
步语一巴掌把白枫脸都打歪了，很多人看了过来。
他站了起来，“你终于在我面前展露你卑劣的本性了？”
白枫冷笑一声，“是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步语不想再看他，转身欲走。
“等等。”白枫一把拽住了步语的胳膊。
“你不是喜欢那个叫秦故的吗？”
又是这个问题。
步语转身和白枫对视。
只见他突然笑得灿烂极了，步语一字一顿的说：“我就是喜欢他，你羡慕吗？”
没人注意到步语口袋里的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
电话已经拨通了5分钟。
白枫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他冷笑一声：“你们不会在一起的。他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你认为他会等你吗？一年时间，他会遇到多少人，比你优秀的人多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不是，他只是暂时拿你消遣罢了。再说人家那么有钱，凭什么看得上你？”
步语没说话。
是啊，他和白枫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白枫不也是说出轨就出轨了，更何况他才和秦故认识多长时间？
不是这样的，步语在心里摇摇头，秦故不是白枫，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我相信他，”步语挣脱了白枫的钳制，继续说道：“再说我喜欢他就够了。要是他喜欢别人，我再把他追回来不就行了。”
“你！”白枫气的脸色发青。
电话另一端，秦故挂了电话。
步语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秦故心想，不然他不可能说出这些话。
他正在上课，就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拿出来一看是步语的电话。
想起之前的事，秦故有点担心，连忙和老师“请假上厕所”。
谁知道他火急火燎的跑出来接，竟听到了这样一场对话。
秦故想起白枫刚才的话，皱了下眉，随后又想起步语说“要是他喜欢别人，我再把他追回来不就行了”，他又笑了笑。
他把手机收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表情。
出来半天了，得回班了。
秦故刚坐到座位上，蒋旭就问他：“你不舒服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秦故：“……没有。”
“你是去打电话了吧？我看你看了一眼手机就出去了。”
“嗯。”秦故也没撒谎。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课都不听了。”蒋旭有点好奇。
“听了一场花式表白。”秦故笑笑。
“什么？”蒋旭激动道。
物理老师吓了一跳：“蒋旭同学，怎么了，是没听懂吗？”
蒋旭忙道：“没事老师，我就是没想到这题还能这么做。”
物理老师瞪了他一眼，“好好听课，别一惊一乍的。”
蒋旭连忙点头称是。
秦故在一旁憋笑憋得难受。
蒋旭用胳膊肘怼他，“哎，真的假的？”
秦故躲了一下，回道：“当然是假的。”
“草，假的啊？害我白这么激动。”
“是步语打来的，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秦故解释道。
“话说回来，你和步语……”蒋旭没再往下说。
“我们怎么了？”秦故扭头问他。
“就是你们……”蒋旭还没说完就被物理老师一个粉笔头爆头了。
“你们俩有完没完了？都说一节课了，干脆高考别考了，就坐这唠嗑吧。”
两人连忙坐好，不敢说话了。
下课了，两人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中午，食堂。
“这儿，秦学长，小旭哥。”步语向两人招手，“我帮你们买好了。”
“谢谢啊。”两人坐好。
“对了，你们俩都这么熟了，怎么还一口一个秦学长啊？”蒋旭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凭什么他是学长，我就是‘小旭哥’？”
“啊？”步语抬头看了一眼秦故，没说话。
倒是秦故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就喜欢他叫我学长，有问题？”
“你这什么怪癖？”蒋旭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步语脸有些烫，掩饰性的喝了口水。
蒋旭见了，问道：“还有水吗？给我一瓶。”
“没有了。”步语摇摇头。
蒋旭转头看向秦故，自以为很‘萝莉’的说了一句：“秦学长，能麻烦你帮我买瓶水吗？”
秦故一口饭差点没呛死。
“咳咳咳，你可别叫我学长，担待不起。”他接过步语递过来的纸巾。
“不是你自己说的喜欢别人叫你学长吗？怎么他能叫我就不能叫？”蒋旭也被自己恶心到了，笑了起来。
“我是你学长吗？”秦故擦了擦嘴，“再说了，你和步语能一样吗？”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一顿。
蒋旭看了看突然闭嘴的秦故，再看了看满脸通红的步语。
他突然端起自己的餐盒，“那个，你们先聊，我去买水了，不用担心，我不会回来了。”
说完他就跑了。
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那个，我……”秦故还没说完，就被步语打断了。
“我明白，”步语说道：“秦学长你们马上三模了吧？”
话题转移太快，秦故没反应过来。
“嗯，后天考。”他回答说。
“那你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步语问道。
秦故刚想说点什么，就听步语又说道：“不对，不到两个月了。”
秦故闭嘴了。
“而我还有一年多呢。”步语扒了扒面前的饭，突然吃不下了。
秦故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秦学长想考叶城大学还是清城大学？”步语自问自答，“叶城大学吧。你父母都是商人，以后你一定要回家继承家产的，所以你肯定会学经管。而叶城大学的经管在国内首屈一指，所以……”
秦故听不下去了，打断他道：“清城大学。”
“什么？”步语抬眼看他。
“我说我想去清城大学。”秦故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步语眼睛亮了。
“我也想去清城大学。”
秦故加了一块肉给步语。
“加油，我在清城大学等你。”
秦故觉得，有些事是时候说了。
当天晚上，两人一起往宿舍楼走。
“今天你去见白枫的时候，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手机，电话打到我这来了。”秦故突然说。
步语身形一僵，缓慢的转头和秦故对视。
“你，都听到了？”步语有点艰难的问道。
秦故点点头。
步语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秦故朝他走近一步。
“阿语，我对你好不是为了拿你消遣，而且就算我上大学了，我也不会喜欢其他人，因为我认为这辈子喜欢一个人就够了。”
步语微微睁大眼。
“其实我从很早就开始关注你了。在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就开始了。我知道你喜欢吃草莓，就买了很多草莓味棒棒糖，想着有时间能送你一根。我知道上高一时你每天晚上都会在篮球场上打球，所以每天放学后我都会从那面绕一圈再回家，就为了能看你一眼。每次升旗仪式上我都会看向你们班的方向，但人太多了，总是看不到。”秦故有点不好意思。
步语眼睛有点发热。
“所以那天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出‘是你’的时候，我是非常惊讶的，没想到你竟然认识我。但后来你说你认错人了，我还挺失落的。”
“没有。”步语突然说。
“什么？”
“我说，其实没认错人，”步语眼睛亮亮的看着秦故，“准确的说，是我认识未来的你。我们‘上辈子’见过，你还帮了我。”
“是吗？这么巧？”
“是‘未来’的你收到了我的好人卡，所以我才认识你的。”
秦故突然正色起来。
“所以，步语同学，我喜欢你。”
“喜欢很久很久了，而且会一直喜欢下去。”
“我对你好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能让你喜欢我，而且我也会一直对你好。”
“虽然我们会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但我希望你能等等我，你暂时遇不到比我好的了，就先将就我一下？”
“阿语，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步语看着秦故的眼睛。
那里满是期待，乌黑的瞳孔清晰地倒映着自己。
他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他回想起这几个月和秦故相处的点点滴滴。
秦故送给他的棒棒糖，和秦故一起吃饭，和秦故一起在自习室学习，和秦故一起放烟花，秦故的零点祝福，秦故叫他“阿语”等等等等。
一直回想到他们认识的第一天。
那天秦故发了一条朋友圈，配文“黄焖鸡说它很幸福”。
这些画面在步语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我愿意。”步语说。
秦故他说话的一瞬间笑弯了眼。
他猛地把步语拽进怀里。
步语也回抱住他。
“我的阿语，”他听见他说，“怎么这么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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