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当山上
今日的太阳不大,地里可以看到许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他们时不时抬起头看看自己的庄稼,便会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爹爹,爹爹,娘喊你回去吃饭了。”一个稚嫩的孩童站在路边朝田里的黝黑汉子喊到。
“小瓜,你先回去,爹一会就来去,回去后记得先洗洗手再吃饭,记住了吗?”汉子直起腰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可爱的娃喊到。
孩童听后奥了一声便朝远处跑去,一路上看到虫子捉虫子,看到野草也要去拔一拔,好像这路边的一切便有数不尽的乐趣,孩童的世界永远是纯粹的,简单的,什么东西都能从里面发现自己的乐趣。
孩童跑着跑着,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便站在原地仔细感知是什么怪怪的感觉。
很快,孩童便感到了大地在颤动,孩童眯眼看去,发现了一队车马正朝自己驶来,孩童看着有些愣神了,一时间忘记了躲闪,呆呆的站在那里。
就在先行的人快要撞到孩童之际,只见马上一人手掌轻轻一拍马背,整个人便跃起,在空中翻转后轻轻落于孩童的面前,将孩童一抱一个侧身躲过,将孩童放在路边后蹲下身摸摸孩童的头,笑道:“小娃娃,下次要注意安全哦。”
孩童愣愣地看着那男人好奇地问道:“你是神仙吗?”男人笑道:“像吧?记得回去不要乱说哦,神仙不想被别人发现踪迹哦!”说罢又摸摸孩童的头,脚步轻点地面,便腾空而起,几次过后便安稳地落于马上。孩童待男人走后才点点头哦了一声,随后便笑着往家中跑去。
马车里,秋葵正生着闷气,本来刘惜墨是要一同乘坐马车的,可是刘惜墨临时起意要一同骑马,所以偌大的马车便剩下自己一人,而老爷夫人则在另外一辆马车上,于是秋葵嘟着嘴一边嘀咕着公子大坏蛋一边继续绣着那方手帕。不过倒也不是真的生气,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服侍公子的丫鬟,公子平日里不说自己,但自己又哪里敢得寸进尺生公子的气呢?
秋葵正认真绣着手帕,突然一声咳嗽传来,吓得秋葵一针扎到了手指,流出了几滴鲜血,疼的秋葵大叫了一声才把那受伤的手指放在嘴里。
因为一声大叫,另外一辆马车上,妇人问道:“没事吧?”刘惜墨喊道:“没事,娘,能有什么事啊?这是秋葵突然看到你儿子这张英俊的相貌大惊失色呢。”妇人笑骂道:“还这么吊儿郎当的,昨天的那副我早已知晓一切的那副气度呢?可别欺负秋葵,不然有你受的。”刘惜墨笑道:“这不还没去临安嘛!只怕以后没得这样了。”
秋葵幽怨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知怎的,看着男人的眼眸就是生不起气来,况且自己就是一个丫鬟,有什么好生气的。想到这,秋葵默默地转过身去继续绣着手帕,不去理会刘惜墨。
刘惜墨笑眯眯地坐在秋葵身边,轻声问道:“怎么,生气了?”秋葵弱弱地说道:“谁生气了,我一个丫鬟哪敢生公子的气?是呀秋葵就是个丫鬟,哪敢生公子的气。”刘惜墨一听,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唉声叹气道:“秋葵都不肯生我气,这让我这个公子如何是好啊?”秋葵看了一眼刘惜墨,就是生不起气来,于是就埋头绣手帕,不能生你的气我还不能生自己的气?反正就是不理你了。
刘惜墨抓过秋葵受伤的手,轻轻吹了吹,随后柔声问道:“秋葵,以后想不想做少夫人?”秋葵一听先是脸一红,随后柔声说道:“可是我们还小诶!”刘惜墨笑道:“十六了,不小了。”
秋葵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一手拍掉刘惜墨的手,往后缩了缩,低头说道:“对不起公子,你就当刚刚的话没听到。”刘惜墨伸了个懒腰,躺在秋葵的腿上,看着秋葵懒洋洋地说道:“公子我可是都听到了啊,一字不漏,你可要对公子负责呀?”秋葵十指交错,紧紧捏在一起,小声说道:“公子,别乱说话,我只是个丫鬟。”
刘惜墨将秋葵紧紧交错在一起的十指轻轻掰开,放在自己的脸上,笑道:“秋葵啊秋葵,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不想当少夫人的丫鬟可不是个好丫鬟啊!”秋葵听了俏脸愈发的通红,但仍是责怪道:“哪有公子说的这种道理?你就别骗秋葵了。”刘惜墨笑道:“我哪有骗你,真有这个道理。”秋葵嗔怒道:“你可经常骗我,我才不上公子的当呢。秋葵现在可机灵着呢。”
刘惜墨起身牵着秋葵的手走出车厢,吹了一声口哨,一匹乌黑亮丽的宝马便飞奔而来,紧紧跟在马车一旁。刘惜墨将秋葵抱到马身上,自己也翻身上马,随后扬长而去。
秋葵坐在刘惜墨身前紧紧抱住刘惜墨的腰,紧紧地闭着双眼,不敢看向前方,颤声问道:“公子能不能慢些,我怕。”刘惜墨伸出一只手一点秋葵的鼻子笑道:“你啊你,公子你还不信吗?”秋葵赶忙拍了下刘惜墨腾出来的那只手,柔声道:“公子快抓好。”刘惜墨微微一笑,抓住缰绳后轻声道:“现在放心了吧?”秋葵这才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的金黄麦穗。
另一辆马车内,妇人对着坐在身边一声不吭的男人问道:“你说秋葵这丫头怎么样?”刘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马上的两人,咧嘴一笑,随后淡淡地说道:“挺好的,生的又好还会照顾人,反正你没意见我也没意见,主要还是墨儿喜欢就好。”妇人点点头,一戳男人的肩膀,埋怨道:“怎么没见你以前对我那么好过?一天到晚不是打仗就是打仗的,每日只有我一人独守空房。”说罢不忘叹了一口气。男人不知道该答些什么,干脆闭口不言修起了闭口禅。
过了一会,一座巍峨的山脉出现在众人眼前,因为武当山的一贯清廉作风,道长们又是与人和善,不管什么问题都会给出一个自己深思熟虑过后的答案,所以武当山的香客众多,尽管刘惜墨一行人已经特意挑了正午前来,但山脚仍是有许多人还在等着上山。
刘惜墨与秋葵下马后便到山脚的一间茶铺等待人少些再上山,刚刚捧起一碗热茶,甚至还没喝一口,便有一位武当山的道士赶来询问道:“请问公子便是刘将军的儿子刘惜墨?”
刘惜墨茶杯刚放到嘴边,听了这话也是一愣,秋葵扯扯刘惜墨的袖子轻声问道:“公子他怎么知道你的?”刘惜墨抓着秋葵的手柔声说道:“别慌。武当山的道长都是好人。”
待刘复和妇人走进后,道士朝刘复打了个道门稽首,随后说道:“刘将军,掌教算到今日您会前来便差我在这里等候了,请随我一起从侧面的小道上山吧!”
刘复没说什么,便领着妇人刘惜墨和秋葵跟随道士从山侧面的小路上山了。
虽说七月的北方没有那么炎热,但一进小道后,便有一阵凉风袭来,如秋日一般。五人缓缓走在这林荫小路上,四周寂静无比。
没一会,五人便来到了一处小殿内,不同于外面的大殿,这里没有什么香客,连道士都寥寥无几,唯有一个老人端坐小殿侧边的案桌上,似乎再打着瞌睡。
道士领着众人进入小殿,刘惜墨跨过门槛之前,回头望了一眼武当山的群峰,喃喃自语道:“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名不虚传呀!”随后一同进入小殿之中。
五人站在案桌边上等了一会,仍是不见老人有醒来的迹象,道士兴许是有些尴尬,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随后轻声说道:“张掌教,张掌教,人来了。”见老人仍是没有动静,道士不好意思的看向刘复,刘复报以一个谅解的微笑,示意没关系可以等。
又等了一会,刘惜墨心中想到:“这老头子就是掌教,不至于吧?掌教不都应该是仙风道骨的吗?这老头一直打着瞌睡看着不像啊?”秋葵则想到:“回去之后给工子烧些什么吃的好呢?公子就要去临安了,路上远不如做些糕点吧?对,就做些糕点。”妇人则想到:“好困啊!掌教的看着我也想睡了。”刘复则想到:“掌教的还是这么能睡呀!不过掌教的事务繁重睡便多睡会吧。”道士则是不做他想,只是苦不堪言,这掌教的不醒来,哭的就是自己呀。
最后,道士终于是忍不住了,在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一拍案桌。老人立马惊醒过来,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含糊不清的说道:“鸡腿真香!别抢我的鸡腿。”
道士重咳一声,老人才彻底清醒过来,老人看着刘复,随后笑道:“刘老弟,来了,怎么样,他没有招待不周吧?”说罢指了指身边等我道士。道士凑到老人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老人听后一拍脑袋,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解释道:“人老了,不服输都不行,困了就睡,熬都熬不住,一睡便有点死了,实在对不住,请谅解。”
老人挥手示意那名道士可以先行一步了,随后领着四人前往小殿后面。
一处卧室内,老人示意众人落座,亲自为四人倒了一杯茶,这才缓缓落座。老人问道:“不知刘老弟找我是不是想让我用那个人情去帮令公子啊?”刘复点点头也不过多言语,反倒是刘惜墨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惊讶道:“掌教,这你也能算出来?”老人笑而不语,心想我作为武当山的掌教,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刘复对刘惜墨说道:“墨儿,你和你娘带秋葵去正殿上炷香,我和掌教的谈谈。”老人摆摆手说道:“诶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都坐都坐啊。其实呢,这个忙是很难帮的,因为武当山有武当山的规矩,但是当初刘将军帮我的忙,这个人情也很重,所以武当武术是很难传授令公子了,而且我武当山本就人不多,所以要派人护送令公子这件事也很难办,我也知道刘将军肯定不想令公子来我这做个道士,所以只有一个法子。”
刘复不解地看着老人,问道:“既然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法子?”老人喝了一口热茶,笑道:“我吗,一把年纪了,闲来无事就是种种菜养养花什么的,有一天我与林间漫步之时,豁然开朗,有所明悟,回来后便自创了一套拳法,这拳法就不算武当武术了,只能算是我的一点小把戏,不过这拳法至今也没真正试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成效,不知另公子有没有兴趣学下?”
刘复看看刘惜墨,刘惜墨又看看刘复,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刘惜墨才试探地问道:“可否请掌教的演示一二?”老人笑着起身,说道:“跟我来吧。我也说不准有多有用啊。”
殿前的广场上,老人拉开一个拳架,看去轻飘飘软绵绵的,毫无威力可言。老人缓缓的开始打拳,刚开始刘惜墨只觉得索然无味,但渐渐的,连他这个门外汉也能看出老人在打拳的同时,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动作都好像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拳法中可以看出刚劲和柔劲,刚柔并济,变幻无穷,变幻的同时看去又好像是归于一个一,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看的刘惜墨顿时来了兴趣,开始全身贯注地看张掌教的拳法。
老人缓缓收起拳架,刘惜墨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老人笑眯眯地看着四人,得意地问道:“这拳法怎么样啊?”刘惜墨缓过神来,称赞道:“高,掌教的实在是高,不知这拳法可有名字?”老人扶须笑道:“此前老夫暂且名为太极拳,当然,也可以叫打的他连他亲妈都不认识拳。”刘惜墨嘴角一抽,说道:“掌教好雅兴啊!”
老人看了一眼刘惜墨,问道:“那这拳你到底学不学?”刘惜墨赶忙点头道:“学学学,怎么不学?”
四人回到卧室,刘复又问道:“掌教的可否请您为墨儿算上一卦?”老人思量了一会说道:“你们去正殿找李道明,就没人去算命的那个摊子,你们去了就说我让他算的。令公子就留下来和我练拳吧?”刘复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吧!”说罢带着秋葵和妇人一同前往正殿。
老人领着刘惜墨又来到了广场,让刘惜墨模仿他拉开一个拳架,然后慢慢地演示起太极拳,刘惜墨仿佛很有天赋,每一个动作不仅形似更是神似,这让老人有些微微诧异,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毕竟以后的日子,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老人隐隐觉得,未来的日子,眼前这个年轻人将会留下浓厚的一笔。
正殿前,算命的香客络绎不绝,唯有一个道士的摊前一个人影都没有,那道士看去极其邋遢,道袍也是破烂不堪。刘复带着秋葵和妇人走进了,还未等刘复开口,那道士便先行开口:“算命一次千两银子,不准概不负责。”听了这话,妇人嘀咕道:“怪不得没人来算命,这么贵不是坑人吗?还不准概不负责,这态度和其他那些道长可谓是天差地别。”刘复轻咳一声,走进后轻声说道:“道长你是李道长吗?是张掌教让我来你这算命的。”那道士愣了一会,埋怨道:“掌教这不是断我财路吗?罢了罢了,掌教的发话了我还能不从不成。”
道士看了一眼刘复,没好气地说道:“算什么?”刘复淡淡开口:“算下我儿此去江南的路途凶险。”道士奥了一声,变低头闭眼凝神。
良久,道士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刘复,露出了一个同情的眼神,安慰道:“请你做好准备,卦象不太好,大凶,此去江南十死无生,最多也是九死一生了。”妇人听后只觉得有些恍惚,秋葵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刘复眯眼盯着道士,很快便点头像道士致谢,便带着两人回头找刘惜墨去了。
小殿前,刘惜墨还在不断地练习太极拳,渐渐的,似乎已经能看见刘惜墨周围有些气机流转,好似要与天地合二为一。
老人看着眼前这个学东西学的极快的年轻人,老人嘴角不自觉地有了些笑意。
刘惜墨这时问道:“掌教的,我总觉得无法做到如你那般万物归一的境地,总觉得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一听这话,张掌教一拍脑袋,说道:“真是年纪大了,有件事忘了,刘公子啊,你过来下。”刘惜墨走上前去,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感到身上传来一股剧痛。不知什么时候,张掌教便在自己身上的穴位上皆是一指,使得附近的皮肉凹陷,随后张掌教又是一击重掌击中刘惜墨的胸口,随着一声震响,刘惜墨的背后衣服炸裂,露出了后背。刘惜墨直直向后方滑去,在撞到墙壁后甚至弹了一下,才靠在墙壁上缓缓跌坐在地,随后便是呕出了大量鲜血。
刘惜墨只觉得莫名其妙挨了顿毒打,刘惜墨声音颤抖地问道:“张掌教何必如此?”张掌教走来在刘惜墨身边蹲下,又是点了几处穴位笑道:“我怕我说你跑的太快我这把老骨头可追不上。”
刘复等人此时也正好敢来,张掌教见状也立马远离现场,只留下一句:“刘将军,这份人情就算还清了,一份大礼了,不过有多大就看刘公子自己的造化了,还有拦住刘夫人。”听完这话,看到了跌坐在血泊之中的刘惜墨,抚了抚额头,拉住了正欲冲去报仇的两个女子,劝了半天才说服二人先将刘惜墨送回去才是正事。
离去之前,刘复待刘惜墨面朝武当山行了一礼,站在远处的张掌教见了此情此景,笑眯眯地自言自语道:“你可生的个好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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