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跟阿十告别
小白到了门边又停了下来。
余莎不解。
伸手掀开了门帘子:‘那个,是不是需要这样子?’
她以为小白是不想自己挑帘子的。
小白倒是被她弄笑了:‘不是,你奶奶在房间里吧?还是不见的好,你去将你说那小东西弄出来,我来看看……’
余莎想了想,心里虽然对那东西有点害怕,但还是挑帘子进去了。
一进门,差点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乖乖,她们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十岁的大姑娘。
九姑娘好像已经习惯了。
站在她的背后,在给她梳头发。
而白秀英还是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小姑娘的脸。
余莎好奇,凑了过去:‘奶奶,你看什么呢?’
没想到白秀英竟然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冤孽呀……冤孽呀……’
余莎不明白。
歪着头看了一眼。
乖乖,怎么又多了一个九姑娘?
那坐在凳子上的是小一号的九姑娘。
眼睛,眉毛,鼻子,甚至是举手投足都跟九姑娘像极了。
就是眉眼青涩了一点,像是没张开的九姑娘。
余莎咦了一声。
她们齐齐的转过了头。
九姑娘见是余莎,咧嘴一笑:‘阿十,快喊姨母……’
给余莎吓的差点没扑到墙上,乖乖,她还不到二十岁呢?怎么就有了个十岁的外甥女了。
没想到那叫阿十的姑娘竟然真的甜腻腻的喊了一声姨母。
相较于之前的恐怖,如今这孩子,眉眼生的清秀,尤其是那双大眼睛。
真真的是眼波含情呀,一挑眉角,一皱眉头,都是无尽的风情。
余莎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想到阿十竟然自己站了起来。
穿的是一身嫩黄色连衣裙,款式很好看,趁的腰细细软软的。
施施然走到余莎的跟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吓得余莎跳着脚想要逃跑。
没想到九姑娘竟然伸手拉住了她:‘小莎,是你应该受的,听孩子说说吧……’
一边的白秀英这会子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说话,只低着头出去拜祖奶奶了。
阿十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是咚咚响,磕的余莎呲牙咧嘴的,连连喊停:‘好了,好了,看着怪疼得,不要磕了,心意到了就行了……’
阿十抬头,眼波流转:‘姨母,喊你一声姨母真的委屈您了,也是我无上的光荣,一谢姨母给了我再次投胎的机会,二谢姨母救我们母女于危难之中,三谢姨母给我寻了好的去处,不再任人宰割……’
她说的每一个字,余莎都能听懂,但是组合在一起,余莎就有点不明白了。
看可一眼一边九姑娘。
没想到九姑娘看也不看她,只眼神温柔的盯着地上的阿十。
余莎眨眨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忽然听见小白在外头咳嗽了一声,知道这是等着急了。
一把将阿十给拉了起来:‘那个,你还是不要谢我了,我找了个人,他会带你去个好地方的……’
阿十也不挣扎。
跟着余莎就出了房间。
路过外间的时候,看见白秀英正给祖奶奶磕头。
阿十轻轻喊余莎:‘姨母,我再去拜拜祖奶奶,顺带着给太奶奶磕个头……’
余莎被她这一顿奶奶喊的晕了头。
但还是松了手。
眼见着那姑娘正儿八经的跪在蒲团之上,正经的三叩九拜,可是比她余莎拜祖奶奶的时候认真多了。
白秀英一直冷眼旁观,直到阿十转过头来,对着她磕头:‘太奶奶,阿十谢太奶奶不嫌弃之恩,阿十这就要走了,若是日后还能相见,再还太奶奶相护之恩……’
这话说话情真意切,竟然给白秀英弄的眼泪连连的。
伸手将阿十拉了起来:‘你这孩子,唉……都是苦命之人,如今有人来接你走,也是好的,说不定还能遇到木槿,见到她,要好生待她,好歹跟你也是有缘分的……’
阿十连连点头:“太奶奶不必担心,阿十都明白,阿十这就走了,太奶奶也不用害怕了,阿十的样貌就是这个样子了,日积月累的,可能会衰老一些,但是不会变模样了,倒时候再见太奶奶,太奶奶一定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呀……”
白秀英笑着抹了抹眼泪:“走吧,快去吧……唉,都是好孩子,偏生运气不佳,怎么就投生到了这余家村?真真的是冤孽呀……”
阿十一手拉着九姑娘,一手拉着余莎。
一挑帘子,就看到了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的小白。
不由分说,又是一通跪拜。
这一会的功夫,头是不少磕,眼看着脑门都红了,余莎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好了,别磕了,脑门都红了,一会你妈妈该心疼了……’
说九姑娘心疼,九姑娘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是低眉顺眼温柔是看着阿十,那眼睛恨不能长在阿十的身上。
听到动静小白回了身。
冷眼看了一下阿十:“是你呀?”
他一说话,阿十噗通又跪了下去:‘大人,是我,劳烦大人过来接我,阿十感激不尽……’
“行,走吧,对了,小莎,等晚上我过来接你,带你去见见木槿,她挺好的,就是一个人有点孤单,你去一趟,帮我劝劝她……”
余莎茫然点头。
再看地上,哪里还有阿十的影子。
只有小白的手里多了一盘黑白色的小蛇。
手指肚粗细,乖乖的盘在小白的手上,眼睛豆子般大小,黑溜溜的。
眉眼细长,看了一眼九姑娘,她的眼角竟然有眼泪滑落。
那个大个姑娘,忽然就没有了,余莎觉着心疼,上前一步拉着小白的手:‘你怎么就将阿十弄没了,是个小姑娘多好呀……’
小白见余莎是真的伤心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哎呀,你是真傻,那地府的入口有人在镇守,她是蛇的魂魄,得九姑娘和你护佑,一出生得了个身体,但是本事不大,若是以人的身体靠近地府,会伤了她的根本,这样子挺好,我还能护她一护,等到了地府就好了……’
见余莎好了一点。
又继续说道:‘我先回去了,若是晚了,那好酒好肉就真的一点也没有了……哎……’
话音未落,身形一晃,竟是没了踪迹。
站在一边的九姑娘眼神依旧温柔,只是抬着头,看了看天边亮着的星星:“小莎,晚上去看了她之后,跟我说一声,只要她好好的,我就安心……”
余莎还没见过九姑娘悲伤。
眼见着这个乐天的姑娘,努力的昂着头,想要将眼角的眼泪给吞咽回去,可是悲伤太多,那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
一滴一滴的滑落,瞬间就打湿了她的鬓角。
余莎低声喊她:‘九姑娘,你没事吧?’
九姑娘擦了擦眼角的泪谁,轻轻一笑:“没事,就是这夜色太温柔了,忍不住悲伤了,走吧,回屋睡觉去吧……’
九姑娘直接去了余莎隔壁的房间,平日里玩的野了,她也是会住在哪里的,里头有她的日常用品。
余莎看着九姑娘的背影,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转身要进白秀英的房间。
脑袋里灵光一闪。
猛然回头,脸上的表情立刻就破防了,难怪会觉着熟悉。
从背后看,九姑娘走路的背影跟那山洞里的阿情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屁股一扭一扭的,小腰软的跟水蛇一样。
两条腿快拧到一起了。
余莎心里一慌,她忽然就害怕起来了,她怕九姑娘会忽然趴在地上,像条蛇一样游走起来。
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终于九姑娘进了屋子,见余莎盯着她看,忍不住笑:“怎么了?不舍得我?要跟我一块睡呀?”
余莎嘴角一扯,佯装是笑了,连连摇头:‘没……没有,你快去睡觉吧……’
眼见着九姑娘关了房门,那窗户上映出了她曼妙的影子。
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变化。
余莎的心才稍微放了放。
进屋见到白秀英人还跪在地上,就蹲在她身边:“奶奶,九姑娘跟阿情有关系吗?”
此话一出,白秀英的脸都白了,伸手捂住了余莎的嘴巴,眼睛却盯着祖奶奶,又是祷告,又是道歉:‘祖奶奶不要责怪,她是个孩子,不是故意要提那人的,您就当做没听见,饶了他吧……’
余莎想笑,要是跟白秀英说,她跪拜的祖奶奶,见到余莎还要礼让三分。
估计白秀英的下巴都会惊掉了。
但是没有说话。
只伸手将白秀英拉了起来:“奶奶,天晚了,去休息吧,呀,你房间还没收拾呢,你等着,我先去给你收拾收拾……”
白秀英来不及阻拦,余莎已经进了屋子,可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傻了,什么时候,白秀英的房间被收拾过了?
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的不说,就连窗台上都多了一束白色的话,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整个房间里,一点异味都没有。
紧紧地皱着眉头。
没想到白秀英走了进来,笑着说:‘那阿十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跟我说抱歉,还帮我将屋子收拾干净了,就你出去的时候,她收拾的,那孩子本事也挺大的,就是可惜了,不能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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