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要的日子,应是一人一生一世!
劝她斗,不是思贞的本意,若真是思贞的想法,她会希望阿锦去个无人的地方,没有南朝,没有北朝,只有爱着苏倾城。
南朝储君之位,女帝是不会废弃她,那怎么可以做北朝帝王的妃子?
可若不放弃,那些觊觎帝位的人怎么会放过她?
还有苏倾城的女人?
爱情的开始,只是将阴谋变得更残酷,阿锦对苏倾城的情意足以让她痛不欲生。
逃离,或许真的可以结束!
可是,阿锦的执念已经深得她不愿撤离。
思贞为阿锦的命运心痛,她再努力逃脱也逃不开!
华姬的突然到来着实让阿锦吃惊,入帝宫后,鲜少有妃嫔主动探望她。华姬,讳昭帝的妃子,如今的华太妃。
“夫人,好些日子没见?”华姬笑吟吟地掀帘入室,她示意身后的婢女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
“这是哀家亲手熬制的汤,不知道合不合夫人口味?”
华姬的殷勤实在让阿锦摸不到头脑,上次,她说过,与母上有些交情,可那种情意是带着满满的恨意。
“这汤,当年你娘亲也喝过,我只是与故人叙叙旧。”华姬笑道,可一提起德隆女帝,眼眸里闪过一丝恨意。
“谢谢!”阿锦说道,端起汤碗,舀起一勺。
“夫人!”身后的思贞在阿锦喝下热汤前,着急地唤道。
华姬眼神一瞟,不悦地瞧了思贞一眼,收回视线又是一眼温和的笑意,讥讽道:“怎么,怕汤里下药吗?”
然后夺过阿锦手中的碗,轻笑着一勺一勺地喝下肚,“既然夫人不接受哀家的好意,那就罢了。”
碗里见空,她拿起汤碗笑了笑,“啪”地声掉到地上,溅起的碎片飞到阿锦的脚边。
“夫人可还怕碗里有毒?”华姬冷笑盯着思贞。
激烈的手段,也难怪华姬当年能在后宫作威作福。
华姬优雅地站起身,走至阿锦身边,低头凑到她耳边,说道:“你母上的手段怎么公主一点都没学到?以后可怎么办好?”
“你为什么恨她?”阿锦轻声问道,华姬看似与母上没有任何关系。
“她杀了我夫君,你说该不该恨?”华姬笑意凝注,一会,又笑道:“可怜了你!”
说完,她挺直身子,抬手轻看华贵的衣裳,轻淡地说道:“夫人,东西可真的不能乱喝,哀家现在身子还真的不适。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唠叨!”
等着华姬离去,阿锦跟着转身回到内室休息,而思贞低头呆在原地看着脚底的碎片。
华姬要见她,思贞没有奇怪,在北朝,华姬可以算她的主子,只是华姬一旦触犯那个人的底线,她没有办法听从华姬。
“好个思贞,你在违背我的意思吗?”
华姬的叱骂,思贞跪地不语。
她无法解释方才阻止阿锦喝那碗药,她必须保证阿锦的安全。
“其实,那碗我真的下了药。”华姬笑笑,她面色苍白,看来此言不虚,“我要她的命,你得帮我!”
“是!”思贞只能应下。
离开华姬,思贞扔掉她给的药粉,思贞不会去害死阿锦。
在北朝,若是那些主子的意思违背与女帝的,她得放弃她们。思贞她有再多的主子,最后掌控她的人只有女帝一人。
华姬也好,锦阑公主也罢,她们一旦要阿锦的命,都必须阻止。
因为,女帝的意思,阿锦得活着!
苏倾城为帝,苏诺风也搬进帝宫。
苏倾城本来想将太子府赐给苏诺风,又放心他单独在外,索性留他在宫里。
苏诺风上次问阿锦的下落惹得苏倾城不悦,他就不敢再多问,只是记在心里,等着苏倾城心情大好再去提。
他喜欢一个人从不伪装,宫里的莺莺燕燕苏倾城有意要他选,他也视而不见,谈及婚事,就推脱年纪尚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
可能老天善待他,搬到宫里没多久,他见到着着素色衣裳的阿锦,然后,手中拉着风筝随长线的掉落飞往别处。
春末了,末头过后就是夏日,北朝的夏日很短,也不比南朝闷热。
在阿锦日夜学做衣袍,双手被扎得十指皆洞,眼见着消瘦下去。
思贞不顾她的反对,硬拉着她出去走走。
“娘娘,你不去争,但总得出去走走。”
阿锦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里,看书或者独对弈,出去行走她一点都不喜爱。
出门到了殿外,日落时分,夕阳残景别有风味。
斜辉脉脉,风剪凋零飞柳,满地落花轻舞。
残阳余晖半天,夕阳之下带有几分凄凉之调。
阿锦站着抬头见着云卷云舒,轻声问了后边的思贞,“你说,他在做什么?”
思贞看向念着苏倾城的阿锦,一时接不上阿锦的话,阿锦深爱苏倾城,她思贞该助波推澜,要阿锦与后妃争抢帝王的宠爱。
她低下头,回道:“奴婢不知,听说,刚入宫的玉姬很美。”
“哦。”阿锦听了极不舒服,她呆呆地凝望着天,一只风筝从风中滑入她的眼里。
“是风筝。”阿锦喜道,又想起与苏倾城放风筝的场面,明明不会放风筝,硬是逞强,这就是苏倾城。
很多事他就是不行,一定要扛下。
接着,阿锦提起衣裙,瘸着脚向风筝处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对思贞道:“思贞,你回殿里将我的风筝拿来。”
那风筝是苏倾城送的,阿锦一直留着,她望望空中的风筝,心想放风筝的人真厉害,她要请他教教自己,然后她逗苏倾城开心。
思贞一走,只剩阿锦一人。
线团掉地,长线快速地滑出手心,然后风筝从高处抛落下来。
苏诺风没想到阿锦也进宫,呆呆地看着朝他走来的人,一晃一晃的身影竟显得那般不真实。
他激动地转身,双手颤抖地拉住身旁木桶的手,“木桶,你可看见有人来了?”
木桶误以为苏诺风双目出了问题,慌忙地将手摇摆他的眼前,“爷,你没事吧。”
“木桶,是不是真的有人过来?是不是?”
苏诺风慌乱,木桶更急,真以为他出了事。
“爷,你别吓我,不会真瞎了吧。”木桶的手拼命地摇晃,可苏诺风双珠直直地盯着过来的阿锦。
木桶怕了,他吓得差点连眼泪掉落,要知道九王爷有一丁点的事,他木桶的小命就没了,什么木桶立即变成了废材。
都说伴君如伴虎,帝王身边得小心翼翼,素不知这九王爷身边更得是九命猫妖。
木桶急得打算去请苏倾城,他一脚踏出,就被苏诺风拉了回来。
“木桶,真的是她吗?”
木桶再慌,听见这话明白了,他早看到瘸脚的阿锦,可是不想搭理。
因为他冥冥中感到苏诺风只要接近这个女人,便有一身的祸事。
第一次, 跳入刺骨的冰河救她,苏诺风重病烧了三天三夜。
第二次, 替她挡下一剑,一脚踏进鬼门关。
也连累他木桶几乎丧命在苏倾城的愤怒中。
再有第三次,木桶不敢保证,他的爷会不会连命都没了。
他爷没了,他木桶哪还活得成?
为了保住小命,最好将这灾星赶走。
木桶挡在苏诺风身前,拉长着脸,冷冷地对过来的阿锦说道:“这里不欢迎你。快滚。”
他话一说完,苏诺风就急着拆他的台。
苏诺风闪到他的前面,急忙向阿锦道:“他刚才喝多了,是醉话。”
“哪喝多?爷,咱们殿里根本没有酒,帝不让喝。”木桶道。
苏诺风回头瞪木桶一眼,要是再乱说话,别怪他不客气。
木桶索性不说话,朝阿锦翻了白眼,然后互压手指,响起指骨“咯咯咯”的声音,他是在警告阿锦。
哪知道阿锦也没看他一眼,直接盯着苏诺风。
“你放的风筝?”阿锦露了笑意,问道,好厉害。”
哪像她和苏倾城,放了半天,也没有让风筝飞高。
苏诺风见到阿锦的笑,又听到她的称赞,喜得双目如月牙弯弯。
“呵呵。”他傻笑,她夸他箫吹得好,又说他的风筝放得也好。
于是红了脸,十七年里,除了苏倾城宠溺的赞声,没有人真心夸过他,提及九王爷,所有人一想就想到那是苏倾城的病弟弟,不可得罪。
“我教你好吗?”
“好啊。”阿锦一口应下,她学会风筝就放给苏倾城看,她知道苏倾城忙于政事一定很累很累。
“真的。”苏诺风开心极了,他病弱的面颊因为兴奋起了红晕,夕阳下,少年清美的面容干净得如块璞玉。
“你喜欢箫,我也教你吧。”苏诺风又道。
阿锦点头,又见着暮色已近,说道:“今日晚了,明日吧。”
“好。”苏诺风立即点头,他勾起小指,凑到阿锦跟前,“那拉钩。”
幼稚的拉钩让木桶膛目结舌,苏诺风被苏倾城宠坏了,他不会知道此时勾勾指头那是孩童的玩意,不知道外边的人会鄙夷这指头。
木桶担忧着阿锦会骂苏诺风,幼稚。
在焦急的等待中,没有听到难堪的词。
只见到阿锦先是一愣,继而笑着伸出小指,勾住苏诺风的小指。
“明日早些过来,不见不散。”苏诺风说道。
“好。”阿锦应道,“我先走了。”她收回手,转身离开。
苏诺风的手指依旧停在原处,他望着阿锦的身影直到木桶怒得大声喊道:“爷,人不见了。”
“呵呵。”苏诺风嘻嘻地笑笑,他的视线还停在远去的角落,很久后,嚷道:“呀。”
一旁的木桶正想着苏诺风会不会看到天黑,听到他的叫声,奇怪地问道:“爷,怎么了?”
“我还不知她叫什么?”
“那去追吧。”又是她,木桶无力极了,他的爷一定中毒了。
“哦。”苏诺风道,还真打算跑去追阿锦,被木桶拉了住。
“爷,天黑了,再不回去帝来抓人了。”木桶气恼道。
“好吧。”苏诺风失望道,又想想明日就可以见到她,笑道:“明日我一定得记得问。”
木桶发狂地抓抓脑勺,自从遇到那个女人,爷丢了魂不说,每晚能做梦做到傻笑。
“爷,她像不像狐狸?”回去的路上,木桶琢磨着这个问题,最后丢向苏诺风。
苏诺风笑道:“她比狐狸好看。”
木桶认为自己眼拙,他就没看出那女人长得好看,还比狐狸好看,看来比狐狸精的功力深得很,他家主子就是一只单纯的兔子,哪天真被狐狸叼走吃掉,还能傻傻地说,她真好!
月钩高挂,夜色清冷如雪,殿内帷幔层层,带着淡淡似水的清香。
沉香睡梦中,阿锦似小猫般卷缩着身子,冰凉的小手环住自己。
北朝的天冷于南朝,春日的夜里透着冷寒的凉气,一阵阵不知从哪儿钻进暖被之中。
她天生怕冷,不知得多过久才能暖和身子。
迷迷糊糊中,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风忽地变大掀开纱帘,掀开她的暖被。
阿锦拽紧身上的丝被,不悦地皱眉,将自己裹得更紧。
一阵轻笑,她的身子被人拉过暖暖的地方,那里暖和地就像炉子,让阿锦的双手抓住“暖炉”,头紧紧地贴过去。
“阿锦。”有人唤道。
阿锦嘴角牵动,懒散地微睁了眸子,又入了梦。
又不知过了多久,阿锦突地睁大眸子,幡然苏醒,坐起身就将身畔的暖炉推了下床。
一摔,苏倾城无了睡意,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凤眼眉梢处轻挑,光洁的胸膛在清辉下极是诱人。
“谋杀亲夫,该敢何罪?”苏倾城故作生气,冷着脸说道。
阿锦委屈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是你。”
“呵呵。”苏倾城发笑,他越靠近阿锦,越发不能自主。
宫里的嫔妃娇美动人的极多,可那些不是他要的,他盼着一个举案齐眉的妻子,关心他,爱他,无关身份与容貌。
阿锦的反驳让他心动,若是她人,或许该跪地惊慌。
而阿锦给他的感觉越来越像一个妻子。
不,阿锦本来就是他的妻子。
苏倾城重新上床,将乖巧的阿锦揽入怀里,阿锦顺从地枕着他的胸膛,睡意全无,双目睁得极大,全是梦里千百萦绕的男子。
“你怎来了?”
阿锦记得思贞说,他这些日子都宿在新进宫的美人处,什么玉姬,什么柳姬,个个花容月貌,沉鱼落雁。
“不喜欢我来吗?”于阿锦,苏倾城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帝王,只是他喜欢女人的夫君。
“你有十日未来。”阿锦轻声道,思贞说她不在意,其实她在心底数着日子。
“阿锦,对不起。”苏倾城手臂搂紧阿锦,是的,他有十日没有见到她,思念就想蠕虫不断地钻进往他的心里去。
他宠着那些女子,一闭上眼全是她。
爱情来得凶猛,犹如滔滔江水,犹如野兽袭来,要他的心只能有她一人。
十日,仅仅的十日,就好像十年,见不着她,心里焦急得丢下一个妃子到她这里。
他低头吻了她的额头,慢慢地滑向盼了很久的双唇,阿锦的双唇不似苏倾城那般嫣红,微白地失了血色如同她苍白的面孔,让人疼惜。
“对不起什么?”阿锦淡笑道,如今的她喜欢将嘴角弯起,然后轻轻地笑笑。
“你不吃醋?我每日都夜宿别的女人那里。”阿锦的大度,不但让苏倾城释怀,反而有说不出的烦闷,他甚至想,难道这些日子的冷落让阿锦不爱他。
阿锦的双目对着苏倾城薄怒地眼神,他蹙高眉心,她伸手轻柔地抚着眉头,“太累了。”
一句“太累了”,听得苏倾城心拼命地跳着,他眼里不美的女人正仔细地将他眉头抚平,心动得搂得她更紧,紧得他不愿放开。
“那些不是你愿的,又是无奈的。你不得不去做,厌烦吧,憎恨吧,都得去做。”
苏倾城不敢相信,阿锦的话每一句都沉到他的心底。
是的,这些都不是他愿,他不喜欢帝位,不喜欢莺莺燕燕,不喜欢每日与不同的女人欢好。
可是,又不得不去做,若没有帝位,他守不住在乎的人。
若是要怪,只能怪那一出世就给予的身份与地位。
若是有下世,他愿意做个平凡的男子,守着一个人。
“若是下世,不要生在帝王家。”阿锦又道,不知是对苏倾城说,还是告诉自己。
“倾城,可以的话,这一世都陪着你。”
夜沉,寂静之极,彼此听见那一声声喘气的呼吸声,许下诺言,不须你陪着我一人,只要我陪你。
阿锦不在意是假的,深爱的男子拥着别的女子入睡,岂是好过?
可是,她心知苏倾城的心,了解他好如自己,一样的命运都是这般地无奈。
既然爱了,那便死心塌地地爱着。
只要不负她,信她,足以!
但不知,这一世是不是真能如此!
苏倾城满眼里只有阿锦,连着心都是她的,他知道他也爱了。
“阿锦。”他放纵自己的,吻住那想念得极紧的双唇,从唇到面颊,从面颊到双目,从双眸到身躯,每一处都刻在他的痕迹。
他爱她,如同她爱他。
这样的妻子,是他一生要的,亦是要珍惜的!
“不要。”阿锦感觉到苏倾城的热度,伸手隔住彼此滚烫的身体。
“为何?”苏倾城不悦,嘶哑着声音,他现在极想要她,爱她,难道她不知男子对着心爱的女人时,是最难抑制的。
“你明日要早朝。”夜已很深,过不了三四个时辰,苏倾城便得起身。
苏倾城听阿锦的话,一笑,然后翻身压着她,吻着她的双手,“无事。”
“明日也来陪你。”未了,还加了一句。
而阿锦还想说,明日她得起早向王后请安,苏倾城无度的索求,不知道能不能爬得起,北朝的睡梦她喜欢得不愿醒来。
阿锦开口拒绝,却发出美妙的轻吟声,夹着苏倾城一句句“阿锦”,慢慢地攀上幸福的高峰。
爱你,这一世都爱你!
阿锦懂苏倾城,苏倾城也知了阿锦的心事,见她清早懒懒地弓着身子,唤她都不愿回应,便在她耳边轻笑道:“阿锦,等等不用向王后请安,我派人去和她说。”
这句话阿锦竟然听进去了,她眯着眼,淡笑地点了头。
苏倾城宿在阿锦处,思贞进殿吓了一跳,苏倾城见到思贞,也皱了眉。
思贞这个人物,他知道不简单,不能将她留在阿锦身边。
原想着不用去王后处请安,阿锦可以一觉睡到未时(13—15),然后再去寻苏诺风,哪知巳时(9—11),王后娘娘邀众妃赏花,说是在春景末头见见最后的花宴。
阿锦真的不愿去,好不容易苏倾城今早免了她的请安。
思贞跪在地上喊了数声,阿锦佯装沉睡,实在不愿起身。
见着花宴时辰将到,思贞上前掀了她的被子,道:“娘娘,快起来,王后等着那,后妃都已经过去,你再睡下去,怕是惹了众怒。”
阿锦叹气,入住北朝帝宫后,她越发喜欢睡觉一事,可能是有些事一醒来就得面对,在梦中昏昏沉沉便是一日。
思贞见阿锦醒来,连忙跪地,担忧着她会不会大怒。
不过没有,阿锦无比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思贞,还早!”
思贞简直无语,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娘娘,各宫娘娘都已经去了!”
如思贞说的,阿锦过去,百花丛中站满各式的美人,美人如云,衣裳如画,看得阿锦不得不惊叹北朝美人之多。
南朝亦有美人,她的妹妹——纳兰锦阑便是绝色美人。
这些女人比起纳兰锦阑当然逊色,但比阿锦是胜了数多。
阿锦的出现,止住各宫美人的闲谈攀比,谁不知原太子妃是个卑微的婢女,曾是逸王爷的侍妾,又是讳昭帝看上的女子,对,还是个瘸脚平庸的女子。
而阿锦一向独来独往,对哪宫的妃子都一脸冷漠,于是美人们厌恨阿锦。
她们一脸鄙夷地冷瞧阿锦,想不屑一顾,到头露出妒恨的眼神。
阿锦上前,走至百花簇中石桌的杨落雁跟前,蹲身行礼:“王后娘娘安好。”
她行礼优雅高贵,一举一动不卑不亢,宛如他人向她下跪。
“锦夫人,王后娘娘可没让你起身?”阿锦行礼后冷清地站着,与妖艳的嫔妃显得格格不入,有妃子故意找茬说道。
阿锦也不理会她,直接跪在地上,向杨落雁又道:“王后娘娘安好。”
正安静看戏,噙着笑意的杨落雁故作受了大惊,弯身扶起阿锦。
“岂敢要锦夫人下跪行礼?”
阿锦被扶起来,低头不看任何人一眼。
春日将尽,百花凋谢,灌木丛中娇花点点猩猩,偶尔几朵压倒万绿红叶。
花开花谢,风起,一地残红堆积。
衣裙轻带,莲步轻移,落红轻起,芬香熏人。
“娘娘,快点跟上去。”众妃身姿摇若柳枝,跟着杨落雁游走园中指点百花,阿锦仍站立不动,低头瞧着脚边的落花,思贞见之,忍不住提醒道。
“思贞,你说这会偷偷离去,不会有人看见对吗?”阿锦抬头,期待思贞说“是”。
可是,思贞摇头回道:“王后既然请了娘娘你,当然不会任你走掉。”
思贞所说的极为有理,因为在她话音一落,前头的美人们随着杨落雁转身看了过来。
“锦夫人,不想赏花吗?”杨落雁面容可掬,笑意浓浓。
“不想。”阿锦丝毫不给面子,二个字拒绝道。
杨落雁不如阿锦愿,笑笑说道:“跟着吧。”
不管阿锦想不想,这场盛宴她呆定了。
阿锦无奈地低头随着那群女人闲逛,听着她们相互的吹捧,她自顾地瞧瞧残花,或者抬头看看天。
她再将自己置离那群女人外,她们依旧不愿放过。
“锦夫人看起来很累,是不喜欢与我们一同把臂游玩吗?”一个绿衫袭身,双眸带有湖水的灵慧,真是水柔的美人。
“她就是玉姬。”思贞靠近阿锦,轻声道。
阿锦瞧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不喜欢。”
“你..”玉姬气道。
思贞计上心头,上前一步,回答:“玉姬娘娘,我家娘娘不是那个意思,昨夜侍候帝乏了,今日有些累了。”
她的话不仅没压住玉姬的愤怒,反而更引起其他妃嫔的醋意。
清雪“呵呵”发出笑声,双眸看着阿锦,“哎,昨晚帝不是宿在柳姬你那?怎么跑到锦夫人那去了?”
这下,真的引起众怒。
柳姬大约十六芳龄,娇小之极,两泪滑落,幽怨地说道:“昨晚,帝来回了会就走了。”
与诺莺的凄美,她是略甚一筹,更没有诺莺的懦弱。
“原来,帝留宿锦夫人处,这半个月不到,可有两次得了帝宠。”清雪又道,她进宫后,苏倾城一次都不曾到她这处,厌恨地盯着阿锦。
“锦夫人是累了!”接着,杨落雁又开口笑道,母仪天下的王后,她做出端庄贤惠的摸样,“帝今早和本宫说过,免了锦夫人的请安,本宫一忙忘了。”
一句句妒恨的话,把火焰滚得极大,一双双美艳的眸子瞪着阿锦,如果那是短剑,不知阿锦此时是不是万剑穿身?
思贞偷看了阿锦一眼,见得阿锦无事般玩着手中的花瓣,根本没有意思反驳她们,也不想与她们争斗,心里更急,冒了冷汗,自己都将矛盾挑起,怎么不见阿锦反驳?她再冷情下去,思贞都不知能出什么招?
众人狠狠地盯了很久,也听了许久的冷风冷言,阿锦依旧风淡云轻的面容,摸着手指间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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