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步入帝宫,宫殿的廊道中悬着明黄的灯烛,畅欢殿外,装扮美艳的宫女鱼贯龙出。
看来,帝宫今夜的宴会不同寻常。
太子苏倾城,绝色妖娆,艳红的衣裳飘然如仙,而身后的太子妃,容貌平常,一瘸一瘸地走在太子身后。
一前一后,苏倾城似有意地行慢些,方才于马车内,他佯装睡去,是不知怎么开口?就像是在外面偷腥的男子,回家后无法面对自己的妻子?
“阿锦,我们..”苏倾城突然转身,后面的阿锦收不住脚步,双唇贴于他的胸前,浓郁的香气顺从衣裳沁入阿锦的心,心底顿起了余热,慢慢地,热度蔓延脸孔。
苏倾城想说的是,“我们好好的!”
可是,阿锦唇边的热度亦是穿入他的心底,他的心乱得停住跳动,最后,连着声音都发不出。
平淡的面容,在月色下,淡如水的眸子像阵风,他抓不住,偏又想抓。
他的眸子很好看,他的面容很好看,阿锦想,真是个好看的男子。
痴痴地看着,喧闹的宫殿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心境。
回廊处,一太监跑上来,“太子!”
被惊扰,苏倾城舍不得怀中温柔的离去,在太监第二声“太子”时,才松了手。
“何事?”苏倾城冷下面孔,他的脸色在小太监的耳语下越发僵硬,沉声带着不容抗拒的薄怒:“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不去!”
“太子最好去趟,不然鱼死网破!”小太监轻声地说道。
苏倾城皱眉,捏紧拳头,然后随着太监离去,踏了一步,又似不妥,转身对阿锦柔声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阿锦未想到苏倾城如此温柔地与她说话,有些吃惊,愣了愣,顺从点头:“恩。”
苏倾城迈步离开,此时的夜清冷地吹着凉风,春日的香气混合在风中,树枝零点的落叶偶尔有一瓣、二瓣往地上掉落,他的背影由于黑夜暗红得渐渐消失。
“太子妃,太子走远了。”思贞取笑道。
阿锦喃喃自语,“他方才想与我说什么。我们..”
风中似乎有束寒光,直刺着阿锦的后背,她顺从冷光看去,回廊外浓密的灌木丛,一道黄影从眼底带着怒意飘走。
灌木丛,讳昭帝的衣袖盛怒地扫过上面的叶子。
上次太子府中,阿锦那句“杀兄淫嫂”,他是懊恼罪恶的行径。
可是,二十多年的杀戮心,他习惯了,喜欢掌握天下大权,主宰他人的生死。
欲望,权力,他要的东西,就算是亲生儿子也夺不走。
“跟着太子!”讳昭帝冷寒对身后的近侍道。
很多事,他纵容苏倾城,不代表他可以凌驾帝位之上,他帝要的东西,得不到便毁掉,就像对待义兄义嫂。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所以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快得阿锦如场噩梦,直到被打入阴冷的地牢。
算不上喧闹的回廊,将近宴会,苏倾城仍没有回来。
阿锦踌躇着,心神不宁。
他去见谁?
“贱人,我要杀了你!”尖细的怒声,未瞧清来人是谁,便是刺眼的刀光闪过。
朦胧的月色下,持着冰冷短剑的燕姬蓬头逅面,青丝乱糟糟地如树枝中的鸟巢。
“太子妃!”思贞慌叫,推一把阿锦。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推,虽避开燕姬的短剑,可将阿锦推下回廊的台阶。
台阶不高,阿锦跌倒在地,镇定地看着燕姬咬牙切齿地叫道。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燕姬疯狂地大叫道,阴狠地作势要杀了阿锦。
“燕姬。”阿锦唤道,然后燕姬眸里的愤恨与痴傻,阿锦知道她疯了。
一个疯了的女人,与她讲什么都是无用。
“燕姬,住手。”从旁出来的华姬冷声道,她优雅地迈步过来,轻看地上的阿锦,再对着燕姬,“杀了太子妃,帝不会饶了你!”
“太子妃?对,是太子妃!”燕姬傻笑地说道,手中的短剑“铛”地声掉地,突然面色一冷,双目阴森森地睁大,“是她,是她害死我的逸儿。”
说着,她扑向阿锦,双手紧紧地扼住阿锦的脖子,“捏死你,捏死你!”
阿锦绝对不相信燕姬会杀了她,也不相信没有人不会救她。
只是,她没想到,救她的人是华姬。
华姬,并无子嗣,与燕姬侍候讳昭帝的时间最长,却更得帝宠,二人的争斗明里暗里不会少。
华姬很美,更比燕姬多了成熟的风韵,连杀个人,她都是优雅从容,仿佛是拂去衣裳的轻尘。
她蹲身到阿锦身边,从地上捡起燕姬丢下的短剑,然后对着燕姬的后背插了下去。
燕姬全身怔住,满目的震惊,最后死在阿锦的身上。
血腥如此,没有人比华姬淡定,她将燕姬尸体推地,扶起被惊吓的阿锦,柔声拍拍阿锦的手说道:“没事了,跟我去畅宴阁吧!”
阿锦感到华姬的手心很冷,是她从过有过的寒冷,那种冷能够贯穿心。
“燕姬刺杀太子妃,本宫会禀明帝,先将她的尸体拖走!”华姬再次显示出她的不凡,冷静地命令道。
这步棋走得好妙,阿锦不得不佩服华姬,华姬不费神地利用她杀了燕姬。
可能燕姬的痴傻不是真的,或者是华姬的出现不是偶然,总之,华姬除去燕姬,她轻松地视时杀了燕姬。
杀的名目,杀的手段,杀的时间都无一步到位。
华姬,她冷看阿锦一眼,握紧阿锦的手,“太子妃,可怕了?”
不怕是不可能,一个人死在自己的身上,身上还有死人的余温与鲜血。
“这是我送给故友女儿的第一件礼物。”华姬又说,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寒冷。
“故友?”阿锦正视华姬,她与德隆女帝一般大的年纪,难道她们曾相识?
“不用怀疑!”华姬轻声道,继而冷讽道:“我与她相识数年,就差一点,死在她手上!”
温柔的声音,说出来却刺冷。
“以后,我会好好地待你!”在阿锦回想华姬本该有的身份,听见她带着笑意说道。
好好待她?可是,阿锦感到她眼底的杀气与恨意。
母上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又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阿锦知道,在这里想避开阴谋与杀戮,很难很难。
华姬挽着阿锦的手步入畅宴阁,一道道视线跟之而来。
太子妃,早在第一次为逸王爷侍妾,与帝的闹剧成了众人的笑柄。
没有人敢质问讳昭帝,一切的错都会怪罪太子妃,怪她不知羞耻勾引帝王。
知道真相又如何?帝王的权力远甚过一切,帝永远不会出错。
阿锦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身旁的太子之位空空地,他还没回来?阿锦越是看着空位,心底越是慌,苏倾城的未归让人心神不宁。
上头的讳昭帝笑着瞥了阿锦一眼,他没有问宫人太子去了哪里?
因为,一切从来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是,他对阿锦花了太多的时间与耐心!
等下去,他不会!
“这是太子妃吧!”一道熟悉不过的声音,惊得阿锦握着酒杯的手发抖,她慢慢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对面直视她的人。
冷子枫?
他怎么会在这里?
阿锦愕然,难道他这次来北朝是女帝的旨意?顺便与苏承逸商议?
“帝夫,这正是太子妃!”出声的不是讳昭帝,而是帝身边的华姬,华姬含笑地看着阿锦,又扭头对冷子枫笑道。
“哦!”冷子枫道,“好像在哪里见过太子妃?”
他盯着阿锦,哪里是见过,而是相识。“太子真有福气。”
“还是女帝有福气,收了少年帝夫。”有人出声,略带讽刺道,都知德隆女帝新纳帝夫的荒唐事。
自己的侄子,又小上二十岁,天下还真是无奇不有。
阿锦顺着声音看去,是杨天彻。
此等宴会是为南朝帝夫而设,三品以上的官员与后宫嫔妃都应参宴,以示二国交好。
只是,这宴会里,少了几人?
杨天彻见着冷子枫看着他,轻屑地冷哼一声,埋头饮酒。
冷子枫没有任何不悦,他扯开话题,看向阿锦说:
“我朝锦颜公主倒没有贵朝太子如此福气。
阿锦心慌,怕冷子枫当场拆穿她的身份,不是怕讳昭帝对付她,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哦,朕也有听闻,锦颜公主的婚事被女帝阻拦,公主至今下落不明,不知道是否需要朕的相助?”最上座的讳昭帝抿了一杯酒,道。
“多谢讳昭帝!公主少不知事,私逃一事,女帝震怒,下了旨意,若是公主三个月后再不回宫,帝当废了公主的储君之位,甚至是断绝母女关系。”
这话,冷子枫只说对了一半,锦颜惹得女帝勃然大怒,但是没有没有下旨废去储君之位。他这般是想阿锦慌乱快些同自己回去。
阿锦不愿听冷子枫说这些,出逃早料到被废的下场,储君,她不适合,不明白德隆女帝为何要将她囚禁那位子。
“太子妃,脸色怎这般不好?”冷子枫盯着阿锦不放,他又问。
“没!”阿锦一杯杯美酒下肚,回道。
“不知,可需要朕帮忙?”讳昭帝笑道,他眼底似乎洞察了一切,但又似乎不知道,“不如将公主画像悬挂到北朝各城城门,或许能帮女帝找到公主?”
“这!”冷子枫迟疑,他看着阿锦哀求的目光,软了心,“还是不要劳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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