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赤木
西岚公主离开平和王府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皇宫，等到了穗香宫她却被拦在门外，宫人推脱说皇后身体抱恙，正在休息，不见人。
“本公主有要紧事和皇后娘娘说，你凭什么拦我！”西岚公主美目圆瞪，伸手推搡宫人，她今天一定要见到皇后。
程铮哥哥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的住长途跋涉，这一趟去赤木不死也得脱层皮，她怎么可能忍心看到程铮哥哥受罪。
宫人挡在西岚公主面前，为难道：“公主，皇后娘娘真的歇下了，您就不要为难小得了。”
“西岚公主，且回吧。”皇后身边的管事嬷嬷走了出来，平淡地和西岚公主说道：“皇后娘娘今日不见客。”
西岚公主对宫人或许还不知收敛，但也知道管事嬷嬷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张牙舞爪的态度便是收敛了几分，“嬷嬷，本公主就在这里等着，直到皇后娘娘肯见我为止！”态度非常的坚决。
管事嬷嬷睨了西岚公主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回穗香宫里。
皇后正坐在太师椅上，见管事嬷嬷进来，眉眼不抬，“西岚还不走？”
管事嬷嬷走到皇后身边，为皇后揉捏肩膀，“回皇后娘娘，西岚公主说今日就在外面候着，见不到娘娘您她就不走了。”
“呵。”皇后轻笑，“那便随她去吧。”
管事嬷嬷：“平和王府那边又传来消息了。玄素堂的连大夫去被请去平和王府，为平和王看诊了。”
“哦？”皇后这才来了兴趣，问道：“连大夫怎么说？程铮是有救还是没救？”
“连大夫说有救。”管事嬷嬷的声音不由得变得凝重，“娘娘您说……”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杀了能救程铮的连大夫。
皇后朝管事嬷嬷摆摆手，“若真是有救，我们也不急着出手，总有人不想程铮活下去，等着吧，有人会先动手，本宫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是，奴婢知道了。”
管事嬷嬷又道：“这西岚公主倒是对平和王情根深种，听闻连大夫就是被西岚公主感动，才答应前往平和王府为平和王看诊的。”
“她尚且还有些利用价值，若是以后还这般坏本宫好事，本宫可容不得她。”皇后微微迷了眼，语气中哪里有往日对西岚公主的宠溺？
要不是西岚公主，程铮又如何能让连大夫上门？若这次皇帝没有下令让程铮跟着一起去赤木，程铮可就抓着救命稻草，她多年谋划岂不是毁于一旦？
还妄想她为程铮伸出援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皇后闭上双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西岚公主一直在门外等到天色暗沉下来，皇后都没有见她。
正好今日楚明帝翻了皇后的牌子，远远走来就看到西岚公主站在穗香宫的门口，背影看上去很是倔强。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西岚公主面上一喜，转身看向缓缓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皇帝，屈膝跪了下去，“西岚见过皇上。”
楚明帝多少知道西岚公主的目的，却佯装不知，只道：“这个时辰了，西岚你怎么还在皇宫？”
西岚进宫为的就是让皇上收回成命，楚明帝一问，她马上就回答道：“西岚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免去平和王的赤木之行。”
楚明帝负手站立，厉声道：“秋猎乃展示男儿铮铮铁骨之时，平和王乃皇子皇孙，更应在秋猎中大显身手，岂有不去之礼？”
“可是……”
楚明帝打断西岚公主的话，“送一西岚回府，这件事不容再议。”
楚明帝态度坚决，这次程铮说什么都要参加这次秋猎。
有宫人走到西岚公主身边，恭敬道：“西岚公主，请吧。”
西岚公主咬咬牙，却无力改变什么，暗暗决定这次秋猎要跟着父亲身后，一起前往赤木。
……
秋猎是大楚建朝以来的一项重要传统，秋猎的场所在京城以北的赤木。
赤木的地形是草原与山林相间，是最适合狩猎的场所。
赤木往北，就是游牧民族凉族的驻地，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每当丰收之际，物资匮乏的凉族便会像老鼠一样，偷偷地侵犯大楚边境。
所以秋猎便因此产生。
每年的秋猎声势浩大，皇帝御驾亲临，皇子皇孙，王公大臣皆跟着一起前往。说是一场秋猎，其实是一场规模巨大的军事演习，顺便向凉族扬大楚国威，让凉族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不要搞小动作。
而每年秋猎也是世家公子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时候，除却将领士兵，在世家公子之间也会有一场较量，先是比骑射之术，而后再比在秋猎的猎物数量，在此项目中拔得头筹者，皇帝会赐下美酒，更有一次面圣的机会。
于是每年秋猎，世家公子的较量也是一场好戏。
天边才泛起鱼肚白，一支浩大的队伍便已经从京城出发，朝着赤木围场而去。
程铮和李恒远就在队伍之中，因为程铮的身体原因，皇帝特许程铮可以坐马车，其他皇子和王公大臣还有世家子弟皆是骑马前往赤木。
马车外时不时听到程铮的咳嗽声，虚弱无比，仅仅听着都能够感觉程铮随时都可能厥过去，明明已经没有气力，却还要用尽所有极其咳嗽，听着声音就觉得可怜。
队伍里自然有跟随的太医，得了皇上的命令去给程铮看诊，一搭脉，眉头便是皱了起来，而后不由得露出惊诧的表情。
“王爷怎么样了？”李恒远着急地发问。
太医捋着山羊胡子，叹道：“王爷身子比前些日子好些，不知王妃给王爷吃了什么药？”
李恒远闻言松了一口气，也没隐瞒，道：“是在连大夫那里求的固护心脉的药。”
太医听闻是从连大夫哪里求得的药，有些同行相轻，便没再说什么，提着药箱前去向楚明帝禀报。
楚明帝听完后若有所思，之后的几天倒是没有让太医再去看程铮。
如此一路上相安无事，程铮也靠着连大夫那固护心脉的药，半死不活地撑到了赤木。
只是刚从马车上下来，程铮就吐了一口血，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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