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君无道的噩梦
“你所言······”沈修脸上有几分不可思议，即便已经活了数百年听到此番言论之后还是觉得有些惊骇。
“我所言皆是认真之言，肺腑之言。”此刻周周脸上的神情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好，我且相信你这次。”沈修也不亏是见过世面的剑宗大能，面对周周有些惊世骇俗的言论，他居然只用了片刻便将此事给消化了，且接受了。
“若是之后所发生之事，印证了你的猜想，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周周松了一口气，他郑重地道了一声谢。
两人交谈结束之后，周周便起身回到了潭水边。谁知只行走了片刻前方便出现了一熟悉的身影。
“师尊。”夜深下，君无道一袭黑衣立于树荫之下与夜色完美地融于一体。若不是他突然出声，心思重重的周周恐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他。
“你怎么在此？”
“梦醒不见师尊，有些担忧故而来寻。”
“原来如此。”周周点头。
“师尊去了何处？”树荫下君无道抬眸凝视着周周，眼眸幽深，像是藏着千般思绪。
“我去找了沈修。”周周直言，“他今日没有当着众人面道破我身份，我也需同他表明一些我的态度。”
“他可有为难师尊？”
“不曾。”周周上前半步，他怎么觉得今夜的君无道有些奇怪，“你说梦醒？可是做噩梦了？”
“确实是个噩梦。”君无道语气有些低沉，“只愿永远不会发生。”
“这是做了什么噩梦了？”见君无道这样子竟有些惊魂未定，究竟是什么样的噩梦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面对周周之疑问，君无道却只是摇头，并未告知噩梦详情。
“既然不愿说，那你也别想了。”周周温声道：“梦皆是相反的，做不得数。梦里之事一定也不会发生的。”
“嗯。”
随后两人便一起回到潭水边，一路上心事重重的两人并没有交谈。而周周也没有猜到，君无道不愿告诉他梦了什么，乃是因为这个梦与他有关。
梦里在一个大雪之夜，他识海被废，筋脉尽断，俨然成为了一个废人。
大雪纷纷地上只有他匍匐于雪地留下的痕迹，雪花散落与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只觉得一片冰凉。
很久都未有过的恐惧将他淹没，他像是溺水之人便是呼吸也觉得十分困难。他高声呼叫着师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还有几分深深的依赖。
但是周周一直没有出现，许久之后。君无道都觉得自己四肢僵硬麻木快要被冻坏了的时候，周周总算是出现了。
且周周顶着的并不是周璇的容貌，而是他自身的脸。但是看到君无道之后，他神情却是十分的厌恶冷漠。
“莫不是还等着你的师尊来救你？”来人幽幽道，便是声音也是周周自己的声音。只是平日里总是清透温暖的少年音此刻十分的阴冷，漠然。
“当年他如何待你的，你都忘了？”来人一脚踩在君无道的身上，阻止了继续前行。
“他让你睡牛棚，鞭打你，让你吃狗食之事你都尽数忘记了？”
“闭嘴！闭嘴！”君无道嘶吼着且不停地挣扎，可识海被废的他，终是无能为力。
“莫非就因为他替你当了渊奴一剑，用苦肉计，再说一些好言好语便能彻底蒙骗你？
”“周周”脸上满是嘲弄，“那你可真是好骗啊！你这样跟狗有何区别？记吃不记打！只怕你师尊将你削成人棍，你都还要被他蒙在鼓里。君无道你可真是可怜”
“住嘴！师尊！师尊他不会！”君无道怒吼，睚眦欲裂，“师尊他不会！”
“如今我便是你师尊，你猜我会不会？”下一秒渊奴出现在“周周”手中。
“滚！你不是我师尊！”
“怎么不是？君无道你给我记住这张脸。”说罢“周周”手中的渊奴便挥了下来，直接斩断了君无道的一双手臂。
温热的血液溅射在洁白冰冷的雪地之上，被凝结成血色冰块。
剧痛袭来，君无道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但是他依然要紧着牙关没有让自己痛呼出声，因牙齿咬得太紧口中都隐隐有了血腥味。
“记住这张脸，你的手乃是你师尊所砍。”“周周”冷声道。随后他又毫不留情地砍下他的双腿，君无道依然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记住了，这边是你敬爱信任的师尊。”“周周”丢掉手中渊奴，看着手脚皆段的君无道仰天大笑，“若你还是相信他，这便是你的下场，迟早有一日你会比这还要生不如死。”
说完这话，君无道发现他断裂手脚依然已经尽数长好，但是锥心的疼痛依然真实，并未消失。“周周”的面容隐于风雪之中，只有他阴冷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君无道杀了周周。”
说话这话，风雪在一瞬间消失。四周被黑暗所侵袭，渊奴散发着烈焰又回到了君无道的手中，随后前方出现周周的身影。
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容貌，只是现在的周周已然没有了方才的阴冷和癫狂。但是方才周周的神情依旧刻在了君无道的脑海之中。
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是周周冷笑着斩断着他手脚的场景。身上的疼痛依然存在，耳边不听传来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
像是魔怔了一般，君无道提着渊奴不受控制地走向了周周。
“杀了他，杀了他。”
“你若是不杀了他，他便会杀了你。”
“君无道你忘了他之前是如何待你的吗？”
“难道只是用了一点苦肉计，便能蒙蔽你吗？”
“永远不要忘记他是你的仇人，被斩断四肢的感受如何？疼吗？疼就加倍还回去。”
“杀他了！杀了周周！”
那暗中蛊惑的声音随着君无道与周周的距离越来越近，便越来越癫狂。
在一声声催眠一般的催促声中，君无道眼眸越来越涣散。手无意识地握紧渊奴，像是失了魂一般走进周周。
就在那人以为下一秒便能看到君无道提剑怒杀周周的场景时。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想要骂娘。
将手中渊奴扔向一旁，君无道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周周，像是在拥抱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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