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173章觥筹交错

国庆节的两天假期和节前的物资发放终于让老马夫人痛下决心，出院了。

        九月三十日下午，小马和娄庆云回到了家，母亲做了一桌子好菜说要好好谢谢小娄，晚上机关里有舞会，吃完饭，母亲就说：“快去把，今天我守家，给你们放假。”

        “一块去吧，这家里有什么怕偷的，还劳神你看着。”最近父亲心里时不时会有一种既向往又害怕的感觉，所以，打心眼里还是希望老伴去。

        “不了，反正去了也跳不成，想馋死我呀！”母亲一口回绝。

        小马父子和娄庆云一块来到机关食堂，本来这食堂建造时就兼具礼堂的功能，此时，桌子已被堆到角上，只在进门右手边保留着四张桌子，桌上放了些瓜子、糖果，几位老同志坐在那儿说话，有一中年人在来回跑着照应，显然那不是一般人，所以一般人去了也不往那儿去，要么下到场子跳舞，要么站在边上看热闹。

        其实老马平时爱跳舞，舞也跳得不错，但平时的舞伴多是老伴，今天老伴没来，又当着媳妇的面，他不好意思邀请别人，于是一行人自然站到了看热闹之列。

        “哎，你小子最近忙啥呢，咋老见不着人？”两个年青人走过来，其中一位拍了一下小马的肩膀。

        “忙我妈呢。”

        “嗯？”对方眼睁得倍儿大。

        “我妈住院了，你想什么呢？”

        “噢，好了吧？”

        “当然，要不我还有闲心思站在这儿。”

        “怎么，你对这玩意儿还有兴趣？”他头朝场上扭了一下说。

        同伴捅他一下：“你没看到，有拽腿的呢。”说着朝娄庆云瞥了一眼。

        “怎么，有女朋友了，这么快就妻管严了！”

        “去！”小马冲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走，外头喝两杯去。”

        “你也一起去吧！”父亲看着娄庆云说，他的脚早就发痒了，好不容易有个换换舞伴的机会，他可不想浪费了。

        “他们男同胞喝酒，我去干什么？”

        “那你就在这儿陪陪爸。”小马像甩掉了个包袱似的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

        “爸，我们也下去活动活动吧。”她定定地看着他，语气是征询，眼神却是命令。

        “好吧。”父亲的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

        她将手先搭在了他的肩上，他用手轻拦着她的腰，她先迈出舞步，和着音乐，他们旋转着向场内移动，一般人都是进场后才开跳，所以他们这一招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她舞步轻盈，他带着她，因为她个高，体瘦，他带着她很轻松，如鱼得水，很快就引来了人们赞赏的目光，当然还有好奇，当知道是儿媳后，有人就展开了想象的翅膀。

        感受到人们欣赏的目光，两个人都兴致很高，他说：“你的舞跳得真好！”

        “什么，你说什么？”表面看是音乐声很大，实际只是她为自己找了一个彼此说话时不得不靠近靠近再靠近的理由，她问。

        他把头真的靠过来，又说：“你的舞跳得真好！”嘴唇就在她的耳边，她可以感觉到他口里的热气，心里的那几只小鹿开始快速奔跑，她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将头靠着他的肩说：“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

        “怎么会呢？卫东这小子他对你不……”他的头又贴向了她的耳际。

        如此这般几次心知肚明的找借口亲密接触，最终她完全赖在了他的肩头，她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好极了，难怪书上说女人受了伤都想找个肩膀依靠一下，不信你去试试，甜蜜、安心、幸福，什么好的感觉在那一刻你都能感觉到，特别是他转头时你的鼻尖不经意碰到他的脸颊，他的嘴唇划过你的耳廓时，那感觉好极了！可是和他儿子在一起却体会不到，于是说：“是，是不怎么样，我们俩在一起是我对他好，千方百计讨好他，可他好像全然不知，我对他百依百顺，稍不如意他还发脾气。”说着眼中浮上了忧郁。

        他的感觉也不错，从来没有的新鲜感，平日自己面对的不是老伴那张审视过无数遍的脸，就是女同事那失去水色的面皮，怀抱着“一揽无余”的腰身，像搂着个水缸。而今天却脚下生风，说不清是他带她还是她推着他，随着飞快地旋转，他感到了被人关注的快感：让身边的年青时髦攀附着你，你也就变得年青了、时髦了，有派头了，立马就神气起来了。过去人们说到老夫少妻往往往床弟之事去想，这是一个误区，绝对是一个误区，这种精神上的愉悦和它留在人们视野里的辉煌才是弥足珍贵的。

        前卫啊！前卫，在那么多人还把这看作是过去地主老财、王宫贵族的专利，并作为剥削阶级的腐朽标志的时候，他就把它提高到了精神的层面上，改革开放后先富起来的男男女女都先搞个靓女俊男做“秘书”装点门面，不但愉悦了自己而且助事业一臂之力，这是多好的事，可是难啊，有多少人能把它始终束缚于精神层面上，包括我们这位向党发过誓的老马同志。

        他很绅士地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卫东被我和他妈宠坏了，本来就是个生活的低能儿，再加上你对他过度的痴情、宽容和纵容，”接着他又将嘴贴近她的耳际，带点挑衅性地说：“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你，”他停顿一下说：“进一步谋杀了他的智慧，让他变得更加欠缺或不健全，这能怪谁呢？”

        庆云突然有一种感觉：不健全的男人是被女人培育出来的。他们是被像我这样善良又愚蠢的女人宠坏的，他们还将继续用他们的不健全伤害我们这些女人，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最糟的是，我们却浑然不觉，还很乐意继续被他们伤害。想到这儿，她几乎哭出来。前方的路，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走下去。离开，她没有这个胆魄，对眼前这个男人无限的迷恋令她舍不得；留下，将是无穷无尽的烦恼、猜疑甚至是伤痛。她栽倒在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恼里，于是脸上愁云密布，她相信一定是愁云密布，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她理解是他在替儿子还债。

        他开始在跳舞的时候用手指在她的背上轻轻抚弄，起初只是装成不经意地碰触，后来手指越来越放肆了，那天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他的动作使她十分敏感，他做这些动作的同时，一直用一种温和的目光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有一些温柔，又有一些难为情，她没有对他的动作产生反感，相反，好像她的身体里涌出一股股的暖流，轻缓地在胸间流淌，随着缠绵的乐曲，她居然感到了陶醉和愉悦，她当时不仅没有阻止他的动作，相反还妩媚地回应对方，他们就这样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他的手把她抱得越来越紧，彼此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的脸上挂着心满意得的微笑，在觥筹交错和翩翩起舞中领略了女色对自己的倾倒，激活了多少天来潜藏在体内的性力和压抑已久的渴望。

        突然他停止了动作，说：“对不起，这舞场绝对是个可以让感情升温的地方，不是我革命意志薄弱，只怪这灯光太暗，音乐声太缠绵，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那就让我们一块醉吧！”她生怕失去他。

        他放开她说：“我们这种人只能玩玩精神体操或感情太极挙，伸出去就得赶紧缩回来，回去吧！”

        他终于承认了感情，承认了他对她有感情，后来他看她的眼神里就有了内容，她感到了满足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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