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136章替代品——小柯
“他来了。”建国一走，万晓阳就迫不急待来到庆云宿舍。
“谁呀？谁来了？”
“还能有谁。”万晓阳扭捏一笑。
“噢，你看我这猪脑袋。”庆云拍拍自己的头说：“这回可得抓牢了。”
“那你的小赵也得抓紧啊。”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尽管那晚食堂门口的遭遇已经明白再明白地表达了小赵的冷酷和决绝。可痴心的女人不会回头。她曾仔细回味过去交往中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总想证明一点：他会回来的，在他找不到“仙女”的时候。觉着虽然他对她还说不上爱，但结婚的人有多少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只要自己有耐心。
她后悔那天的表演，她伤心地但充满希望地等待他回头，只要他没有结婚，我就有希望。建国的回头又一次燃起了庆云的痴情之火。“我不急，晾晾他，别让他觉着自己模样漂亮就了不起，模样能当饭吃啊。”嘴说这模样不能当饭吃，可小赵对她来说，比吃饭重要多了，饭可以几餐不吃，可小赵却时时印在她的脑海里，撞击着她的心房，时刻幻想着和他邂逅一回。她找小柯玩不过是想看到小赵，又将自己置于他的视觉范围内，还想将自己摆上抢手货的货架。有时在路上看到，她就跟着他，可他头也不回。她像幽灵一样游荡在他周围，却不知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万晓阳再傻也能看出这是口是心非。
前天晚饭后，建国悄悄来到万晓阳宿舍，塞给她一张隔壁电机厂电影院的电影票，就匆匆走了。
到了电影院才知道是墨西哥电影《叶塞尼娅》。当时对这部电影人们都传疯了，但也只在嘴上过瘾，真正看过的人并不多。那是一个贫穷的年代，一分钱都得算计着花，大家都在等着在单位的露天影院看免费电影，而电影考贝在电影公司早就被长长地排上了队，就是在电影院买票也得排队花上大半天时间。
电影讲述了一个吉普赛女郎叶塞尼娅和白人军官奥斯瓦尔多的故事。奔放而美丽的叶塞尼娅一头浓密的栗色卷发，眼神中带着纯真和野性，仿佛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她的身影，她的舞姿，她的微笑，她的眼泪，迷一般地让人神往。她们饱尝甜蜜和苦涩，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们彼此以血相融，在婚礼上许下永恒的誓言：“除非世界上有那么一天，小麦、面包、酒，和盐都不存在了，我们的爱情才会终止。”这个场景和这句台词成了经典被人们传诵。
也许这部电影和那么优美的音乐就隐藏着建国他们当时的梦想和对爱情的憧憬，所以在影院里他们的手是紧紧握在一起的，互相在心里给对方也给自己鼓劲。至今万晓阳还沉浸在电影的意境中，这么好的电影一定要与好友分享，还想借此成人之美。
这礼拜万晓阳上白班，昨天一下班她就去排队买了两张票，一张给了娄庆云，说是报答她陪她夜闯鬼魂地的壮举，庆云欣然接受，说：“一张电影票就想把我打发了，不过，这电影我喜欢。”
另一张怎么送出去让她颇费脑筋：说是庆云送的，有违庆云晾晾他的意思，跌份。在下午6点小赵上了通勤车后，万晓阳紧隨其后，在他旁边坐下，突然她站起来，举起捏着电影票的手大声说：谁要电影票《叶塞尼娅》，今晚七点的，我临时有事看不了了。
几只手伸过来，包括小赵，她顺势塞到他的手里，就转身下车，小赵喊：“多少钱，给你。”
“不知道，别人送的。”她头也没回，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般浑身轻松。
庆云急匆匆吃完晚饭，还特意洗脸收拾收拾，就早早来到电影院，看到小赵她楞住了：是小赵回心转意了，不会，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小赵进来低头看座号就摸到了庆云的身边，一抬头大吃一惊，说：“是你，巧啊。”很快他心里就有数了：巧个屁，明明是有意安排的。
这部电影里破天荒地出现了不少激情的场面，坐在他们前排的一对男女看着看着脑袋就凑一块儿去了，庆云也慢慢地将身子靠向小赵，而小赵却自动将身子偏向另一边，在这个猪看了都会发情的镜头前这个男人竟如此冷漠，她彻底死心了。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猛地用手把前排女子的头往一边一拨说：“你们这么贴着，别人还看不看。”附带着也给自己刚才的愚蠢找了个说法。
电影散场，小赵掏出2元钱给庆云说：“谢谢，真好看。”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可没闲钱请你。”说完扬着头径直走出了电影院。
“万晓阳呀万晓阳，我说你一天瞎操心个啥，你叫了他去，也不事先说一声，搞得人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看个电影还要啥思想准备。”说完又神秘地笑着说：“是不是他要拉你的手。”
“没到那个阶段，那能就到那一步呢，我晾他还没晾够呢。”
“当心别晾干了，晾黄了。”
“黄了就算了，我现在倒觉着找人就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对你，非你不娶的人。”
为了向小赵表示：你是自作多情，向万晓阳表示要找一心一意对她的人，她加快了和小柯的恋爱进程。
两人的来往逐渐密切，在他们公有的自行车上他搂着她的腰，从城北到城南，进行着他们的浪漫之旅。所以他搂着她，是因为她的吨位比他大，还有个说不出的理由是只有坐在车上她才让他搂着她，但凭心而论，他愿意让她搂着他，那是一开始时，她先是用手抓住他的衣服，说“慢点”，随着他“抓紧点”的话语声，自行车加速前进，她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腰，她的胸部贴在了他的背上，他立刻想入非非，甚至有意把身子往后挺一挺，不想她却嘴里说着：“慢，慢”脚就落了地，然后对他说：后边去，他知道自己的狼子野心已经暴露，从此不敢主动要求做驾驶员。
但坐在后架上也不错，因为除了在这部车上，她是绝不让他碰的，她心里还是忘不了小赵，她往小柯宿舍走时眼前浮现的总是小赵的影子，她频繁地往小柯宿舍去也想在那儿说不定就能碰上小赵，还真碰上过，小赵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就说有事先走了，她的目光追随着他，那一刻，她真想追出去，可看到小柯瞪着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只好作罢，没好气地说：“你瞪着我看什么？当心眼珠子掉出来。”
“不知道谁的眼珠子会掉出来呢，没用的，你就是眼睛看出血人家也不会回一下头。”他眼睛望着天花板慢悠悠地说。
“我也想看你看出血，可也得有叫人看的地儿，看哪？大大的盘子脸、塌塌鼻、黑鳅鳅的皮肤还是矮墩墩的个儿，站那儿比人家高不了一指甲盖，本人按一高跟鞋都能高出你半个头去。”
“打住，打住，叫你再说下去本人只好从这窗户攒出去了，你以为你自己长得很漂亮吗？要不要我也来给你描绘一番。”
“不用，如果我以为自己长得很漂亮，对了，就是不要加‘很’字，我会和你在这儿扯吗？”
“这就叫□□看绿豆，看对眼了。”
“你就是那□□，一只癞□□。”
“只可惜你不是天鹅，所以你这肉我还就吃上了。”说着就用嘴巴往娄庆云的脸上贴。
“去，去，去。”她用手推开了他：“八字还没见一撇呢。”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写这一撇，然后再写一捺。”
说着嘴巴飞快地往她脸上啄了一口。
“要死啊。”说着她赶紧用手在脸上擦了一把。
楼下传来“笛笛”的汽车喇叭声，小柯赶紧把脑袋伸出窗外，大声说：“爸你来了，上来吧。”
“上什么，我还有事，你下来，你妈叫给你带的东西。”父亲双手叉腰对着窗口喊。小柯穿上外衣就出了门，娄庆云往下一看，哇，一辆乌黑铮亮的小卧车旁一位健壮的中年男子，正在打开后备箱，往外拿一捆被褥之类的东西，她也赶紧跑下去，很沉稳地说了一声：“伯父，你好。”小柯赶紧介绍说：“同事，小娄。”
父亲靠着车门，很快把娄庆云上下打量一番，笑着点头道：“好，好，你也好。”
小柯当然看到了父亲的表情，也看到了庆云面部表情的变化，他心里喜咪了。
有小汽车长脸，小柯的胆也肥了。这天庆云一进门，他就迫不急待地贴上去，庆云一把推开他：“唉，我说你急什么，我对你还一点都不了解，你对我也一样，那能就进入这个阶段。”
“你要了解什么？我爸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我爸对你还比较满意，回去给我妈说了，我们家我爸说了算，那天有合适时间到家看看。”
“也不看我爸对你满不满意？”
“应该还可以吧，”说着对着桌上的镜子把头发往后捋了捋说：“看起来怎么也像一革命青年。”
“真皮厚，我还不知道你爸在什么单位，回去我爸问起来咋说？”
“自来水公司，牛着呢，看那个单位不顺眼，水管子一爆，停你个三天、两天的。”
“是总经理？”
“不。”
“那怎么坐那么漂亮的小汽车？”
“不是坐，是开。”
“什么？在小汽车里不坐还能站着？”
“不是站着，是坐着，但是坐着开汽车，明白吗，是开。”说着用两手摆出握方向盘的样子来回比划着。”
娄庆云并非真蠢到不知道“开“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希望这是一个误解，现在看来这是千真万确的正解了。
“哎哟，我的妈呀，原来是个车夫。”
“什么车夫，你没听人说现在最吃香的是听诊器、方向盘，就是他总经理坐车不还得给我爸，不，应该叫咱爸，招呼一声嘛，再要想干点私事、见不得人的事不还得给点封口费吗，别看你爸当主任，你爸能办到的事咱爸照样能办。”说着脖子还一挺一挺的，好像他爸真的比总经理还牛。
在农村长大的她还真弄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她想反正将来会有车坐，当你从锃亮的小汽车里迈出腿来的时候，谁还管你是沾了司机的光还是沾了总经理的光，而且沾司机的光可能还更方便些。
当制约他们关系发展的瓶颈问题解决之后，他们的关系飞速发展，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已经发展到相互拥抱，他的手还时不时地往里探，她制止了他说：“不行，我们得有个仪式，在我们乡下叫定婚。”
“那还不容易，叫我爸摆上几桌，大家吃一顿不就完了。”
可要吃这一顿还就是不容易，而且这一顿没吃，事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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