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水仙草
陈放一愣，没有想到方才太过于冲动，不经意间用上了八成力道。
“娘，你醒醒，醒醒啊。陈放哥，你为什么踢我娘！”虎娃抱着陈姑姑，哭着喊道。
“虎娃，我...我不是故意的。”陈放歉意地小声道。
姑父也跑了过来，查看了下伤势。
“小子，你够狠。”姑父冷冷说道。
“咳，咳”，陈姑姑这时用力咳了两下，随即嘴里又涌出一口鲜血。睁开双目，看到虎娃，用虚弱的手摸了摸他，笑了笑。
“虎娃，娘没事。”陈姑姑强撑笑容，说罢，看了眼陈放道，轻问道：“陈放侄子，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你能原谅我们么？
“姑姑，你不要多说话了，我现在就去找郎中给你看看伤势。”陈放急忙劝道。
陈姑姑不置可否，又看着姑父道：“他爹，我们回家吧？”
姑父点了点头，再次瞪了一眼陈放，搀扶着陈姑姑一路走去。
陈放想了想，这晚上他不知道去哪里可以请到郎中，何况他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出诊费都付不起，为今之计，只好先去私塾先生那里问问。
“砰砰砰！”
“是谁啊？”私塾先生不耐烦道，他刚睡下不久，正做着吃大餐美梦。
“先生，先生，快醒醒，人命关天！”陈放焦急道。
“哦，是陈放啊，有何着急之事啊？”私塾先生睡眼朦胧，打着哈欠道。
“我姑姑被学生不小心踢伤了，嘴里吐了好多血，怕她生命有危险，您快给看看吧。”陈放仍是催促道。
“哎哎...好。莫急，你姑姑受伤，你去找郎中啊，怎么找到为师这里了？”私塾先生半天才反应过来，诧异问道。
“先生，学生...学生没钱请郎中...”陈放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
“哎！好吧。为师那就去看看吧。”私塾先生长叹一声，感情陈放是把他当免费劳工使唤了。说罢，回屋从桌脚底下抽出一本医书，和陈放二人往陈姑姑家赶去。
陈姑姑家卧室里，私塾先生对着屋里昏暗灯光，视线一列一列的从上到下，手指着那本早已破旧的医书，一张张翻看着。
“恩...该是此方了。内脏受损呕血，当用人参末每服三钱，鸡子清调之，五更初服，去枕仰卧，只一服愈。”私塾先生指着书中一条方子，点点头缓缓道。
“先生，这人参...贵不贵？”陈放听到人参二字，便小心问道，他可没一文钱，要不是有私塾先生这个免费劳工，他连药方都无从得知。
“少则几两，多则上百两。”私塾先生捻须道。
陈放一听咽了口唾沫，呆在那里。别说几两，就是几文他也拿不出来啊。
“我不管！陈放，你要是救不了我娘，我一定要杀了你！”虎娃见陈放动也不动，恶狠狠地道。
陈放此时也焦头烂额，该如何是好。为今之计，只好把娘留给自己那把剑去典当了，也不知道是否够买根人参。实在不够，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放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两个红薯，送给私塾先生，权当出诊费了。私塾先生也不客气，连夸了陈放几句孝顺有志气之类废话，便乐呵呵地走了。
“你还不赶快去买药！”虎娃见陈放直往房间走，似乎要休息的样子。
“虎娃，我们这离县城有几十里路呢，这大晚上的，也没法赶路啊。”陈放苦笑道。
“我不管，我娘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有脸呆在这里睡大觉。”虎娃执口催促。
陈放还想多说什么，见虎娃那双能把自己灭于无形的眼睛，无奈摇了摇头，只好从自己房间找出那把藏好的剑，往县城奔去。
翌日午时分，县城门口。
一群后背竹框的中年男子，正围在告示前，纷纷议论着什么。
“程兄弟，这次你可要发大财了，想来你还可以采到一些吧？”一中年男子眼神火热，直盯向这个程姓男子后背竹筐，里面装着两株绿色药草。
“哈哈，赵哥。我只不过运气比较好罢了。恰巧看见有两株没死，便采了过来。你看看，上面的叶子还黄了一半，估计值不了什么钱。”程姓男子附和道。
赵姓男子见对方跟他打哈哈，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消息，转头朝其他人聊了起来。程姓男子则转身掉头，脸上美滋滋地往药材铺方向走。没走几步，却被一个身穿灰色麻衫少年，拉住了衣角。
这灰色麻衫少年，正是陈放。
他今日清晨便已赶到县城，跑了好几家药材铺子，这人参最普通的，也要三两银子。如果是十年生药参，那更是要十几两了。接着他又赶到当铺，听到典当老板剑只值五百文，心便像泄气皮球一般。
他漫无目的，不知不觉走到城门口。见城墙上左右贴了七八张告示，都是县城中各大药材铺所贴。内容大同小异，无非都说什么，近日城中痈肿患者巨增，需大量采购水仙草。
这些药材铺给出的价格，每株成熟期水仙草，竟然达到一两一株！
这让陈放难以置信。
“大叔，那些告示上说的是真的么？水仙草一株一两，难不成真的是一种仙草吗？”陈放问向程姓男子。
“当然是真的。小伙子，看你不像是采药的吧？”程姓男子见陈放点了点头，接着道：“水仙草只是一种普通草药，然而今年大旱，很多河流都晒干了。而水仙草最是喜欢生长在温暖湿凉的河边，因此，现在河边几乎看不到的影子了。”
“哦，我还以为是一种仙草呢，那为什么药材铺如此高价收购它呢？”陈放追问道。
“嘿嘿，物以稀为贵呗。往年水仙草收购价才几十文呢！”
“大叔，你竹框里那两株是水仙草吗，能给我看看不？”陈放脸上一幅人畜无害的表情，随意问道。
程姓男子见陈放年纪不大，判断应该抢不了他东西，便小心翼翼取出一株，轻轻放到对方手上。
“这水仙草很好认，两三片细窄长叶，一根直杆，我这株算衰老期，你看叶子已经黄了大半...”程姓男子指着水仙草，慢慢解释道。
此时，陈放心中一片惊涛骇浪，这手中拿的草药，他之前在山谷中溪水边看到过，记忆中，数十米水边，赫然长满了这所谓的水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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