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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1


“啪嗒、啪嗒……”

        深夜十二点的公寓,公共区域已几乎空无一日,因此当有人走在走廊时,脚步声便显得更加清晰。

        vanessa躲在自己公寓内的门后,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心跳似乎也越来越快,她紧张地抚着自己的胸口,就像这样就可以把所有的紧张排出身体之外,注入新的勇气。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停在vanessa的门口处,来人停下脚步,之后便是窸窸窣窣的一阵杂音。

        vanessa转过身,轻手轻脚的朝门上的猫眼往外望了出去。

        门外是一位身着西装三件套的男人,他身材高大,身姿挺拔,面无表情,眉间有一道深深的褶皱。

        毫无疑问,在平日的生活里他会是一位严肃的男士。

        vanessa深深吐出一口气,这是她新搬过来不久的邻居,aaronhotcher

        他们在公寓内偶遇过数次,基于这位男士的职业及工作狂性格,他平日回家大半都是深夜。而vanessa的作息也不甚健康,常常于凌晨十二点出门丢垃圾。几乎每个hotcher晚归的晚上,他们都会在门口或走廊遇上,而这位先生或是出于职业病或是责任感,每次他都会稍做停留,等她丢完垃圾与她一前一后回到公寓,并目送她到家。

        次数多了后,他们也形成一定的默契,平日也会稍微交谈几句或是点头微笑致意。

        vanessa就是在这一日日的相处中,发现自己对这位男士产生了不一般的好感,但因为她较为内向的性格及男女关系上的生疏,她一直未能付出行动,直至今天。

        门外的声音已经停止,vanessa从猫眼望去,邻居先生已关上门进入了家中。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在全身镜前最后检查自己的装扮。

        头发——金色的卷发自然的垂落肩前,稍微有些凌乱又不至于邋遢。

        衣服——宽松的白色棉麻长裙,就像是任何一位城市女郎会在自己家中穿的舒适家居服一样,腰间的彩色绦带又让这件衣服显得不那么单调,也突显出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妆容——她并没有化太浓的妆容,只涂了轻轻一层粉提亮肤色,再加上豆沙色的口红让气色不至于太苍白。

        很好,不会显得特别刻意,又体现出自己肤白貌美的优点,不像一个跟踪狂,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女孩。

        vanessa最后给自己打了一次气,鼓起勇气出了门并敲了敲邻居先生的门,她紧张的手甚至有一些些颤抖。

        很快,hotcher开了门,他疑惑的看向vanessa说:“mrsromand,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vanessa露出一抹笑,她试图让这个笑带上一点尴尬跟真诚,不要让眼前人看出自己的真实目的:“mrhotcher,说来有点点尴尬,但我家的浴室水管好像坏了,不出水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她看着邻居先生,眼神带上一丝乞求:“please,我真的真的很需要一个热水澡。”

        hotcher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前女子一眼,她在紧张。

        他不信这是vanessa的真实目的,半夜找一个陌生男子进入自己家中修水管,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单身独居的女人会做的选择,即使这个男人是她的邻居。

        但他也知道,vanessa只是一个普通的华盛顿女孩,二十八、九岁,性格内向,不会是一个罪犯,也不具备做坏事的能力。

        看着眼前女子眼中亮闪闪的光,短暂的思考后,hotcher点了点头:“我不能保证能修好,毕竟我不是专业的。”

        vanessa原本已经打算放弃了,但听到邻居先生肯定的回答后,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像原来的那个,更加真实,更有感染力,带得hotcher也稍稍放松了些。

        这是hotcher第一次进入邻居小姐的公寓。vanessa的公寓与他是布局相似,但米黄色的墙纸及浅色的窗帘让这间房子显得更加温馨,墙上的油画及玻璃茶几上的插花都体现了房子的主人具备生活情趣,且审美不俗。

        身为一个优秀的侧写师,短短一瞥,他就注意到了客厅角落的电脑及桌上的数位板,以及靠门边的展示架,架上有各式各样的人物手办。至此,他对邻居小姐的职业已有所猜测。

        vanessa不知这么短的时间内,邻居先生已经对她进行了侧写,并将她的性格及职业猜得八九不离十,她将男人带到浴室,打开水龙头,花洒仍是一滴水也没有出来。

        “你看,就像这样,不管我试了多少次,还是没水出来。”说完,她让出空间,让hotcher走进浴室进行检查。

        hotcher没有直接走到沐浴区,而是先打开了洗漱台上的水龙头,哗啦一声,水流顺畅的流出来了,并没有堵塞的痕迹。

        随即,他又走到了沐浴区,扭了扭开关,花洒如之前一般没有出水,但他可以听到水管中水流冲击的声音。

        他关上开关,检查了花洒,对哪里出了问题已了然于心。

        “花洒堵住了,应该是零件的问题。”他说,并转头问:“你家有扳手跟螺丝刀吗?”

        vanessa从他一进入浴室,什么水管什么花洒都飘散而去,她有些着迷的看着男人高大的身躯,可能因为刚回到家,他目前只穿了白色衬衫,那件西装留在了家中。

        衬衫可遮不住邻居先生的好身材,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肌肉也若隐若现,而认真的神情更让男人加了一层魅力。

        啊,上帝保佑。

        vanessa突然感觉口干舌燥,脸上也开始升温,她咽了咽口水,还没平复心情,就听到男人的问话,大脑中枢一时没反应过来,让她只能傻傻的发出疑问词。

        “啊?”她迷茫的神情及略带放空的眼睛让hotcher知道了这位小姐在刚刚一小段时间在出神,无奈下他再次问了一次:“扳手跟螺丝刀,有吗?”

        “啊……,有的有的,稍等。”vanessa像是被惊醒一般,听明白了hotcher的需求,她急急忙忙冲出卧室,不一会又带了个工具箱回来,她的脸上显出红晕,将箱子递给男人。“工具都在里面了,应该是全的。”

        hotcher从工具箱找出自己的需要的工具,关紧水阀后开始拆卸花洒,一时空间变得寂静,除了金属碰触的声音外别无他物。

        “so,”vanessa隐蔽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这是她紧张时独有的小动作,“今天也是工作繁忙的一天,是吗?”

        “哪天不是呢。”hotcher回应,他的工作让他能帮助他人,挽救生命,但副作用就是他的个人时间被严重侵占,让他难以平衡生活与工作,当然也让他付出了代价。

        “我听一楼的艾琳说,你在匡提科工作,fbi,是吗?”

        “yeah。”停顿了一下,hotcher意识到邻居小姐是在试图与他闲聊,于是他又问:“艾琳,是那个住在110房的老太太是吗。”

        艾琳住在进门处的第一间公寓,是一个退休的老太太,独居,跟很多美国老太太一样,她热衷于注意周边邻居的事务,并对他们的生活作息了如指掌,当然,也热衷于散播八卦。

        得到邻居小姐的肯定回复后,他说:“他们真神奇,对吗。”

        “什么?”vanessa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他们看似足不出户,但是却又对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真的很神奇,不是吗?”hotcher转头看着邻居小姐的眼睛,认真的解释。

        紧接着,他就看到邻居小姐的眼睛瞳孔放大,像是遇到什么惊讶的事,当然这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很快那双蓝色的眼瞳开始闪动盈光,笑容出现在那张漂亮的脸上,清脆的笑声开始溢出。这个笑容极具感染力,带动着他也展开了常年紧皱的眉间,轻轻的笑了。

        vanessa真的没有想到邻居先生看似缺乏幽默感,却能开小小的玩笑,这让她更加放松,也让他们之间的氛围更加融洽,之间的尴尬、紧绷不翼而飞。

        接下来,他们又闲聊了一会,感谢艾琳老太太,事实证明,她不仅仅能知晓邻居家的所有事情,也因其热情八卦的性格,能很好的让两位不太熟悉的邻居在短短时间内产生共鸣,并为他们提供一个好的话题。

        因此在随后的时间里,hotch知道了艾琳太太一辈子从未结过婚,但收养过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目前已长大成人,一个从哈佛大学毕业,一个从耶鲁大学取得物理学博士学位。两个儿子目前都在华盛顿地区工作,一个在政府单位(当然艾琳没有告诉vanessa是哪里,她神秘兮兮的告诉她这是出于保密需求),另一个在私人企业,两人都希望能与艾琳一起居住,但艾琳告诉他们,是时候让她享受自己的人生了,这就是艾琳为什么独居的原因。

        然后,vanessa也问起hotch的状态,虽然从艾琳那她知道hotch从未带女人回过家,也没有女朋友或老婆的痕迹,但她还是想从hotch那得到确认。也许是两人的气氛目前太过融洽,也许也因为深夜让人更加脆弱更容易放开心防,hotch告诉她他与上一任妻子已经离婚,两人有一个三岁多快四岁的儿子。

        “oh,我记得有时周末会看到你带着一个小男孩,就是他对吗?”此时两人已经从浴室出来,当然花洒也终于修好了。vanessa聪明的在邻居先生修好之前先掏出两个酒杯,并贡献出她珍藏的威士忌,此时二人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面对面聊天。

        vanessa在住进这间公寓前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装,在厨房与客厅的连接处她打造了一个吧台,在平日可以在吧台上用餐,而有朋友拜访时这便是一个聚会聊天的好地方,就像现在。

        “他可真可爱,也很有礼貌。”得到了hotch肯定的回复后,vanessa又开始夸起了那个金发的小男孩。她一直喜欢小孩子,曾经想过自己以后一定要生个篮球队。而且三四岁的孩子正是好玩的时候,不会像婴儿期时无法交流,也不像七八岁时那样调皮捣蛋。

        hotch笑了笑:“绝大部分功劳要归功于他的妈妈。”

        他对jack一直是愧疚的,身为父亲他并没有一直在儿子身边,甚至连一周见一面都无法保证,jack的第一次走路、第一次拍照等等他都不在身边。有时忙起来太久没见到,hotch再与儿子见面时都会感慨他长得真的很快。

        “你会一直是他的爸爸,你知道吗”vanessa认真的看着他,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脸。“你会一直都是他崇拜的对象,他的标杆,每个小男孩第一个偶像都是自己的爸爸,有些随着年岁的增长改变了,有些却一直都是,我相信你们是后者。”

        她的眼睛真像晴空下的大海。hotch心想,就像在阳光下海水潋滟的波光。

        “谢谢。”他低头,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

        今晚确实有些交浅言深了,他心想,也许是很久没有与人这么轻松的聊天了,也许在各式连环杀人案、繁重的工作中与心力交瘁的生活里,与一个美丽的爱慕自己的姑娘聊天让他感到放松,不知不觉中他稍微跨过了自己的界限,换作平时,他不会与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这么聊天。

        oh,他当然知道邻居小姐对自己有好感,他可是一名经验丰富的侧写师。从她提出请求时,他便从她颤抖的手跟眼中的光看出来了。

        他站了起来,决定在此结束这个夜晚:“我该走了,明天还有工作。”

        “好的。”vanessa也起身,她脸上红红的,不好说是因为邻居先生还是刚刚喝下的那杯威士忌。

        她为hotch打开门,却又在他走出公寓时叫住他:“等等。”

        vanessa快步走向墙边的书架,在最底层翻找了几下,终于在一本旧旧的书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汤姆的花园第四册。”她将手中的画册寄给了邻居先生,“这是给jack的,听说是近几年最流行的童书,这本是最新版,还没上架的。”

        似乎怕男人拒绝,她又急冲冲的补了一句:“不能拒绝,这是给小jack的。”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抿了抿唇:“而且我也没有别的小孩子可以给了。”

        hotch原本确实是想拒绝的,但看着vanessa有些悲伤的神态,他改变了之前有些推却的姿态,从邻居小姐中接过了画册。

        “谢谢你。”他望着她认真的说。

        再一次,hotch从邻居小姐的脸上看到了快乐的笑容。

        “晚安,mrromand。”他说。

        “晚安。”vanessa回应,“请叫我romand就好,mrhotcher。”

        “那样的话,也请直称我hotch吧。”邻居先生说完,又道了一声晚安,并坚持让邻居小姐先回屋才关上了门。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她想。

        她兴奋地在客厅里转起了圈,没有想到第一次出击便如此成功。

        原本她担心与邻居先生接触后,会从他身上发现一些难以忍受的行为,从而让自己的迷恋退却(之前她也有过暗恋的对象,但在进一步接触后那些男人身上总有各式各样的缺点让她冷静下来)。

        “他真完美!”vanessa坐在电脑前,跟她的好朋友viki发着短讯,电脑屏幕上隐隐倒映着她发红的脸颊跟闪闪发光的眼睛。

        “我命令你告诉我一切!快点!现在!立马!”很快对面也发来了信息,显然viki也焦急的等了一晚上,迫不急待的想要知道两人的进展了。

        vanessa快速将今晚的一切告诉了好友,她敲击键盘的速度飞快,手指动的像要舞出残影一般。

        没办法,她担心再慢一秒,她那急性子的好友就要亲自杀上门了。

        “就这样???”三个问号显示好友的不平静。“没有亲吻?没有抱抱?见鬼的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vanessa涨红了脸,她感到自己的脸像是在冒烟一样。“我们才第一次接触!第一次!”

        “女孩,第一次我都可以上本垒打了,更何况你们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显然,屏幕那边也跟她一样激动。

        “好了好了,我们来说说下一步计划。”很快,对话框又出现了一行文字,应是viki冷静了下来,知道vanessa本性如此,而如果他们今晚一直纠缠这一点,那到天明都无法确认下一步行动,那她的好友就要一辈子都无法脱单,要孤独终老了。

        “你采购好食材了吗?”viki又发了一条信息,“黄油、面粉、鸡蛋、淡奶油、白砂糖、还有最重要的香草精?”

        vanessa蹬脚将椅子往后一推,迅速起身。谢天谢地她这是滑轮椅,且质量尚可,不会发出太大的响声,不然隔屋的波登先生可要来投诉她。

        她走到厨房打开柜门,一一清点了食材,确保自己在下午的采购时没有漏掉任何一样东西,这才满意的回到电脑前。

        “那肯定的,全部都买齐了!”她得意洋洋的回道。

        “很好!”好友也很满意,“那你明天下午就开始烤曲奇,然后等你的邻居先生回来后作为感谢礼物送给他。”现在他们就是要多接触,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一来二往,她相信就凭vanessa的美貌跟优秀,肯定能拿下她的心上人!

        “记得用我妈妈的食谱,淡奶油一定要在搅拌后再加。”屏幕那边又发来一条信息。

        “okok,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vanessa信心满满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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