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知道我爱你
央胥也不回话，就只是抱着楚怀安哭，保镖见状出去把门给带上了。
以前两人感情好的时候，央胥特别喜欢缠着楚怀安撒娇，偶尔生闷气红眼睛倒是常有，但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
这架势着实把楚怀安吓到了，轻轻拍着央胥的背，低声安慰道：“别哭了……”
“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儿了？……”
央胥抱着他哭了足足十多分钟，总算渐渐安静下来，脸埋在他衣服里，闷闷出声。
“……想你了。”
楚怀安心里一拧，鼻尖酸得厉害，清隽的脸上浮现笑意。
“笨蛋。”
“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
央胥微微松开手，抬起头，红着眼看向爱人：“你后不后悔？”
“后悔什么？”楚怀安疑惑道。
“……遇见我。”央胥哑道。
“如果不是因为遇见我，你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楚怀安面露无奈，抬手摸了摸央胥轮廓分明的脸：“怎么又说这个……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我不后悔。”
七年如一日，得到同样的答案，央胥反而越来越无法接受，哽咽道：“你为什么不后悔……”
“是我任性小气，非要吃醋闹脾气，明明是我犯的错，却要你来承担后果。”
楚怀安顿了顿：“可是你后来不是意识到错了吗。”
“但事情还是发生了。”央胥讨厌他为自己辩解。
楚怀安想了想，说：“你说过的，会做我的双腿，以后我想去哪里都带我去。”
“可是我反悔了……我还出轨，把情人带回家，这些你都没感觉的吗？”央胥不死心地追问。
这回楚怀安沉默了许久，眼角微微泛起红：“……我有感觉。”
“那你以后别这样了，好吗？……”
央胥想说好，但说不出口，他不想骗楚怀安，可比起让楚怀安知道真相，他又只能骗他。
于是敷衍地说：“……我尽量。”
楚怀安那么聪明的人，哪里会感觉不到，眼底闪过失望，不动声色转眼了话题：“你要帮我剪指甲吗？”
刚才保镖只修剪到一半，还有一只脚没来得及修。
央胥应了一声，低头握住楚怀安的脚掌：“很久没帮你修过了。”
因为长年不走路，又待在室内，他的脚清瘦且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脚背上分布着几根淡淡的青色脉络，像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以后不许别人碰你。”
修剪的过程中，央胥突然别扭地说。
不熟悉的人见了楚怀安都说冷清，他在央胥面前就完全不是这样，此刻眉眼被一片温和笼罩着，笑道。
“那你要经常回来啊。”
央胥鼻音浓浓。
“嗯。”
这会儿刚过12点没多久，楚怀安有午睡的习惯，央胥给他修完指甲后，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走向床边，怀里轻飘飘的份量令他剑眉深锁。
“你是不是又瘦了？”
楚怀安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久违的怀抱，猫儿般眯起眼睛浅笑：“没有，本来就这样。”
央胥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琥珀色的眸子深深望着楚怀安，拇指碾过他眼尾泪痣：“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
“别让我担心。”
“好。”
楚怀安同样望着央胥英俊不凡的脸，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般，伸出手臂慢慢环住了他脖子……微微施力，央胥高大的身体就倾倒下来，楚怀安忍着羞耻闭上眼睛，凑上去轻轻碰了碰央胥柔软的唇，随后欲盖弥彰地别过了发红的脸。
“你……”
央胥喉咙阵阵发干，面露惊讶。
这些年来楚怀安向来纵容央胥，就算累极了也任他胡来，但从来没有主动过。因为他沉稳内敛的性格不允许他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即便是主动索吻都没有过。
每每都是央胥死皮白咧缠上去的。
今天楚怀安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央胥脑子嗡得一下子就炸了，呆呆看着身下男人，半天话都说不出来。
楚怀安臊得浑身发热，觉得自己真是没皮没脸，为了留住爱人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疏不知他现在这个样子在央胥眼里有多好看……沉静的双眸因害羞而躲闪，头偏在一边，露出莲藕般的脖颈，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面庞染了几许淡粉，垂下的睫毛更是颤个不停，低声开口。
“你不是说……你喜欢主动的。”
“我以后会学着看的。”
那会儿央胥犯浑的时候说：讨厌楚怀安沉闷木纳的样子，跟条死鱼似的，无趣极了。
联想到那个画面，央胥仿佛被当头锤了一棒，邪火瞬间消了个干净，指尖触上楚怀安清瘦的脸，颤声说：“对不起。”
其实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楚怀安哪怕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就足够让央胥爱得死去活来了。
闻言，楚怀安扭过头来看着他，抿了抿唇，说：“你不用道歉……伴侣之间不都是这样的吗，要互相磨合，互相为了对方变得更好。”
“我们毕竟在一起久了，难免会失去新鲜感。”楚怀安笑着，摸了摸央胥的脸。
“我大你五岁，让着你点也是应该的。”
央胥眼眶一热，撑在楚怀安身侧的双臂松懈开来，脸埋进他颈窝里，不吭声了。
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找到这样好的爱人。
长得好看，有学识，有文化，还那么善解人意。
虽然他宁可楚怀安不要这样善解人意，宁可楚怀安自私一点，不要待人这样宽容。
那样他就能少受一点伤。
“可能，我们现在就在面临七年之痒吧……”楚怀安任由爱人熊一般扒在自己身上，望着上方喃喃道。
央胥偷偷将眼泪抹在楚怀安的睡衣上，心道。
才不是呢。
只是我快要死了，不能再继续陪你了。
感觉到颈窝里温热的湿意，楚怀安怔了怔，反应过来央胥在哭，迟疑道：“……你是觉得亏欠吗？”
央胥没说话，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哽咽出声。
楚怀安抬手拍了拍他宽阔的背肌，笑得悲凉：“如果你觉得亏欠，就答应我，以后别带人回家了，行吗？”
“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别让我看见……你知道我爱你，我会很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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