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太完美了

送走陈瑶丫丫他们，张伟开始找房子。
在最繁华的人民路东段，张伟物色到一处沿街3层楼房，面积不大，每层30平方左右。张伟上去看了看，房子很新，刚装饰好的，一层是一大厅，二、三层各3个单间。
张伟对房子很满意，市区黄金地段，离陈瑶的假日旅行社不远，有3公里左右的距离，一层做接待，2层用来办公，3层做职工宿舍，太完美了。
问了问价格，稍微有些高。
张伟和房主又讲了半天价格，往下降了降，然后给郑总打电话汇报了一下。
郑总和于琴正好在兴州，他们一会就过来了，看了看，很满意，虽然价格稍微偏高一点，但是值，于是当即就签订了租房合同，为期一年，一次性支付租金。
签完合同，房主将钥匙交给张伟。
郑总当即又给玲玲打了电话，让玲玲马上带小郭进城，配合张伟，采购办公生活物品，联系安装电话，制作门牌，3天内，办事处开始运作，营销部也搬过来。
然后，郑总和于琴又急匆匆走了，说去市政府办点事情。
张伟在空房子里等了一个小时，玲玲和小郭来了。
张伟和玲玲一起，把需要采购的物品列了一个清单，又把钥匙交给玲玲一把。
“你放心，3天之内保证一切办妥，你们就等着来这里办公开展业务好了。”玲玲对张伟说完，带着小郭走了。
安顿好这边，时间已经是中午，何英一会来了电话：“老公，你在哪里？”
张伟说：“兴州，人民路东段，一会去海州，找老高。”
何英说：“嗯，好，我一会去接你吃中午饭，然后我们一起回海州。”
“和老高那事办妥了吗？”张伟说。
“嗯，办妥了，一会见面细谈。”何英说。
一会何英过来，两人在附近吃了点饭，直奔海州。
路上，何英和张伟说了今天给高强回复的情况。
“这高强做事情也是神经，有些偏执，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我告诉他资金都被套牢，出不来，他不相信，非说我骗他的，又是道歉、又是哀求，让我帮帮他，真是黏糊！”何英边开车，边对张伟说。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张伟说。
“我还能怎么说？我就一口咬死钱出不来，手里没钱，”何英看了看张伟：“听他说话那样子，挺可怜，可是，想想当初他对我的冷酷无情，又觉得活该。”
“所以说失意莫气馁，得意莫猖狂，说不定哪天谁会怎么样，说不定哪天谁会用到谁，做人啊，还是凭良心、讲良心的好，别坑人、别骗人，否则，总会有报应的。”张伟看着窗外的景色说。
何英脸色一变，没说话，神色却变得不定起来，心不在焉。
路上，何英没有再说话，显得心事重重。
到海州后，何英直接回家，张伟去中天旅行社。
张伟这次在中天旅游总经理办公室顺利找到了脸上贴满创可贴的高强。
后面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一切按照张伟和老郑预想的进行。高强原来是把最后的赌注压在了何英身上，指望何英那边能帮一把。在何英拒绝后，高强终于绝望地放弃了，很快和张伟签订了合同中止协议。
办理完事项，张伟用诚恳的目光看着高强：“高总，我打了你两次，我给你道歉，但是，你当时的作为，我不得不打你，希望你不要记恨于我。”
高强瞪着张伟，一时不知道张伟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真话还是假话？又话阴阳两套，是不是？”
张伟忙摆手：“不不不，绝对无此意，我是真心和你说这个事，我是希望你能做个真正的男人，别老对女人下手，欺负女人，算什么英雄？”
高强看着张伟：“你少来教训我，你算什么东西？滚！”
张伟微微一笑：“在你这二亩三分地，今天我让你，让你出口气。不过，还是那句老话，以后可别让我再遇到你欺负女人。再见，高总。”
说完，张伟礼貌地点点头，回身出去。
从中天出来时，高强用恨恨的眼光目送张伟走远。
这个事情办妥，张伟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终于可以放手实施自己的新营销计划了。
张伟的脑子里已经逐渐成形了一个新的营销方案，现在需要的是马上把它变成文字稿。
回到何英那里，开开门，何英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无精打采地。
“怎么了？看你精神很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张伟关切地问何英。
“哦，没有，”何英掩饰地坐起来：“没有什么不舒服，我去厨房做饭去。”
“得了吧，”张伟拦住何英：“你休息会吧，我进去弄，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何英说。
张伟进屋放下东西，换上围裙，边进厨房边对何英说：“那好，我弄几个北方的小菜你尝尝，保证你开胃。”
何英用感动和愧疚的眼神看着张伟走进厨房，又重新躺下，这回不再看电视，却看着天花板怔怔发呆，脸上的表情一会呈现出忧惧和紧张。
接下来的3天，张伟给郑总打了招呼，没去公司，也没去兴州，开始集中精力做新的营销策划方案。
新方案和原来方案的营销部分相比，有了根本的变化，主题思路是对营销区域代理权实行公开竞价拍卖。
这是张伟这段时间学习、思考、借鉴、归纳之后脑子里形成的新想法，解决了老高的问题，为这个方案扫平了最后的障碍。
张伟的基本思路是，在海州和兴州两个主要客源市场区域范围内，以旅行社为合作对象，把客源市场划分为若干区域，每个区域招一家营销总代理，负责漂流项目在该区域的所有团队业务，散客除外。划分出来的所有区域，根据本区域的人口、经济发展状况和市场价位，确定不同的代理标的额，面向社会，由拍卖行代理，对每一个区域实行公开拍卖。
为了确保龙发的利益，方案里面确定，拍卖分3个步骤，一是先拍卖付款方式，一次性提前全额付款的先进入下一轮，而后，再在一次性全额付款的中标单位里拍卖各个区域的代理金额，金额最高的中标。
张伟大致概算了一下，即使按照最低标的，各个区域的金额加起来就基本接近漂流的预算总投资了，而这，还只是团队游客的，散客不代理，自己直接做。这样，就等于散客的收入都是纯利润。还有，提前预收几百万的资金，无疑可以大大缓解资金周转的难度。其实，说白了，如果顺利实施这个方案的话，就等于漂流还没开业，投资已经全部收回来了。
当这个方案的念头在张伟脑海里开始涌现的时候，张伟着实兴奋了一阵，在全国旅游界，好像还没有听说那家景区这样搞过，要是成功了，岂不是一个新的突破和亮点？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知道张伟的这个计划，张伟脑子里一直在思考和完善这个方案。
张伟打算把方案做得完完整整，具有极强的可操作性，一次性提交给郑总。
脑子里酝酿的时候毕竟想的简单些，真正做起来，才发现，相当繁琐，方案包括实施办法、区域划分和代理金额确定办法、代理拍卖办法、代理协议细则、代理商管理办法等几大部分。因为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没有任何前例可以遵循，只能开动自己的脑子去琢磨，去想，还要在网上搜集大量的资料，所以张伟颇为费了一些精力。
除了做方案，张伟还承担了做家务、做饭的任务，因为张伟看到何英这两天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精神很萎靡，甚至半夜还做了好几次噩梦，浑身大汗。
白天，张伟除了查资料、整理资料、睡会觉，有时候也会陪何英说会话，看看电视，出去散步，希望何英能尽快回复正常的身体精神状态。
晚上，是张伟大脑高速运转的时候，精力高度集中，凝神思考、梳理、归纳、布局。夜深人静，大脑累了，张伟休憩的时候，脑子里不由会想起伞人，不由登录QQ窗口，打开对话窗口，酸酸楚楚、悲凉怆伤地发一会怔，又会打开“南漂网事”的文档，记录下这一刻的心中感怀和无限思念。
建立文档一来的短短几天功夫，张伟已经写了十几页，3万多字。
逐渐地，张伟养成了独自在电脑前沉默的习惯，在电脑前沉默沉思，让自己的思绪在孤苦和悲怆中回扬，在回忆和思念中打发难捱的漫漫长夜。
当另一个黎明即将来临的时候，张伟的工作终于结束了，完整的代理拍卖方案大功告成。
张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方案在U盘里又复制了一份，然后关掉电脑，起身睡觉。
好好睡一会，睡醒就可以去公司给郑总递交方案了。
张伟蹑手蹑脚走进卧室，摸黑爬到床上，何英睡得正香。
张伟刚躺下，还没睡着，何英突然猛地大叫一声：“放开我！”然后猛地坐起来，满头大汗。
张伟吓了一跳，急忙开灯，一看何英瞪着大眼，头发蓬乱，怔怔地坐在床上，眼里充满了惊恐的目光。
何英又做噩梦了。
张伟晃晃何英的肩膀，拍拍何英的脸：“喂，醒醒。”
何英半天才醒悟过来，看着张伟：“老公，刚才我叫什么了？”
“放开我。”张伟说：“做什么噩梦了？”
何英说：“别的没有说？”
张伟说：“没有，怎么了？”
何英偎依到张伟怀里，抱着张伟的腰，轻轻说：“没什么，我好怕。”
张伟用纸巾擦擦何英头上的汗：“你怕什么？”
何英说：“我怕你离开我，我怕孩子……”
张伟拍拍何英的肩膀：“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怕，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吗，孩子在正常发育，又有什么好怕的？不要胡思乱想，安安稳稳休息、睡觉、吃饭，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怕什么……”
何英搂得更紧了：“我不要你离开我，今天别走好吗？”
张伟皱皱眉头：“说什么傻话，公司里有很多工作需要去做，怎么能不走呢？好了，睡觉吧，不要怕。”
张伟又关上灯，让何英在自己的怀里躺着，一会两人都睡着了。
等张伟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一看时间，10点多了，急忙起床。
何英已经不在床上，张伟出来一看，何英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痴痴怔怔发愣，电视机也没开。
“一大早发什么愣？”张伟感觉何英这两天不大正常，心想是不是妊娠反应或者生病了呢？过来摸了摸何英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何英一愣神，忙回过神来：“哦……没……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伟坐在何英旁边，看着何英：“何英，你认真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英看着张伟：“怎么了？”
张伟郑重地对何英说：“最近这几天我就一直感觉你不大对头，精神萎靡、老是做噩梦，到底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
何英不敢直视张伟的眼睛，用手扶着额头：“可——可能是妊娠反应太厉害，睡眠质量不好，睡觉压迫心脏，所以才……”
张伟点点头：“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学会照顾自己，身体是本钱，多出去活动，晒晒太阳……”
何英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张伟，点点头：“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张伟说：“那就好，我今天得回公司，一个重大的营销方案准备要报给郑总，如果这个方案要是实施成功的话，不仅仅是龙发的成功，也是我的成功，按照公司制定的奖惩规定，我和我的弟兄们到年终可就都发了。”
何英说：“年终？你不是要到3月份就……”
张伟说：“是啊，那我就领去半年奖金好了，再说，我的这个方案，上半年就基本能把全年的钱捞过来。”
何英来了兴趣：“老公，我看看你的方案，可以吗？”
张伟说：“现在只是初步方案，还没给郑总看，不过，你看看提提意见也好。”
张伟说完，倒上一杯茶水，边和边和何英一起去了书房，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进入D盘，打开文件夹。
输入开机密码的时候，张伟刻意用手掩盖了一下数字键。
其实，就是张伟不掩盖也没关系，因为何英这会正在低头弄自己衣服上的一根头发。
“南漂网事”所在的文件夹“莹莹”和春节期间拍的照片的文件夹也在D盘，何英瞟了一眼，没说话。
张伟打开方案全部文档，边端着水杯喝水边给何英讲解。
何英仔细看完了这个方案，沉思了一会，然后抬头看着张伟：“老公，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办法的？”
“我综合起来的，没有现成的办法，我搜集了一些资料，借鉴其他行业的做法，结合旅游营销的时间，糅合在一起……怎么样？提提意见。”张伟说。
何英沉吟了一下:“做景区营销我不懂，但是做旅行社营销我懂，你这个方案针对的主体就是旅行社，我站在旅行社的角度和立场，来看你的方案，感觉就是一个字：‘狠’！”
张伟把水杯放在电脑旁边，看着何英：“此话怎么讲？狠从何来？”
何英坐在椅子上，边转动身体便拍着张伟的手背：“老大，很简单，说你这个方案狠，是因为你抓住了现在旅行社的致命死穴，目前旅游市场竞争激烈，很多旅行社都在保本经营，甚至有的搞零团费、负团费。天气马上转暖，夏天最火爆的旅游项目就是漂流，各家旅行社都想在这个夏季赚一把，你搞这个代理拍卖，旅行社一定都会挤破头皮想做，为了拿到代理权，一定都会把标额抬到最高，选择全额付款方式，把自己的利润降到最低，旅行社都得跟着你们的指挥棒转，都得听你们的，你说，狠不狠？”
张伟笑笑：“市场自由竞争，没办法，都想把利润最大化啊。”
何英说：“说你狠不是贬义，是在夸你精明，会动脑子做生意了，我看你颇具南方生意人的精明了，如果这个方案落实下去，你们可就真的发了，龙发旅游得好好大大的奖励你……”
“什么大大的奖励，奖惩都是有文件的，按照文件来，不过，如果这个项目操作成功，再集中精力把散客市场打开局面，我们营销部的人员倒真是可以发个小财。”张伟坐在何英对面的桌子上，边看电脑边对何英说。
“看不出你傻乎乎地像个傻熊，脑瓜子倒也好使。”何英怅惘的眼神看着张伟。
傻熊？张伟一下子愣了一下，心里不由一缩，不再说话。
何英手握鼠标，又要继续看张伟的电脑，张伟一看，忙对何英说：“别看了，我要走了，收起来吧。”
边说，张伟边手忙脚乱去阻止何英的手，一不小心把电脑旁边的水杯碰倒了，水一下子流到了键盘里。
何英一看，急了，忙一下子切断电脑电源，把电脑反过来，让水向外流。
张伟急忙找纸巾擦拭电脑。
何英说：“不管用，你拿着电脑，我找吹风机来吹干。”
张伟接过电脑，何英急忙去拿了吹风机，把电脑放在桌面上，对准键盘方向吹。
张伟有些沮丧：“水进去了，可别烧了主板，那就惨了，里面的资料文件可都没有了。”
何英边吹边说：“电源切得快，应该不会，我的电脑有一次也是这样，进了一点水，我就这样吹的，吹干就好了，不过，这次水进去的多点，不知道会不会把电路烧坏了。”
“只要不坏主板，电路不怕。”张伟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把代理拍卖方案在u盘上拷了一份，不耽误事。
吹风机吹了好一会，何英看看都干了，放下吹风机，插上电脑电源：“看看效果如何？”
一试，坏了，没动静。
“电路可能是烧了，”何英看着张伟：“该你倒霉，得修修了。”
张伟摸口袋里的U盘：“靠，幸亏我先把方案拷下来了，那就这样吧，电脑在这里，你抽空帮我去电脑店修一下，时间不早了，我直接去公司。”
说完，张伟穿上外套就急匆匆向外走，边走边说：“修好之后，顺便让他们帮我调试一下，开机太慢了，3分钟才开开，以前半分钟就可以的。”
何英急忙喊张伟：“你先带着我的手提电脑……”
“不用了，公司那边都有电脑的。”张伟已经出门了。
剩下何英怔怔失神地坐在书房里。
张伟从海州直接去了公司，那边自己的几个部下正忙着收拾资料、电脑，准备往兴州搬。
于林好些日子不见张伟，见到张伟很高兴：“我也搬到兴州去办公，和你们营销部的一起。”
张伟微微一笑：“好啊，欢迎。”
张伟又对赵淑说：“他们的宿舍里的被褥都收拾好了吗？”
“被褥不用搬，那边有全套的，只需要带衣服去就可以了，”于林对张伟说：“我姐夫说，这边的被褥都保留着，以后大家都要两边跑，两边都可以住的。”
张伟一听，言之有理，开漂之前，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的，以后在这边住的时间也不会少。
收拾完毕，赵淑的车和小郭的车都装好了，准备出发。
玲玲又找张伟：“小张，用一下你的身份证，公司去银行统一给大家办理工资卡……”
张伟习惯性往上衣口袋一摸，没有，这才想起身份证和驾照一起放在换下的外套里，担心何英别把证件和衣服一起洗了，那可就糟糕了，急忙给何英发了个短信，提醒她把证件拿出来放好。
然后张伟对玲玲说：“没带啊，那怎么办？”
玲玲说：“号码记得不？”
张伟说：“记得前面的，后4位记不准，你等等我问下。”
张伟还是给何英打了电话，何英刚接到短信，刚把驾驶证和身份证从换下的旧衣服里掏出来，把号码给张伟念了而一遍，张伟又复述给玲玲。
然后，张伟和于林、玲玲还有营销部的人员，分乘小郭和赵淑的车子，直奔兴州，直奔龙发旅游兴州办事处兼营销部。
到了兴州，正在往下面搬东西的时候，张伟接到何英的电话：“老公，我在电脑店，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一点电路的事，已经修好了，正在给你调试其他项目，你电脑开机密码是多少？”
“我生日后面3位数倒过来，”张伟一听没大碍，松了口气，对何英说：“你让那修理师傅给我弄个键盘保护膜覆盖在键盘上，省的再把水杯碰倒坏事。”
“嗯，好的，我让那师傅好好给你弄一下。”何英说。
“我这几天比较忙，没事别老打扰我，有事发短信。”张伟又说。
“知道了，大忙人。”何英说完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张伟抬头看看门面：龙发旅游有限公司兴州办事处、龙发旅游有限公司营销中心两块牌子分挂两边，白底蓝字，很显眼。
走进新办公室，几天不见，里面已经收拾地很板正，井井有条，办公桌椅、茶几沙发、电话、复印机、打印机一应俱全。
一楼的接待厅布置得很大气，一进门，“龙发旅游”4个烫金大字醒目气派，二楼的3个单间，郑总一间办公室，另外两间是营销部的。
  张伟一直很关注忧郁沉默寡言的赵波，于是安排赵波和自己一间，赵淑和阮龙一间。
  于林的办公位置在楼下接待柜台，负责接待客户。
  3楼的宿舍床铺也都安排好了，张伟自己一间宿舍，赵波和阮龙一间，于林自己一间。
  赵淑提出来自己也要弄个床铺，说中午午休的时候方便，反正于林的房间里正好2张床，张伟和玲玲说了下，也就答应了。
  张伟楼上楼下看了一遍，各个房间都有网线，都可以上网。
  “哈哈……晚上可以躺在被窝里上网啦。”于林高兴地说。
  张伟看了看于林，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粉红色外壳的小手提电脑。
  “我姐上星期从澳门回来给我买的。”于林举起小笔记本冲张伟炫耀。
  原来最近于琴又去澳门试身手了。
  “战果如何？”张伟看看周围没人，悄声问于林。
  “不知道，她陪潘副市长一起去的。”于林也悄声对张伟说。
  张伟点点头，领导重要活动，不可外传。
  张伟进办公室刚坐好，电话又响了，一接，是妈妈打来的。
  “宝宝，陈瑶今天来过了。”妈妈在电话里对张伟说。
  张伟吃了一惊：“什么？陈瑶去了？什么时候去的？”
  “是啊，今天上午啊，和一个姓徐的小伙子一起开车过来的，说是送丫丫到济南，然后他们出差到瑶北，顺便过来看看，”妈妈在电话里说：“陈瑶给你爸和我买了好多东西，中午在这里吃的午饭，和我聊了会天，刚走。”
  “哦，家里都还好吧？”张伟说。
  “好，一切都好，这次小陈来我看好像瘦了很多，身子骨也不如过年那阵结实，你们——你们俩关系怎么样了？”妈妈问张伟。
  哪壶不开提哪壶，张伟最怕老妈问这个问题。
    “唔——这个，这个，还是那样，回头再说吧，”张伟吱吱呜呜地说：“对了，妈，丫丫要出国了。”
  “是啊，听陈瑶说了，我正要问你呢，你说这丫丫这么小，坐飞机跑那么远，保险不？”妈妈担心地说。
  “您放心，保险，没问题，丫丫干的不错，属于专门选派去学习的，丫丫现在挣钱比我还多哪。”张伟说。
  “哦，这南方咋都整的女的挣钱比男的多啊？这可不好。”妈妈在电话里嘟哝道。
  老妈又想起陈瑶挣钱比自己多的事情来了。
  陈瑶到瑶北去，专门看望自己的父母，张伟听了很感动，和妈妈打完电话，给陈瑶发了个短信：“刚知道你去看望我父母，谢谢！”
  一会陈瑶回复短信：“不客气，看望老人是应该的，你二姨二姨夫、王炎的父母我也去看望了。”
  张伟：“事情办得顺利吗？”
  陈瑶：“还好，基本顺利，过2天去济南，接上丫丫回来。”
  张伟本来还想问问线路地接的具体办理情况，看陈瑶好像不大愿意多谈，也就没再多问。
  张伟刚把代理的方案打印出来，郑总和于琴过来了。
  张伟把打印出来的方案交给郑总，郑总示意张伟一起去他办公室。
  于琴在一楼大厅和玲玲、于林、赵淑聊天。
  在郑总办公室，郑总先不看方案，直接问起老高的事情。
  张伟拿出和老高写的中止合作的协议给郑总，又把在中天的所见所闻和郑总说了一遍。
  郑总听完点点头：“这样办很好，我不能因为和老高的朋友关系就让他把我拖死，他的窟窿太大，我想帮他都没法帮，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搞的，好好地一个旅行社搞垮了，那度假村投资项目，失败在我意料之中，早完蛋早利索，不然，他会掉得更深……唉！成家立业，老高这家一散架，业也快垮了……”
  看得出，郑总对老高的境遇很同情。
  郑总的眼窝深凹，布满血丝，眼神有些直勾勾的，另外，说话的时候，嘴角经常不由自住地歪一下，语气有时候也不是很顺溜。
  张伟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越看越明显。
  看来郑总这冰du还在继续溜啊。
  然后，郑总扫了一眼张伟给他的方案：“你先和我说下大体的思路和特点，晚上我回海州仔细看。”
  张伟于是把做方案的动机、思路、操作方法、效益分析大致和郑总讲了一下，末了说：“郑总，如果这个方案能顺利实施，对我们来说，能实现3个‘化’，就是漂流团队业务收入最大化、经营风险最小化、运营成本最低化，当然，对于旅行社来说，是市场竞争白热化，营销利润最低化。”
  郑总认真地听着，眼神非常专注，边听边点头：“你的思路非常符合市场规律，很有创新意识，我还没听说哪家旅游公司搞过这种营销方式，如果我们能做起来，将会是景区营销的一面旗帜，晚上我好好看看你的方案，明天我们具体议定。”
  张伟点点头：“方案分好几部分，基本涉及到的所有环节都有，从开始发动
  到最后实施完毕，团队业务方面，我们以后更多的是做旅行社的管理协调工作，这样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投到散客业务上，节省人力物力。”
  郑总赞赏地点点头：“这样就等于是把我们和中标的旅行社结成了一种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大家的利益更加紧密，联系更加密切，实现了各自利益和资源分享的最大化。”
  张伟赞同地点点头。
  晚饭后郑总和于琴回海州，玲玲和小郭回了公司，赵淑也回家，办事处就剩下张伟、于林、阮龙和赵波。
  换了新环境，大家都很兴奋，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
  华灯初上，张伟想出去走一走。刚出门，于林跟了出来。
  张伟皱皱眉头：“跟着我干嘛？”
  于林脑袋一歪：“你干嘛？”
  张伟说：“散步。”
  于林说：“你干嘛我就干嘛，我也散步。”
  张伟边说边走：“各人散各人的，别跟着我。”
  “我就跟着你。”于林跟在张伟后面，亦步亦趋。
  张伟停下脚步：“有意思吗？”
  于林挑衅地看着张伟：“有意思，我就跟着你。”
  张伟哭笑不得：“于林，你老大不小的人了，找点自己的事情去做，老跟在我后面，要是遇到熟人，怎么和人家讲？”
  于林嘻嘻一笑：“简单啊，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哈……”
  张伟默不作声，自顾自向前走，于林跟在后面。
  于林跟上来，突然对张伟说：“这次我姐姐去澳门，陪潘副市长去的，你猜他们是输了还是赢了？”
  “还用猜，肯定是输了呗。”张伟说。
  于林又说：“知道他们输了多少吗？说出来吓死你。”
  “多少？”张伟问于林。
  于林悄悄贴近张伟：“一定可得保密啊，说出去可就要吓死人了，我姐陪他去的，自己就输了10万，那姓潘的带了100万，一个晚上就光了，然后又让这边的几个单位给他打钱，又打了400万，最后全部输光了，灰溜溜回来了。”
  张伟大吃一惊：“晕死！这都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这钱和水一样，哗哗就淌出来了啊！”
  于林一拉张伟的胳膊：“别叫唤，一定不要乱说啊，我也是偶然听我姐和潘副市长打电话聊天，听出来的，我姐夫可能都不知道这个事，当副市长的，下面那么多分管的单位和企业，弄个几百万，很容易的。”
  张伟说：“这潘副市长这个作法，一定没有好报的，不信你看着。”
  于林点点头：“唉，我听了也挺害怕，你说这人怎么这么大胆子啊？真是要作死了。”
  张伟长叹一声：“苦海无边，让佛祖超度他升天去吧。”
  于林嘻嘻一笑，不再说话，跟在张伟后面。
  张伟边走边活动身体，看着五彩绚丽的城市灯火，鼻子突然一阵发酸，自己现在和伞人在一个城市里了，伞人此刻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可是自己就是看不到，而且，永远也不会再看到。
  快到兴州大厦的时候，张伟看到路边的台湾真锅咖啡屋，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那天，伞人给自己留言约会的地方就在这里，就在这家咖啡屋的314房间。
  张伟凝视着这家咖啡屋，心潮起伏，心里一阵酸楚，或许，那天伞人在这里独自等候了很久很久……
  张伟不知不觉走到兴州大厦附近，对过就是假日旅行社。
  张伟看到哈尔森的车停在旅行社门口，王炎正站在车边，急忙穿过马路走过去。
  于林也跟着过去。
  王炎看见张伟，知道张伟搬到这里办公了，很高兴，说陈瑶临走之前把宿舍的钥匙留给自己了，让她没事过来看看，通通风，浇浇花，她和哈尔森刚看完下来，哈尔森在后面一会就出来。
  于林站在旁边，绕有兴趣地看着张伟和王炎说话。
  然后王炎看着于林，礼貌地说：“你好，我叫王炎。”
  于林大大的眼睛看着王炎：“你好，我叫于林。”
  张伟对王炎说：“这是我同事。”
  于林翻了翻白眼，想纠正一下，一看张伟的表情很严肃，又闭上了嘴。
  这时，哈尔森过来了，见到张伟忙打招呼，邀请大家去喝咖啡。
  王炎一听，手往前一指：“那边有个真锅咖啡屋，我和陈姐经常去喝咖啡，环境不错。”
  张伟其实有不少话想和王炎说，可是，于林在旁边，又不想让于林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又不好硬撵于林走，于是婉言谢绝了哈尔森，说改日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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