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单身妈妈的日子不容易

夏天，梅德的伯爵庄园里。烈日差点晒蔫了这里的庄稼。葡萄藤下知了在疯狂地叫。让人觉得空气都是那么烦躁。

        小菲在葡萄园里修苗去叶，这叶子吃够了地里的肥力，一夜之间就长得挨挨挤挤的。新来的总管戴诺佧昨天开会说，要抓紧时间去苗了，否则小果实埋没在树叶里，今年的葡萄就不会甜了。

        小菲不知道大块头的留胡子的戴诺佧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凶。他是从附近的一个庄园换到这里的，那里的庄园出售了，并没有连他一起出售给下家。难道他为这事愤愤不平？

        戴诺佧不仅否掉了很多牛蛋蛋在的时候设的一些规定，还让小菲参加了一线劳动。小菲原来只是从事后勤工作的。这一来，她感觉又像是回到了中国的知青生活，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红卫兵，但是这里有戴诺佧。

        比如今天，小菲就觉得很委屈。

        平常帮忙照顾库科的女佣人今天去街上办事了，小菲只得带着库科到地里去。库科才那么小，根本不懂事，刚开始他还在玩着泥巴小石子，甚至是从黄瓜藤上掉下来的放屁虫，被熏得皱了小眉头。

        可是没多久，小家伙厌倦了这种玩法。他开始把注意力投向那些长势良好的黄瓜藤蔓。他是要研究黄瓜藤蔓上的花朵是怎样吸引蜜蜂的话，也就好了，可是他却伸手把黄瓜藤一根根从地里拔了起来。

        烈日下的小菲在挥汗如雨地挥动着手里的剪刀，似乎并未察觉到这悄然发生的一切，包括渐渐枯萎的黄瓜藤蔓。

        直到戴诺佧大呼小叫地赶过来。小菲才意识到哪出了问题。

        戴诺佧呼喊着“妥安娜！”

        那声音如夏天傍晚从西伯利亚那边滚过来的惊雷。

        小菲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她首先想到的是库科。好动的库科已经引起了戴诺佧的反感，小菲好几次看到他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库刻，仿佛小库科是藤蔓上爬动的小虫子，随时可能威胁庄稼似的。小菲放下手里的活，四处寻找库科。找到库科的时候，她也大吃了一惊，库科几乎摧毁了大半个黄瓜地！

        他的手里还抓着一棵还带着泥巴蚯蚓的黄瓜藤呢！

        小菲赶紧把库科搬到一边的空地上，俯身去看那些枯萎的黄瓜。她是希望它们能有存活的希望。

        戴诺佧的脚就在这个时候踩住了小菲的手背，使劲往泥土里拧。

        她没想到戴诺佧会有这样的举动。小菲痛得眼角流出了泪滴，但她没有哭出声，她只是很陌生地看着戴诺佧。

        小菲满脸的汗水，湿透的头发并没有获得戴诺佧的同情。他双手举在空中对小菲咆哮：“愚蠢！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的天那！你能告诉我，如此热火朝天劳作的田野里，怎么可以有这么不和谐的音符？告诉我，是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小菲嗫喏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戴诺佧依然怒气冲冲。好像是要点燃农机房的汽油桶那样让人害怕。

        小菲意识到自己还没制止仍在进行破坏的库科，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库科！”

        库科受到惊吓，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来。

        小菲的疯狂情绪和焦躁不安被这哭声点燃了。她撩起裙子朝库科跑过去。

        她抱起哇哇大哭的库科，朝他的屁股狠狠地开打了。

        “真是个疯狂的女人！你做够了没有！你知道你现在该做什么吗？”戴诺佧又对着小菲咆哮。

        小菲回来，不解。迷茫地看着戴诺佧，道歉也说了，还要做什么？

        小菲放下库科，用手刨土，将拔起的黄瓜苗重新载了回去。

        戴诺佧一看，吹胡子瞪眼，肺都快要气炸了：“妥安娜，我从来没想到过，你是这样的愚蠢，你怎么可以是前任总管的女人！我对你，还有他严重表示怀疑！”

        “不许你侮辱我们！”小菲站起来，不再理那些垂死的黄瓜苗。她看戴诺佧的目光渐渐有了复仇的火焰。

        戴诺佧还想说什么，但被小菲的目光灼得后退了一步。

        他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不可理喻”。然后扔下小菲朝管理房那边走去了。

        等戴诺佧走了，有工人过来安慰小菲：“那不是你的错，孩子不懂事，是可以惹祸的。”

        小菲一经劝，泪水就来了。

        “我们也怀念和光基夫（牛蛋蛋）一起工作的日子。戴诺佧有很多不靠谱的规矩，让我们感觉是他的附属品。我们接受管理，但我们不接受奴役。”

        小菲每周都会给牛蛋蛋写一封信，刚开始，牛蛋蛋还回的，最近去的两封信，小菲都没收到回信，这让小菲有些不安，但小菲相信是牛蛋蛋的训练太忙了，或者太辛苦了。牛蛋蛋告诉过她苏联军官的训练非常严厉，魔鬼一样的生活。

        今天受到戴诺佧这样对待，小菲夜深了还没睡，一会儿在床上忘着天花板发呆，一会儿又走到阳台去忘着牛蛋蛋部队的方向张望，月冷星稀，月光下的庄园除了虫子的鸣叫，依然是那么恬谧静美，可小菲却没心情关注这些。

        在小菲对未来充满不安的时候，她去街上的卜卦老人那卜了一次，那俄罗斯老头看着小菲，似乎有点担心把结果告诉她。

        小菲没等到他说结果就转身走了。

        隐隐的不安，时常袭击她。

        和田力见过一次，她没有开口说自己最新的境遇。田力依然马大哈一样和她开着玩笑。小菲脸上的忧伤最终让田力猜测可能发生了什么。

        他安慰小菲，没事的，牛蛋蛋很快就会服满兵役回来，而且能领到不匪的佣金，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起来的。

        但小菲很快就收到了戴诺佧从庄园主人那里要过来的辞退令。

        在戴诺佧的怂恿下，小菲被解雇了。

        小菲把那封信撕碎了扔到了戴诺佧的脸上，戴诺佧还假装无辜地做了个摊手耸肩的动作，还一本正经地说着：庄园是生产基地，不是慈善机构。

        小菲流着眼泪回去，她已经在做准备离开的工作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整理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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