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人去楼空
吃过晚饭,树獭灭了一根烟,拍了拍正在看书的田力的肩膀说,去牛蛋蛋家看看去。
田力撂下手头的书本。
树獭的眼里有内容。
这些天牛蛋蛋和小菲那边的事,不知道咋滴总牵动着大家的心。田力和树獭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楼下房东煮的猪食,热气哄哄地铺在院子里的一个大木盆里,那种粗且廉的农家饲料,散发出很大的气味。
和房东招呼了一声,俩人朝牛蛋蛋家那边去了。
树獭问田力:“你说,小菲为什么那么突然急切回城?”
“还不是累怕了,呆够了。”
“我看没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
“我觉得其中必有奥秘。”
“什么奥秘?”
说到奥秘,田力的胃口总会被吊起来,树獭是属于半仙的,有点先知先觉的特异功能。
“我觉得和孩子有关。”
“和谁的孩子有关?”提到孩子,田力不自觉就会敏感起来。
“你觉得和谁的孩子有关?”树獭很善于察言观色。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没人逼你。”田力看出了树獭想葫芦里卖药。
“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好笑。”
“我也觉得你没理由生气,除非……”
田力忍无可忍,一个剪刀手,将树獭的胳膊反剪过来。
“你就知道八卦!”
“喂!你不能以德报怨。你被那个女人一脚踢开,是我收留了你!”
“你觉得我没地儿住才上你那是吧?!”
“这么说,你是不想孤单才找我一起住?顺便听我的神预测,还有某些很有参考价值的建议?”树獭顽皮地看着田力。
“我是看你这个大光棍孤苦伶仃。”
“谢谢你的同情!我明天就去把夏莲娶回家。”
“行!娶回家说不定买一赠一了,替姓徐的养龟儿子。”
“哈哈,我说嘛,你是舍不得我去娶夏莲的。这点,我们绝对是同盟。你总算明白了娶夏莲可能存在的隐患。”
“去!”
“其实,像牛蛋蛋这样的人是不多的。”
田力不说话。
“他明知道小菲和你邻居那么长时间,还是愿意娶她。”
“老光棍,你什么意思!!!你有完没完。”田力停下来,眼睛斜视着树獭,就差像小黄狗那样发出“嗯……嗯……嗯”的警告了。
“哈哈。慑于你老的淫威,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再八卦,信不信哪天早上醒来你满地找老二。”
“那可不能下手那么狠,再说我唯一的爱好就是睡觉,你只要有想法,不怕没机会。看在我们同床共枕的面子上,千万别做这样缺德的事。”树獭装孙子,朝田力伸了伸舌头。
“谁和你同床共枕了,事实是,我们各睡一头。”田力狡辩,田力对脚臭敏感,受不了树獭脚臭,就会不得已睡一头,那也是两个枕头,不算共枕,搞得他们很暧昧似的可不行。容易误会。传起来说他们找不到老婆互相解决了。那可有多恶心。
田力不再和他计较。
“田力,其实,像牛蛋蛋这样的人是不多的。”树獭又重复了那句话。
“你改名叫祥林嫂得了,马上!有见过你这样没完没了的吗?!”田力表现出极度的厌恶。
“去抢人家的名字,这怎么好意思。我是说,牛蛋蛋竟然借种给雪莲帮她生孩子。”
“你哪里听来的八卦。”
“地球人都知道了。”
“都谁知道?”
“不,是我知道了。”
“你没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别瞎说,人家正落难呢!”
“所以说嘛,我觉得牛蛋蛋和小菲应该不要在这里呆了,换个地方生活。”
“你是说他们假病回城,是因为这个?”
“否则好好的,离开出生地干啥去。”
“城里好。”
“没城市户口的,能好哪里去,去城里给人擦鞋吗?”
田力叹了口气,沉默了。
“我觉得一半原因就因为牛蛋蛋和雪莲,另一半嘛……”树獭偷偷看了眼田力,“另一半原因呢,你不不会让我说,我就不说了。”
田力明白他要说什么。另一半原因,还是因为孩子,不过时小菲肚子里的孩子,小菲肚子里不是牛蛋蛋的孩子。怎么啥事都逃不过这家伙的照妖镜,难道是太白金星再世吗?!
到了牛蛋蛋的院子。俩个人面面相觑。只见院门紧闭,落了一把大锁。不出远门,院门是从来不锁的,这不是牛蛋蛋一家的习惯,村子里的习惯。往里看,屋子的大门也是紧锁的。
一种不祥的预兆升起。
“你看,这挂着的是什么?”树獭眼尖,指着院门上用红头绳吊着两件东西。
“枣子,犁铧!”
“我明白它的意思,‘早离’,早点离开的意思。”
“他们已经走了?”
树獭点了点头,田力的判断没错。
“可是为什么不和我们打声招呼呢!对我们有意见吗?他们能去哪呢!”
“肯定是事发突然,来不及告别就走了,或者是夜里走得急。”
“这么说,他们是要赶在组织的处分到来之前,远走高飞?!”树獭时而看看空落落的大院,时而看看田力。
一个邻居老太太出现了,看到了田力他们。
她问:“你们谁啊?找谁来着?”
“老奶奶,牛蛋蛋不在家吗?”
“是的。”老奶奶似乎不想多说,听说是来找牛蛋蛋,欲转身进屋。
田力又追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回来了!有人要害他。”
老奶奶蹒跚着进了屋,留下田力和树獭俩个人戳在那里。
“小菲牛蛋蛋去哪了呢!”树獭自言自语。
“走吧,我们回去。这何尝不是聪明之举,与其等着……不如早走。”田力和树獭伫立了片刻。
树獭喃喃自语地说:“这下皆大欢喜了!”
田力明白他说的啥意思,树獭一语双关呢!在暗指田力也欢喜咯!田力威胁地瞪了他一眼。
既然事到如今,就祝福小菲和牛蛋蛋平安无事吧!田力有点伤感地说了句场面的话。
平安,平安,又少了俩个朋友!树獭跟在田力后面,似乎在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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