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现代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田力回到家里,吃了饭,洗了澡,还要和施静一起“修行”。田力有时候不免沮丧,对施静说:“万一我们准备了,高考又不来,那不是竹篮子打水了?”
施静这个时候会很不理解田力,她说:“高考只是回城的一个途径,往大了讲,我们也不能为了高考而高考,学知识总会有用的。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再说,前些天我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依然被保尔柯察金的话感动着,他说,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它给予我们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经把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这个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
“这个太高大上了吧!再说他说的最壮丽的事业是解放全人类啊!我们不需要。”
“但是我们要搞建设事业。难道还不是同样壮丽伟大的事吗?”
田力心里头伸了伸舌头,没敢公开做给施静看。有时候,施静身上也能看出红卫兵的执拗劲。差别是一个是革命派,一个是进步人士。
田力真的不知道那些数学、英语将来能派上什么用场,村里的会计才小学毕业就能做账了。不过他不想惹施静,她的话必须得听,她的计划必须执行。
有一点值得欣慰,他们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了。田力有时候可以在她耳边撒娇,说:“女神,我想你了怎么办?”
施静不像刚认识那时那样,会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臭样子,甚至是孺子不可教的面孔,而是觉得很甜蜜,但她还在坚持原则,说,不要多想,还不到时候,该来的会来的。
有一次,横躺在床上背单词,不知怎么滴,两个人互相枕到了一块,开始还互相考来考去,你问我答,我问你答的,后来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都睡在被窝里了。
田力怕被她骂,一骨碌跳下床,摆着手,赶紧解释:“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干!”
这下施静也笑了,笑得从未有过的开心。她也记起,是两个人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后来可能冷,就钻到被窝里了。
田力回过神,开玩笑:“我们俩个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施静收起笑脸,正经地说:“不许乱说!”
田力有时候乘施静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见缝插针,问她:“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这个时候,施静是不肯讲真话的,嘴硬地左一声右一声:“不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两根小辫子上的蝴蝶结跟着强烈地甩动。
田力于是假装说:“那我去找个村姑结婚算了!”
施静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还是看上那个和树獭打情骂俏的牧牛女夏莲了?去和那个懒人树獭竞争一下哈!”施静想到那个圆滚滚的夏天,就会联想到她穿着厚厚的花棉袄滚下山坡的滑稽样子。娶那种女人,在施静城里人的眼光看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不恶心吗?
田力也学了树獭的腔调说:“人家肥,旺夫,屁股大,能生一大群小孩。”
施静厌恶地皱了皱眉头。田力于是赶紧收敛,回到正形,那确实是树獭的做派。
施静态度虽强硬,但也会让步,找机会让田力牵个手什么的。那次是田力的生日,她还去镇上给田力过生日,送了田力一条皮带和个指甲剪。田力得寸进尺,找机会偷偷吻了她一下,她虽是抗议了,掐了一把田力的手臂,拧得田力呲牙咧嘴的,但也没再责怪田力。等于是默许给签证了,这样做是允许的。
树獭来串门的时候,会直白的偏向田力:“施静姑娘,你和田力什么时候分喜糖!”
施静这个时候会一本正经地说:“别乱说!我们是好朋友而已。”
树獭向田力支招过,她不让你碰,那你又不是没资本,你释放点魅力出来,在她面前晃,看她能坚持住不!
田力说,马上就冬天了,刺激人的肉体都要收进衣服里了,拿什么来晃啊!
树獭说,那是你自己不会利用机会,夏天的时候穿得少一点,在她前面晃。冬天也可以啊,洗澡的机会,露一点给她看看嘛!
田力想,树獭说得不是没道理,可是,但到了施静这里不一定管用。
树獭又帮田力分析原因,是不是施静这样优秀的姑娘,她还惦记着城里的谁,她目前和你保持关系,只是对回城没把握,才给自己留条后路?
田力不同意树獭的想法,他说,施静在一门心思等高考的机会,能确定她是想把心思花在复习功课上。这点,树獭没自己看得准。
树獭说,那可是水中月亮的事,现在又还没有政策来。再说,你们先结合生孩子,也不妨碍以后回城啊!
田力经树獭这么一点拨,觉得有道理,至少支持知青结婚的政策已经来了。关键是能否说服施静,让结婚生孩子不影响学业。
有一天温习功课,施静要田力对诗句“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下一句,田力刚回答完“衣带渐宽终不悔”。然后指着自己的脸给施静看:“你有没有觉得我也憔悴了?”
施静不知道田力的用意,点了点头,表示对他劳动强度大的心疼。
田力立即抓住机会说:“我想你都想得憔悴了,你为什么还不为我‘宽衣带’呢!”
施静没想到田力来这么一招,这可是活学活用了,用指头指了指田力的额头说:“你还真能了,雅俗结合着用了!”
俗话说女人的心是肉做的,施静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了点?她也不忍心田力天天想自己的煎熬样子。
但她只是退了一步:“乖孩子,我们现在真的还不是时候,万一影响了学业,高考政策又来了,那我们就失策了,那可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田力只得继续配合她的计划。
不过哪天会不会憋出毛病来,他也没底,反正难受极了,有时候夜里,他会像狼一样,找一块空旷的田野,歇斯底里的嚎叫几声,来发泄心中的无奈和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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