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变了。
许蔚言的手机没有失控，他自己控制着开始划动起屏幕来，随着他的动作，吃瓜群众们倒是一个个感叹连连，陈雾也却是脸越来越黑。
今晚还是场鸿门宴的说……
就是不知道，要是没有白烁这伙人这一出，许蔚言又要打算怎么跟他摊牌。
“这么小就开始参加竞赛啦，真的是天才宝宝欸！”
“呜呜，芭比娃娃吗这是，小小的看着真可爱。”
“不是整容不是整容啦，这样的五官，完全原装货，就是不知道那个军训的照片怎么成了那个样子，是故意抹黑吗？”
就在一片片惊叹声中，酒吧负责人突然带着·几个制服叔叔出现在大厅里。
“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占用公共资源公开传播淫｜秽色｜情照……啊这个也投了，这个投屏的普通照片了。”陈雾也也没打算把帮他的人送去受教育，于是顺口帮许蔚言圆了个谎。
站在一旁的许蔚言，轻轻勾了一下嘴角。
吴蒙要被警察带走了，他才算真正回神，脸色难看的看向白烁，“会长，你不是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白烁十分巧合的避过头去，似乎在倾听身边那人在说什么一样，可吴蒙明明看见，他身边那个女孩儿根本没有说话。
吴蒙说到这里，自己就噎住了，白烁是没有说过陈雾也丑的，他甚至还说过，对方长得还不错，是周航拿出照片反驳他，他们才认定陈雾也丑的。
当然，对于吴蒙这个圈子的人来说，就算真传播了这些东西，也根本不算事儿，更何况那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他也没觉得自己进去能有什么惩罚，最多去转一圈儿就能出来，只不过，到底还是对白烁起了点儿怨怼——他们全程都是想为他出气，没想到最后他沾了一身骚，白烁一点事没有不说，连帮他说句话都不肯。
那个陈雾也都帮着他的人说话了啊。
吴蒙被警察叫下去了解情况，他们那群朋友也觉得影响心情玩不下去，便提议换地方续场。
陈雾也这时候却出声了，“等一下，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什么？还是说……你们还等着我告你们个诽谤罪？”
污蔑他长得丑，造谣他整容换头，看似只是言语上的过失，但如果他们不道歉的话，这些过失也能成为罪名。
那群年轻人面面相觑……说实在的，他们本就只是起了个哄，而且本身也是家境不错的孩子，难免心高气傲一些，又有种年少气盛在里面，所以根本不想给人道歉。
白烁站了出来，眼里满是不赞同，“陈学弟，你怎么能得理不饶人……”
他本意是想拉回一些朋友们对他的看法，那群人见他站出来帮他们说话，也确实态度缓和了一些，跟着在一旁点头的不少。
可陈雾也早就不是原本那个性子绵软，逆来顺受，十分容易被人拿捏的陈雾也了。
他手指不耐烦的敲击着桌面，语气冷冰冰的回怼过去，“你还知道你不占理啊。”
“……”白烁哽住，然后才万分勉强的扯出一个笑来继续道，“我这人说话太直，你不要介意。”
陈雾也心中嘲讽，这原书主角也是有意思，时时刻刻维持人设不说，暗搓搓的体现自己是爽朗性格，还要拉踩别人计较太多，真是高段位茶艺大师。
不巧，他陈雾也粗鄙之人，就是不喝这茶，还要打翻他的茶杯。
“那我这人打人疼，你也别介意。”说这话时，陈雾也轻挑了一下眉毛，张扬漂亮的五官瞬间显得轻狂不羁，透着一股招人的邪气。
白烁往常无往不利的道德绑架话术在陈雾也这里是一点儿没讨到好，心里把人恨得要死，脸上却还要挂着假惺惺的笑容。
陈雾也看得正有趣，一旁的警察又过来了，“照片里的人是你吗？”
“不是。”
“那也需要过来一下。”
陈雾也跟着就去了吴蒙待待那边……其实就是人比较少的靠门处。
“这件事的影响很恶劣，这位先生是必须跟我们走一趟的，你是报警人的话，希望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在一进门就受到陈雾也的召唤，所以这时候才会找上他。
陈雾也一脸无辜，“不是我报的警啊，兴许是某位热心群众吧。”
“……”警察还真没发找到那个报警的人了，那号码直接成了空号，可见是高级黑客利用境外网络拨的号。
结果这事儿最后被带走的，就只有吴蒙一人，酒吧里的客人只是被教育了一番。
这酒吧是没法待了，众人只好离开另选了个ktv继续嗨，毕竟他们真的快要分道扬镳了。
陈雾也也不想坏了他们的兴致，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这次陈雾也成了人群的中心。
“小雾你刚刚好厉害哦。”
“还要蔚言晒的那些照片，那些竞赛是真的吗，都拿奖了？”
陈雾也眼皮抽了抽，心想，幸好你们没问为什么许蔚言会有那些照片。
“是真的，当时还上过报纸，在当地是比较轰动，后来我就低调多了。”陈雾也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那些确实是真的，原身少年成名，被许多目的不明的人关注到，那时候他们家还住在乡下，外公外婆都是朴素的退休工人回来种点菜，养养家禽，结果却因为陈雾也的成名而被打扰。
有的人说，要资助陈雾也读书，有的则说要包装他当明星，还有要带他去全国各地参加比赛拿奖金的。
原身读书的天赋很高，但因为从小失去双亲，老人带孩子又有些力不从心的缘故，他的性格其实有很大的缺陷，小时候甚至被诊断出过有轻微自闭。
老人不可能让这样的陈雾也离开他们身边，只能不厌其烦的与那些找上门来的人周旋。
这些打破陈雾也宁静时光的场面被陈雾也记在了脑海里，他开始变得普通了一点，不再特别的光芒四射……那些人只感叹一声伤仲永，终于不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而陈雾也的伪装，直到高考时才微微发挥了一些实力，考了个省高考状元的成绩，被那所贵族学校录取。
那些照片确实上过当地的报纸，可是这么多年了，连他外公外婆都不一定能翻得出来。
他回头看了眼坠在队伍最末尾的许蔚言，正好与他幽深的目光对上。
许蔚言……他喜欢陈雾也。
到了ktv后，几个朋友终于不再一昧的围着陈雾也转了，点歌的吃果盘的凑在一起瞎侃的，总算给陈雾也身边流出点空隙来。许蔚言便神态自然的坐到陈雾也身边，看样子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不能让他说！
陈雾也心里拉响警铃，然后‘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前面一把抢过尚野手里的话筒，就准备唱歌。
尚野一脸呆滞：“雾哥，你还会唱歌啊？”实在是以前的陈雾也太安静太不起眼了。
陈雾也看了一眼歌曲列表，把向野的好汉歌切了重新点了一首顶上来，然后才轻飘飘的斜了一眼向野，“你不知道吗？我是靠唱歌被保研的。”
“啊……”向野的表情更呆了。
陈雾也唱了两首，便借口学校门禁要提前退场，因为考虑到这聚会还是以为他庆祝起到名义，他出门时顺道儿把账结了。
等到结账期间，陈雾也就看见许蔚言走进了大堂。
看来是躲不掉了。
许蔚言要送陈雾也回f大，这里本来就离学校不远，两人并排着走着，陈雾也低头看自己影子在路灯下忽长忽短的样子，许蔚言在组织语言。
“你……变了很多。”终于，许蔚言选择了这样一个话题作为开头。
陈雾也心中长舒一口去，心想，这话题他会，“人都是会变的，也许这一秒的自己，就不是上一秒的自己了。”
许蔚言笑了一声，“确实，人都会变，我也不例外。”
其实许蔚言长得很好看，单眼皮的帅哥，看上去干净清爽得不行，“雾哥，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陈雾也果断拒绝，这种情况下，问什么都感觉会延伸到他不想进行的话题上。
“雾哥不想知道照片的事？”
好吧，其实还真有点想，“你从哪里弄来的？”
许蔚言就笑，笑得很开怀，和人前那副冷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雾哥，其实我比你想象中，要更早知道你。”
第一次参加小学生奥数竞赛时，就注意到了那个芭比娃娃一样精致的男孩子，他的妈妈很喜欢陈雾也，于是特别关注陈雾也参加的各项比赛，并且收集了他的照片。
一开始许蔚言是很生气的，终于，他的生涯里，也出现了一个所有孩子都避不开的噩梦，那就是‘别人家的小孩’。
而且这个‘别人家的小孩’还分走了他的喜爱，哪怕后来陈雾也变成得籍籍无名，他妈妈还是会在周末偷偷去乡下看那个小孩，害得许蔚言以为，那才是他妈妈的孩子，而他自己是捡来的。
后来妈妈病故，许蔚言以为，自己的人生里，再也不会出现‘陈雾也’这个名字，直到他上了大学。
许蔚言以为自己会讨厌他的，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被陈雾也吸引目光，他发现陈雾也还是十分优秀的人，只是学会了让别人看不见他身上的光芒……越发在意这个人后，许蔚言就不由自主的有点护着他，觉得他这样的人，不应该被人欺负。
临近毕业的某天晚上，他熬夜写论文着了凉，因为那段时间太累，免疫力下降，感冒变成了高烧，陈雾也回宿舍发现了他，帮他去外面买了药，解开衣服用毛巾帮他物理降温，温凉温柔的手指擦过他的肌肤，所过之处像是着了大火，烧得他控制不住压抑的情感。
“出国这两个月，我看了许多不一样的风景，但眼睛看到的每一处景色，都变成一种遗憾萦绕在我心头。我的心在说，这样的美好，我缺一个人共赏。”
这样的语言素养，许蔚言你学医是屈才了。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你的表白没有意义。”沉默了片刻，陈雾也决定还是正面回应他的表白才行。
许蔚言却不肯轻易放弃，“那能不能给我一个了解现在的你的机会？”
他既然下定决心，自然是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但这跟陈雾也在意的点完全不一样，因为他根本不是许蔚言关注了十几年，心底喜欢的那个人！
“你想了解……现在的我？”
“对，是现在的你。”
夜风微微吹着，一旁的秋水湖涟漪阵阵，陈雾也的心情不太平静，像这一池湖水。
路灯下的青年表情认真，鼻尖上沁了一点薄汗，昭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和从容。
其实许蔚言长得真复合陈雾也的审美，他甚至觉得，比起傅颂雪那样冷傲自大的个性，许蔚言这样干净好懂的男生才是他的菜。
陈雾也突然觉得有点可惜，可惜他并不是许蔚言真正喜欢的那个人，不能代替他来回应许蔚言这份感情。
不过，原剧情里根本没出现许蔚言这个人，他去国外如果是想通了，回来找陈雾也表白了，后期怎么会看着陈雾也陷入那样的绝境而不出手呢？
陈雾也选择直接问当事人，“如果我拒绝了你，然后选择了别人，你会怎么做？”
许蔚言想了想，然后露出一个苦笑，“抱歉，如果你只是拒绝我，我会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然后再一次追求你……只要你还单身，我就不会轻易放弃。”
陈雾也点头，像他会做的事，“如果我跟别人在一起了呢？”
“如果是那样，我会退出的……我会永远不再见你。你知道的，我这人较真，我没办法在旁边看你和别人在一起。”
看来，原本的世界线里，许蔚言就是这样黯然退场的，或许他走出情伤后也想过重新回来找‘陈雾也’，结果却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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