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秦璐透过自己的眼镜清晰地看到章轼辰从那个小盒子里拿出手术相关的器具，一套很是齐全。再看他又拿出一些医学生练习用的磨具，就在台灯的照亮下，慢慢地练习了起来。

        看得入迷了，秦璐也不觉得有什么冷的了。就这样呆呆地站在窗旁看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她想起来今天章轼辰反驳自己的话语，竟然说自己已经技术不熟练了，这哄谁呢？！骗子一个，呵呵。

        秦璐眼珠一转，嘴角一勾，她拿出手机，调成静音状态，点开照相功能，开始给认真练习的章轼辰录视频。

        这就是铁证！看他明天还如何抵赖。

        山间的夜晚，薄雾笼盖着周遭的一切，好似身处仙境之中，迷糊了双眼。

        放大录像倍数，秦璐可以清晰看到章轼辰的手还是那么灵活，一点都没有僵硬。她对他主刀这台手术更有信心了。

        次日清晨，秦璐早早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拦腰，看了看时间，刚刚好。

        洗漱穿着完毕后，秦璐直奔厨房，她决定亲自给章轼辰做一顿早饭，毕竟黄鼠狼给鸡拜年也不能空手不是。所以，从早饭开始，她这个有目的的“黄鼠狼”要给“鸡”拜年了。

        几次留学经历已经让秦璐拥有了饿不死的本领了。至少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她还是可以的。

        打开冰箱一看，章轼辰家里很符合传统中国饮食的习惯，没有西餐经常出现的面包三明治之类的。

        那就先从小米粥开始吧。秦璐动作迅速地将米淘好，倒入大口的锅内，加入几大勺清水，盖上锅盖，随后走到灶台后面，给大锅添柴。

        又见柜子里有鸡蛋，便继续做了一盘子蛋饺。再准备了一小碟酱菜沫。接着胡萝卜丁炒肉粒。

        最后，秦璐将冰箱里的牛奶热了热。

        忙忙碌碌后，钱妈走了进来：“哎呀，这些都是你做的？”

        秦璐笑着点头，将桌上的碗筷摆好。

        “怎么能让你动手呢，早餐这些我来就行了。你快坐下来吃。”钱妈没想到这个姑娘太实在了，直接把早餐给做好了。

        “没关系的，钱妈。毕竟我在这里打扰了一个晚上，也得做点什么才不会太不好意思啊。”秦璐说着，给钱妈盛了一碗小米粥。

        院子里响起了第三个脚步声，秦璐嘴角一勾，知道是章轼辰出来了。

        秦璐跑到门口，看着形象不在的章轼辰笑着说：“章老师早啊，快来吃早饭吧。”

        章轼辰听到秦璐的声音微微一愣，缓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昨天家里来了个客人的。而此刻的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子拉碴，穿这个棉睡衣，趿拉着拖鞋……这样的形象确实不怎么样。所以，刚刚那个丫头是在笑他吗……

        钱妈和秦璐已经坐下吃早饭了。没几分钟章轼辰也走了进来。

        秦璐立刻将已经盛好的那碗粥递给了章轼辰。章轼辰接过后，拿起筷子，夹起酱菜吃了吃，又尝了尝肉粒，他朝钱妈笑着问：“感觉今天菜的味道不是钱妈以前炒出来的味道啊。”

        钱妈笑了笑，说：“章先生就是精明，今天这些确实不是我准备的，是秦姑娘准备的。”

        章轼辰朝秦璐看了看，而她正低着头，喝着粥。不过嘴角噙着笑，还说道：“哎呀，没什么。你们不觉得难吃就行。”

        “味道很不错，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做菜能做得这么好。”钱妈夸赞道。

        章轼辰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菜确实炒得不错。”

        那是~

        秦璐内心小小得瑟着。

        “吃完饭你就回去吧。我下山，正好带你走。”章轼辰对秦璐说道。

        “可以，那就麻烦章老师了。”秦璐嘴上这么答应着，心里小算盘却打得“嗒嗒”响。

        收拾完包，秦璐拎着出来。却看见章轼辰在院子里拾掇着一些草药。

        她有些好奇，便走过去，蹲在旁边，看着章轼辰的动作，再看看她几乎没有一个认得的草药，问：“章老师每天都要这样挑选草药吗？”她看见他会将其中一些放入旁边的竹篓里。

        “这边药物没大城市那么齐全，所以很多的时候医生都是用一些当地的草药给病人治疗。”

        “所以，章老师也是用这些草药给他们治疗？可是你学的是西医啊，而且还是脑外科。这些草药你知道如何使用？”秦璐表示怀疑，虽然在国内，对于学习西医的学生，教学安排上也会有一学期的中医课程，不过那都是很浅表的知识，也就是让大家有个了解。离真正运用应该还差很远。

        章轼辰继续拨弄着地上的草药，说：“一开始有些困难，不过之后自己慢慢看一些书，再问问当地的医生，也就掌握得大差不差了。”

        秦璐点点头，表示了解。“可是，你真的觉得中医有用吗？至少我对中医体系并没有那么相信。”

        章轼辰细细看了看手里的一颗草药，似乎在看其纹理。听到秦璐这么问，他一笑：“中医体系怎么样我无法判断，但是至少中药是可以的。虽然有时候效果没那么显著，但是有时候也无法忽视它们的力量。”

        一竹篓的草药，章轼辰将其背在背后，换上鞋子，对秦璐道：“走吧。”

        秦璐十分顺从地跟在后面。

        昨日来的时候没仔细看看周围的景致，今天边走边欣赏山间清晨，一股属于山间独有的清晨气息满满地灌入鼻腔，虽然有些冻鼻子，但至少让人觉得舒心。

        一路上，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章轼辰在前面走着，秦璐在后面跟着。

        到了山脚，章轼辰指了指路对面的地方说：“那边就是车站，你早点买票回去吧。记得代我想你老板问好。”

        “你们是好兄弟，还用我帮忙问好？”秦璐小声嘀咕了一句。

        “赶紧去买票吧，我走了。”章轼辰转身朝诊所走去。

        秦璐怎么可能乖乖去买票呢，拿出墨镜和帽子，乔装打扮了一下，目光紧盯着章轼辰，随即跟了过去。

        一路尾随之下，秦璐终于来到了章轼辰所在的诊所。

        这间诊所真的很小，也就一栋二层楼房，几间屋子，外面看着也很破旧。

        秦璐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差距。

        她走进去，先自己到处看了看，也就只有内科、妇产科、还有一个算是急诊的地方。但是里面的设备一点都不齐全。医生也没几个，但病人却是医生的两三倍之多。

        秦璐回到之前章轼辰进入的房间，站在门口窥视了一番，章轼辰已经开始看诊了。病人一个一个进去。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很开心。秦璐坐在一个等待叫号的病人旁边，打听道：“我怎么感觉大部分病人都到这个章医生这边看病啊？怎么不去其他医生那边？”

        那个脸色有些泛黄的病人说道：“这个章医生就是我们这边的活菩萨。他给人治病很准，而且还免费给病人草药。而且谁都知道章医生医术高明，谁不来这看呢。”

        “你们怎么知道他的？”

        “一开始也不知道，但是村里有些人生病后来找章医生看，很快就好了。然后就都知道到章医生这边来看病了。”

        秦璐微微点头。

        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秦璐东张西望着，听着章轼辰在房间内问诊，感觉虽然他离开医学界顶端有些时日，但他的各个基本功都十分扎实，一点都没有丢弃。秦璐继续和其他病人闲聊着，可门口不知谁人大喊了几声：“快来救人啊，医生啊，快来救人呐！”

        所有人都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章轼辰立刻冲了出来，来到患者身边，一位因车祸昏迷的女士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那个男人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秦璐也急忙跑了过去，站在一边看着章轼辰。

        章轼辰简单地做了几下判断后，对那个男人说：“快把她抱到那边床上去。”

        患者此刻心脏停搏，没有生命迹象。

        随即，他跑到“急诊室”，打开急救要用的物品，开始抢救病人。其他医生也陆续赶到。章轼辰嘴里一边交代着其他人的任务，让人通知附近三甲医院赶紧派救护车过来，一边进行着cpr。但车祸创伤的部位伤口很深很严重，但人手已经不够，cpr又不能停止。

        正在大家不知该如何的时候，秦璐站了出来，迅速脱去帽子墨镜，说：“我来cpr。”

        说着便让章轼辰去处理伤口，她开始继续cpr。

        章轼辰疑惑怎么会是她，但是此刻救人最要紧，其他的都不重要。

        章轼辰拿出自己在这边备好的一套手术器具，开始给患者处理伤口。

        短短的十几分钟，章轼辰十分老练地将患者伤口止血，防止进一步失血过多导致进一步休克。而秦璐那边在cpr和aed的抢救下，患者恢复了自主心律。

        章轼辰对家属交代了一下病情，随后追问了一下救护车到哪里了。一切都妥帖之后，这才想起来一旁的秦璐。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回去的吗？”

        “好奇就过来看看。”秦璐毫不心虚。

        “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谁说没我的事，刚刚要不是有我，你怎么办？”

        章轼辰眸子一汇聚，说：“没有你，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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