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个打人的缘由
一路上,沈运眉头紧皱,这孙家大小姐向来心思恶毒,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泠见状,伸手拉住她爹的衣角,“爹,我是不是惹祸了?”
沈运拍拍了她的肩膀,失笑的说:“阿泠哪里有惹祸。”
“可爹的眉头一直皱着,我想是那个孙家大小姐的事惹得爹心烦。”沈泠有些担忧,小心地看着沈运。这件事说白了,就是她的相貌引起的,还凭白让爹被推了一把。
“阿泠,你要知道,这件事不怪你,你没有必要自责。”沈运一眼就看清了她的心思,他微微俯下身体,眼睛与沈泠对视,认真道:“这件事归根结底是那孙家大小姐嚣张跋扈,你我不过是受害者罢了,在你我之前,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惨遭了她的毒手。”
沈泠还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她的心底存着坏人就该被消灭的思想,“可是没有人去打败她吗?”
沈运失笑,“这世界上并非都是想做就去做的,人总是有很多顾虑。”沈运想了想,还是将人心的恶说给沈泠听,“孙家大小姐明明犯下过滔天罪行,可那么多年,一点事没有,仍然如此嚣张。不过是她背靠着孙家这棵大树,孙家不倒,就算杀了这大小姐,最后也只可能带给那个消灭祸害之人是个悲惨的结局。”
沈泠想着那些行人说话的内容,举一反三,“所以,我们要先把孙家的靠山先弄掉,对吗?”
“可现在的阿泠,你有能力搞垮孙家的靠山吗?”沈运一步一步引导着沈泠,这座小山困不住他的阿泠,也许她日后要去更广阔的天地,而现在如此天真的她注定走不下去。
沈泠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
沈运鼓励的看着她。
她眼里闪烁着坚定而倔强的光,说道:“但我以后会有。所以,现在没有能力的我应该蛰伏起来,等我力量强大了,自然就会有我自己或其他人搞垮他们!”
沈运欣慰的笑了起来,“好啦,我们回家吧。你娘该等急了。”
沈泠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用力握了握,紧跟上沈运的步伐。
孙雁卉怒气冲冲地回了孙家,一进孙家大门,就一脚踢向刚好经过大门的婢女,那婢女疼得想要出声,却在看见孙雁卉的瞬间,紧闭着嘴巴。她知道如果她叫出声,只会得到更严重的毒打,她忍着痛瑟缩在角落里。
“贱婢,就凭你也敢挡我的路。”孙雁卉看到这个婢女放下的头发就怒不可遏。她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看走了眼,还被人当众打脸,这口气她不出,她就不姓孙。
孙雁卉坐在房间贵妃榻上,立马狗腿子一号上前给她捏肩捶腿,“大小姐,今天那对父女两竟然敢欺瞒您,要不要小人派人……”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孙雁卉阴沉着脸,目露凶光,“呵,死可太便宜他们了,我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狗腿子二号会意,“大小姐,那咱们就把那男人腿打断,把那个小娘子卖进窑子里去。”狗腿子二号想到白日里沈泠殊丽的样貌,长大后的姿色肯定更加惑人,把人卖进窑子,等到时候岂不是他想做什么就作什么了。
孙雁卉深思片刻,一双吊角眼冒出幸灾乐祸的眼神,“就照这个做。”
“哼,我倒要看着那个男人亲眼看着自己女儿千人尝万人枕的样子。”
“诶,小的这就去把这父女身份找出来。”狗腿子二号立马道。
“等等。”孙雁卉想起她爹那张老脸,皱着眉道,“小心点,别被我爹发现了。”
狗腿子二号拍拍胸脯,“大小姐,您放心,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孙雁卉这才满意地躺在贵妃榻上,吃过狗腿子三号递过来剥好的葡萄,惬意地看着自己指甲上的鲜红的蔻丹。
沈泠父女到家后,照例过着自己安宁的小日子。沈运还着实担心了几天,却见这孙家一点动静没有,也就放下了心,只是不知道为何心中还有些隐隐的不详的预感。
经过那天的谈话,在沈泠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只有自己的力量强大起来,才能让他人有所顾忌,才不会让别人随意欺辱。
沈泠原本只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暗自高兴,想着以后爬山下河摸鱼就灵敏了。可现在,她去寻了村子最有经验的猎户,央着他教他一些拳脚功夫。
没成想,这一天竟然到了如此之快,没等沈泠成长起来,孙雁卉就出了手。
那一天下午,沈泠还在猎户家练着拳脚,就听到小河急慌慌地声音从远处传来,“阿泠,你快回家去,你爹出事了!”
正呼呼出拳的沈泠动作一顿,原本纯真柔和地眼神瞬间一凛,她急忙收拳,跑向来人。不过一瞬,沈泠已经到了小河面前。
小河弯着腰喘气,还没来得及惊奇沈泠的速度,就被沈泠撑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沈泠慌张的问。
“你…你爹出事了…”还没等小河说完,沈泠就如同离弦的箭消失在小河的眼前。
沈泠家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村长沈祥面无表情地抽着旱烟。
“这沈运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哎,这山上我们几代沈家人待了那么久了,怎么会……”
沈泠一到家,就被周围伯伯婶婶的话充斥着,脑子一阵阵晕眩,她爹,她爹到底怎么了?
沈运是被上山的村里人发现了,当时他已经昏死在一条沟壑里,要不是那里离沈家村人放置的捕兽夹位置靠近,也许都发现不了他。
他本就是沈家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夫,现在,大夫自己倒下了。沈祥立刻拍板决定,让脚程快的沈强去江口镇请郎中过来。
可就这么把沈运干放着也不行,那伤看着实在太严重了,村里懂点药理的猎户就拿了止血的药草先捣了,给沈运敷上。
等了小半个时辰,去请郎中的人才终于回来。沈家村人并不富裕,来回只得靠两条腿,可郎中不行,年岁大了。
众人只见沈强背上背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先生,须发花白,却精神抖擞,赫然是回春堂的坐镇大夫曲宏邈。
曲宏邈一到,连药箱也没来得及放下,皱着眉看着沈运的腿,这伤也着实奇怪,按理说腿伤成这样,身体的其他部位必然也有伤,就算不重,那也轻不了。
可沈运全身就这右腿伤的如此严重。
曲宏邈给沈运把了脉,内脏也无什么大碍,又仔细检查了伤口。
村长媳妇梁燕眼尖,看到沈泠就站在家门口。
“阿泠,你回来了。”梁燕欲言又止,“你去看看你爹吧。”
沈泠原本靠门支撑的身体,一个踉跄,就跌跌撞撞的往爹娘卧室里走去。
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正在为她爹诊治,她娘在一旁抹着眼泪,靠着村子婶子的身体才不至于倒下。
沈泠看着沈运青白的侧脸,他的左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里面的白骨清晰可见。沈泠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喊了一声:“爹。”
沈运躺在床上,原本儒雅的脸早已满头大汗,那都是疼出来的。他紧紧的咬着牙,看见沈泠回来了,还牵起一抹勉强的笑,似乎是让她不要担心。
曲宏邈摇了摇头,“你这腿伤得太深了,我这里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给你治疗外伤。”
沈运忍着痛,眉头紧紧皱起,“麻烦郎中了。”
沈泠担忧的看着郎中的动作,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等曲宏邈包扎好沈运的右腿,又留下几剂药材,这才被沈家人送出门去。临走前,曲宏邈犹豫了半晌,终究是医者仁心站了高处,对着明显是主事人的沈祥说:“你这兄弟的腿,怕不是自己摔的。他这伤口我曾在几个江湖人身上见过。”
“听他们说,是被邪月派伤的。”曲宏邈摇了摇头,一副可惜的样子,“这惹上了他们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而且你这兄弟的腿已经伤到了筋骨,怕是日后行走就难了。”
沈祥对着曲宏邈弯腰屈手一拱,“多谢大夫提点。”
就让沈强背着人回江口镇了。
沈祥吸了一口旱烟,回头对着藏在门口的沈泠道:“阿泠,你也听到了?”
沈泠气的脸都紫了,她紧紧地攥着拳头,在那个大夫说到邪月派的时候,她就记起来了。孙家后背的靠山不就是邪月派吗?
她面色铁青,恨得咬牙切齿,是那个孙家大小姐干的!
“哎。”沈祥看着沈泠的神色,“看来你是知晓前因后果的。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村子里。村子里虽然人不多,但你们一家子我们总得护住。”
沈泠望着沈祥的脸,她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沈祥见此情景,叹了口气,哎,这世道,好人没有好报。
梁翠翠就是个普通的柔弱妇人,丈夫一倒下,她也就倒下了。
唯有沈泠一人撑起了家。她已一一送别并对帮忙的沈家人道谢。
这才沈泠回了房间,看着她父亲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腿。她很想报仇,可现在的她过去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沈泠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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