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抉择
“卧槽！你终于接电话了，没事吧？刚我们家这遇到了袭击，还好特殊组就在边上，来的快。喂？你还好吗？”听筒被雨水濡湿，但另一端申隐急切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好？我...”王平凡望着眼前似还在冒着热气的尸体，又低头看了眼了沾满鲜血的手掌...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今杀了这个组织的人，这个梁子便是结上了，随随便便的就是生死之事。
自己孑然一身没事，但是他们还有家人。
“我...我没事”语毕，王平凡眉头一紧，挂掉了申隐的电话。
王平凡丢下刺刀，转身逃也似的开始奔跑。地上的水花被不断地溅起，不刻王平凡家的大门被“嘭”地重重关上。
王平凡没有开灯，瘫坐在地。
黑暗中，雨声淅淅沥沥，杀与被杀，刀尖刺入血肉的触感，死亡前的惨叫声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猛然间闪过那个像疯了一样的自己，用手臂接白刃！
王平凡旋即低头看了一眼大衣左臂的豁口...伤口竟是愈合了般，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咚咚咚...”敲门声唤醒了混沌的王平凡。
“开门啊，我看到你小子上楼了，衣服都湿透了，我刚好煮了点姜汤，你喝一碗啊...”
王平凡起身打开房门，张了张嘴还未出声询问就听见小卖铺奶奶接着道。
“哎哟，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身子，快去洗个热水澡，我孙子和你差不多大，大雪天就穿两件抖抖索索...”
王平凡抿了抿嘴接过了汤碗，小卖铺奶奶就从外面把门关上了。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下了楼。
姜汤的温热穿过碗传到了王平凡冰冷的手掌，少年打了个寒颤，把碗轻轻放在玄关后，朝浴室走了进去。
王平凡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平时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脸上的鲜血与泥土都被暴雨冲刷干净了...而长发挡住了表情。
“还好没有吓到小卖铺奶奶...”
王平凡洗完澡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了，端起小卖铺奶奶送来的姜汤一饮而尽，虽然汤已经凉了，但是心热着。
王平凡放下碗拿起纸笔坐在老沙发上。
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此刻他需要冷静的分析清楚局势。少年想了想开始写到：
1今日焦急的心情被利用了。
杀人后...王平凡想到这里时，顿了一下。想起了失去理智的自己...迅速获得力量的快感...
2吸收的不单纯是力量，对精神有影响。
3现场血迹和未处理的尸体。
4 袭击我的人应该不是官方的
也许暴雨会带走我的血液、痕迹，但是...我该选择坦白还是...逃亡？
坦白：无事或失去自由被监控着...王平凡想了想自己杀人的样子，摇了摇头将无事划掉。
犹豫的写下...逃亡藏匿？
.......
“喂！宋十，根据记录仪传来的画面，这个小子非常危险啊。你看他空手接刀，一个活口没留就像个疯子。是非常不安定的。现场尸体怎样了？”
“何组，尸体处理了，尸体的状态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疑是吸收类天赋能力，可以从别人身上吸取能量。”
“嗯？难怪像疯了一样，必须控制，否则让他野生生长后果不堪设想。”
“喂！宋十你有在听吗？”
在暴雨中奔跑的宋十停下了脚步，调了调麦克风的位置，稍微大声的说道：
“组长，我们在他家安装了监控，先观察观察，如果他选择逃匿，那么我会出手控制住他的，要是他本心不坏，我想...给他个机会...我想吸纳他进我的队...”
“现在特殊时期，用些强制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等以后有时间了，给予他适当的辅导训练后，你再慢慢去吸收他嘛。你的时间很宝贵的，你要记得你的身份...”
“我不想他对我们有任何的误会或排斥情绪...”宋十看着手里的资料说道。
“呵...你的队伍...”
“行吧，这是你的选择，期望他能对得起你的期待。天亮是最后期限，你必须回都，把交接工作做完，而且老鼠出洞了。”
.......
出租屋里，王平凡坐在沙发上回忆着。
这个11月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前面活的十几年就如同虚幻一般没有感情。
现在有了好兄弟，一起修行，生活又有了方向，寻找延长寿命的方法，还有揭开当年的真像.....
此时宋十也坐在椅子上，沉默的望着监控，湿透的大衣有水滴不停的溢出“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水泥地上。
两个男人似乎跨越了时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
望着王平凡写下的逃亡藏匿，他究竟会如何抉择？
突然，王平凡猛的站起身，把睡衣脱了，换了一身干净的外衣。
又用黑色塑料袋将浴室里混杂着血液和泥土的大衣装了起来。
“宋队！”
“做准备，但是先不动手，再等等！”宋十盯着监控说道。
王平凡将一切收拾妥当，拿出了手机，手机上显示有好多未接，有申隐的还有徐坤成的最后一通竟然是安老师的。
王平凡的手指敲击着屏幕，选择申隐的电话拨了回去“嘟..”
“喂！你怎么了？怎么电话都打不通！我向安老师要了你家地址，正打算出门呢。”
“我没事，你把我的地址给你那边的特殊组，就说我这里需要咨询一下，这事普通警察都不懂。”
说到这里王平凡抬头看了眼时钟“8点了，你们别出门太危险了。”
“那...行吧。我去修行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谢谢你。”
监控视频里，王平凡又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拿起方才书写的纸张，向厨房走去。
不久便有纸张燃烧的味道，在屋里蔓延。
“给那边的兄弟打个电话，就说不用去了，我们离的近。”宋十高兴的说道。
......
“咚咚咚...”敲门声三响。
安静的楼道，传来了少年冷静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特殊组一行五人鱼贯而入。
“我们要对你的屋子例行检查（拆监控）。”
“自便，这是案发时我穿的衣服”王平凡指了指装着大衣的黑色塑料袋。
要说这个屋子里有什么秘密，那便只有爷爷们留下来的透明玻片，而这些东西王平凡光明正大的随意丢在了柜子角落，就像是廉价摆件一般。
玻片的价值王平凡还不清楚，但是意义是毋庸置疑的。
两位特殊组成员转身去搜屋子了。
“特殊组的衣服还挺好看，背后一个殊字龙飞凤舞。”少年心想道。
搜索屋子的特殊组成员搬来了两个塑料凳，不是他不愿意多搬，家里一共就两个...
余下三人中的一名女性坐下并开口道：“同学！同学！现在我们开始做笔录。我负责问询，他是书记员。”说着向后方指了指。
书记员的是个看起来挺和善的年轻人，平头、面容干净。
这是王平凡第一眼的印象，但是过了几分钟就觉得后悔了。
“啊？不好意思，麻烦再重复一遍，你用左手臂接刀的心路历程。”书记员道。
......
“再说一下，你当时的表情，对疼痛的感知状态...”
王平凡抬头看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宋十大声问道：“...你们这个书记员是不是不行？他不就负责记？反反复复记不住，一直问这里干嘛？”
“哈哈哈，小靖可以了。”宋十起身接着说道：“行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哐...”出租屋的房门轻轻的被关上了，此时屋子里只有王平凡和宋十。王平凡依旧坐在沙发上，而宋十不再隔着监控电视，而是面对面的与少年对峙着。
“你为什么不选择逃跑，以你现在的能力，要逃跑应该不难。
要知道如今你的命运就捏在我的手上，我会怎么处理你呢？”宋十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少年想了许久。“我的人生才刚刚被丰富起来，不想一个人如老鼠般苟活。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最重要的是坦荡、无愧于心。而且，我有些...害怕。”
“嗯？”
“我害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既然你们都拍下来了，那么你们应该知道我吸收了未知能量之后的样子，如同...如同瘾君子一般。
嘶...吸收时的快感，精神冲击...我怕我会去伤害无辜的人。”少年低着头说道。
长发顺势滑落挡住了脸庞，看不清神色。
“嗯，就目前这个特殊的时期，从你案发时对麻醉倒地的人依然选择了出手的状态来看，至少是需要监禁你的，危险系数太高了。”
“从法律上来说...”少年想要辩解什么的话语被宋十打断了。
“我这里不讲法律，而且法律的滞后性决定了它适用不了当下的情形。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稳定局势，扫清可能存在的隐患。而你...”宋十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
出租屋又陷入寂静。
过了许久。
......
少年的右手轻缓的从腿边抬起，张开的手指将额头前的长发抓至脑后，露出一张笑脸。
“你是在试探我对吧？看他们对你的态度怎么也算个领导，想抓直接就抓了就完了...而你却独自留下和我说这么多，所有还是在试探我的危险性？”
“你想做什么呢？”
“呵呵，天赋能力潜力很大，三观正又够狠辣，能理智分析问题。不过我不仅是为了试探你的危险性。而是想要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特殊组行动队除四害小队。”
“除四害？”王平凡有些吃惊。
“是的，家里的蟑螂，烦人的苍蝇，吸血的蚊子，阴沟的老鼠。”
“怎么样，考虑加入吗？”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不过这显然是最好的。那么欢迎你的加入，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人送来你的证件，还有...心理咨询师。”
送走宋十后，王平凡在群里了报了平安。
“处理完了，没事，放心。”
徐坤成：“呵呵傻狗，正修行呢，谁担心你。”
申隐：“+1”
......
王平凡笑了笑，放下了手机。
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把剪刀，朝洗脸台走去，停步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身影道：
“你不必再掩藏自己那颗炽热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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